昭然头也没回,闷了一肚子地火气冲去了威廉姆的寝宫,作为一个小男子汉,他怎么也得找外公算算账。外婆生了妈咪,是妈咪的亲生母亲,而外婆又是梵卓族的王后,是外公的正牌老婆,外公怎么能背叛外婆呢?怎么能和一个坏女人在一起呢?难道外婆就是这样被害死的吗?妈咪肯定很伤心。
裴枭带着一群随侍正巡视到陛下寝宫门口的宫廊上,见昭然横冲直撞的冲过来,头也没抬地就撞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忙伸手扶住他薄弱地小肩膀,“昭然,你又做什么?真是放肆,上次刚刚教训了你,这次又调皮了。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大白天地不要在皇宫里乱闯。”
昭然着实被他冷煞地气息吓了一跳,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起先他还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恍然大悟,果然一点都不假。昨天碰到裴枭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是不是今儿为了抓他这个调皮鬼,才增派了这么多人?
裴枭看出他不高兴,也不想在威廉姆的寝宫前大吵大闹地,他威严摆手,示意身后的属下们先过,去别处巡视,不由分说地拉着昭然走到花园深处的花坛旁,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怎么了这是?耷拉着小脸,在哪受了气吧?”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去找外公算账!”
“哼哼,找你外公算账?”裴枭长叹了一口气,强压着震惊问道,“昭然,你知道现在是白天吗?现在,你外公正在休息,而且,他最讨厌白天被人打搅了。”
“菲欧娜就可以白天闯进他的寝宫里,爬到他的床上,让他背叛外婆?”
裴枭被狠狠地噎了一下,他这口气说得就像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的老婆一样,看着昭然愤恨率真的眼睛,他实在无话可说,他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当年他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被昭然这样一说,他倒是明白了几分。
两个人较劲儿似地半天都没有再开口,还是裴枭忍不住,“你又去了禁宫?这事儿是赫瑞拉和缇娜告诉你的?”
“是呀。”昭然有点不耐烦,“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答案,我就要直接去问外公了,你不要阻止我!”
“哼哼……你这样问你外公,你外公就能给你答案了吗?你外婆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就算你问了,你外婆也不能死而复生,相反的,也只会让你外公懊悔伤心。”
昭然张了张小嘴儿,倔强地仍是不肯原谅,“无论如何,他都该承认自己的错误呀!”
“错误?你外公是陛下,是王者,没有人可以指责他的错。更何况,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他的自由,不是其他人可以管束的。你这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再去问了,问了也是白问。”裴枭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裴枭舅舅也是为你好,你外公既然喜欢你疼爱你,你就不要去惹他伤心,不然,吃亏地只有你自己。”
“我知道呀,可是……”
“裴枭舅舅带你去见见你的外婆怎么样?”
“外婆?”昭然不明白,“你刚还说外婆去世很多年了。”他该不会是要直接掐死他,送他去天堂见外婆吧?爸爸可是警告过他要防着裴枭的,他怎么就忘了呢?
裴枭见他戒备,不禁失笑,“怎么?你不想见外婆了?算了,不见就算了,浪费我一片好心。”
见裴枭起身离开,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昭然跟上去,拉住他冰冷的手,“带我去,只要不是去天堂和地狱,我就要去,见了外婆,我就不去找外公算账了。”
“走吧。”裴枭牵着他朝殿内走去,示意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走。”
“嗯。”昭然点头。
说实在的,第一天进入这座宫殿的时候,他只顾了看新奇地摆设,倒是没有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照片,本以为墙壁上只是挂着外公,历代梵卓族王者,还有妈咪的照片,没想到,大殿内挂着的那幅极美的油画根本不是妈咪的画像,而是外婆的,虽然裴枭还没有解释,但是,他看到了,画像的右下角写着的是凯瑟琳王后,还有她的生辰和卒年。
“这真的是外婆吗?”他还是有些怀疑,因为这画上的人真的好像妈咪。
“是的,这就是你的外婆。她和你的妈咪一样,是一个温柔,善良,聪慧,宽容的女人,她救济过很多血族人,也拯救过很多人类,现在有关她的很多故事仍是流传,她就像是一个传奇故事一样,一个未解之谜。”
“为何是未解之谜呢?”
“因为,她当年死的很离奇,有人说她是因为你妈咪的失踪伤心过度而死,有人说她得了恶疾而死的,也有人说她是因为被你外公伤害地太重而自杀的……”
昭然超脱年龄地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大人真是麻烦,竟然连死都被传扬出这么多古怪地说法,以后我死了,是不是也会演变出很多奇怪的传说呢?这就好像是睡美人一样,她的死看上去是死了,说不定还会有王子把她救活呢!”
裴枭听得糊涂,小孩子说话都是这样没有逻辑的吗?昭然到底是在感慨,还是在假设,还是在猜测?不过,他这话有头无尾,又好像是在胡言乱语地自言自语。“昭然,你认为你的外婆还活着吗?”
“没有啊,已经死掉的人,如果复活的话,会很吓人,尤其是在这种鬼地方。白天都阴森森的,外婆如果突然从画上走下来的话,你不觉得恐怖吗?”
“呃……从画上走下来?”裴枭有点想要抱头叹息地感觉,“昭然,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放心,你外婆已经去世很久了,绝对不会从画上走下来的。”
昭然按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画上的女人说道,“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外婆是个大美人呀?其实如果她真的走下来,我们也只会以为她是天使。”
“驴唇不对马嘴。”裴枭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陪他瞎胡闹,于是他摸了摸他的头,将他丢在原地便转身离开,“自己慢慢在这边看吧,不要去打扰你外公睡觉,也不要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