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音也没有了用餐的心情,她屏退左右,拿起电话,强打起精神亲自给那些公爵打电话,她就不相信,这种事没有了裴枭她自己就完不成。
就这样,通过整整三个小时的通话,她将名单上的姓名筛选了两遍,又经过深思熟虑,将几个可能会对纪恒晞转变态度的男爵、长老也加了进来。
酒会在翌日晚如期举行。
整个宴会大厅布置地典雅庄重华美,香槟玫瑰和郁金香点缀的花厅内,音乐缓缓流淌,透着几分神秘地气韵,客人们一位位抵达,玖音身着公主长裙亲自相迎。
裴枭远远地看着,巡视着全场,并注意着耳麦里的动静。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酒会,可守卫皇宫的安宁与安全仍是他的职责。
吸血鬼虽然寿命漫长,却是守时的怪物,他们抵达的时间甚至能够精确到每分每秒,因此,在玖音宣布酒会正式开始之后,理当到场的人已经全部到齐,当然,还有几十位额外抵达的不速之客。
这些不速之客虽说是不该来的,玖音却不好赶走他们,“来者是客,也不过是添几个酒杯而已,人多了也热闹。”她客气地一笑,用一句话带过欢迎致辞。
对于公主的淡漠,他们也大都见怪不怪了,身为不速之客,他们是来看戏的,不是来被欢迎的,虽然酒会是公主为驸马举行的,可当今天下当职的还是威廉姆陛下,公主再怎么摆脸色,也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因此他们大都有恃无恐。
叫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不速之客中,还有的是来自勒森巴族的几位长老,表面看来他们是来参加酒会慰问恒晞公爵的,实则是奉了凯里的命令来查探情况的,若是情况好的不得了的话,他们当然就该给玖音和纪恒晞出出难题了,若是状况不好,他们也当一一记牢,转述给凯里听。
而且,他们的气质明显比梵卓族人的气质邪戾阴冷,酒会宁静的气氛也因而起了骚动。
“公主,没想到你会邀请我们的敌人来参加如此郑重的酒会,难道恒晞公爵尚未正视与我们见面,就已经与勒森巴族交好了吗?”开口的是杜克公爵——玖音的表叔,实则,他早已心存了一口恶气咽不下,让纪恒晞这个人类拥有和他一样的头衔也就罢了,还弄得如此隆重,这简直不像话。
玖音站在话筒前镇静回应,“杜克表叔,恒晞在梵卓族尚且受到您的如此礼遇,又怎么可能认识其他血族朋友呢?容我提醒您一句,梵卓族和勒森巴族的关系是否能够和平持续,还要看您这样有分量的公爵如何言语,今晚是特殊的一晚,我不希望大家又任何的不愉快。酒宴所用的克隆血是恒晞公爵亲自研制的,口感香醇,大家可以慢慢品尝。”
“公主,这些客套话免了吧,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们见见那个魅力赛过凯里公爵和裴枭的纪恒晞吧!”开口的是坐在杜克公爵对面的典雅高背椅上的一位伯爵夫人,她的衣装,举止还保持着路易十六时的风格,白皙的玉手挥着精巧的羽扇,脸上是一副玩笑的神情,却很明显是帮了玖音一个大忙,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其他女人也跟着起哄,“是呀,是呀,公主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这种娇俏的嗔笑声,更是让在场的男人们大失尊严,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玖音笑了笑,今晚的酒会结束之后,恐怕会有超过十家人要不得安宁了。她摆手示意苔妮嬷嬷去叫纪恒晞,又示意乐队继续演奏被杜克公爵打断的音乐。
看时间,尚不知正在举行酒会的纪恒晞应该是在书房里处理纪氏集团的事情,可苔妮嬷嬷进入主卧室的书房之后,却发现到处空空的,他本应摆在桌案上的文件和笔记本不见了,洗手间和浴室里也不见他的人影……
她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她忙又进入更衣室查看,发现更衣室里也不见了纪恒晞的衣装,首饰间里也不见了他平日佩戴的手表和领带夹。
在事情未确定之前,她不敢妄加通知玖音,忙命女佣们私下寻找,可十几个人将整个皇宫搜遍了也不见纪恒晞的踪影,更不可思议的是昭然小王子也不见了。
苔妮只能去大门口的监控室去查看录像,这才完全确定,纪恒晞带着昭然不辞而别了。而且,看时间在玖音忙着准备酒会开幕时,他离开的。
苔妮嬷嬷忙又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果然,得到的消息是,前往洛杉矶的飞机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起飞。
可怜的苔妮嬷嬷站在宴会厅门前犹豫着,绞尽脑汁思忖着借口,手机却突然震动,她整条手臂几乎被这种嗡嗡地震动声震麻,“喂?公主……”
“恒晞呢?怎么这么久还不到?客人们都等不及了。”玖音在那边心急如焚。
“公主……”苔妮嬷嬷只能挂断电话,迈进门槛,这种尴尬的事情她怎么忍心让公主知道呢?她在玖音惊讶地凝视下走上台阶,“很抱歉,恒晞公爵他旧疾复发,脸上长满了红疹,以免吓到众位,今天恐怕不能见客了。”
“哦,可怜的孩子!”有位年迈的长老夫人忍不住开口,“人类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病症,我们可以理解。不过,公主殿下,恒晞公爵如此痛苦,为何您不把他转变为血族人呢?如果转变为血族人的话,我们中间也就不会出现那些没有必要的争议了。”
玖音知道,所谓的旧疾不过是苔妮嬷嬷编造出来的理由,难道他还在为裴枭生气吗?人类的气量也实在太小了吧!不过既然大家相信了这样的理由,那便这样吧。她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回应那位长老夫人,“夫人的建议,也正是父皇的意思,不过,恒晞家里还有老人和亲人需要他的照顾,他很在意家人的意见,所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原来是这样。”大家窃窃私语地议论道,“这就是人类与血族人的差别,其实他们更注重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实则太没有必要了,生命是为自己而活的,若是为别人活着,那就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