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倒是并没有介意,男人对她碰触时的紧张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汪伯眼里闪烁地那点异样她倒是鲜少见到,虽然小有讶异,却也只是淡然一笑,给昭然注射完,说道,“汪勋诚,你好好照顾昭然,解药要分五次用,我明天这个时间还会再来。”
言外之意,需要他这个管家安排一下,不要在病房内出现其他人。
“好。”汪伯点头。
凯瑟琳温柔亲了亲昭然的小脸,把他胖乎乎地小手臂放在被子里,掖好被角,又笑了笑,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玖音和纪恒晞所在的大衣柜,无声长舒了一口气,优雅转身,无声走出病房。
汪伯跟出来,却发现走廊上已经没有她的人影,仿佛她的出现只是他的幻觉。
他无奈地晃了晃头,这个女人也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挑选了他在的时候出现呢?害他总以为自己是活见鬼了。
不过,他倒是开始期盼她明天的出现了,他又旋即摇了摇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继续看晨报,视线却穿透报纸,毫无对焦。他有什么资格去期盼一个王后的到来?她是梵卓族尊贵的王后,一个有夫之妇,还有一个活了一千多岁的女儿,而他只是一个曾经显赫的吸血鬼杀手罢了,他们的身份对立更悬殊太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呀。
黄昏时分,玖音从纪恒晞地怀中清醒过来,黑暗中,她的视力良好,注意到他正在眨着眼睛努力适应黑暗,他像是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衣柜里,为什么会拥着她……
她喜欢他此时惶惑的样子,像个孩子,让她忍不住扬起唇角,环住他的腰际,吻上他的唇。
他明显的僵了一下,被唇上酥麻清凉的感觉撩动,他暗藏的思恋蠢蠢欲动起来,双眉在黑暗中矛盾地皱紧,他的克制,他的隐忍,此时都被她蜻蜓点水的吻击溃。
他本想推开她,手一按在她细软的腰间,身体也猛然起了变化,他无奈地低咒了一声,翻身将她压住,改被动为主动,狂热地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瓣,与她柔软的舌纠缠在一起。
她注意到他的心跳在加速,咚咚的声音仿佛就响在她的耳边,这仿佛是她的心跳,他灼热的气息似要把她融化似地,让她除了回应,除了妥协在他怀中,再也无力想其他的。
他的吻游弋在她的脖颈,锁骨,却还觉得不够,手指轻而易举地解开她身上的套装……
她紧张地心情激荡不已,长裤被他抽走,她注意到他健硕的身躯在极暗的光线下仍是有淡淡的光晕,仿佛每一块儿肌肉下都蕴藏了神秘的力量,让她有点畏惧,有点着迷,两条修长的腿默契勾住他坚实的腰际,接纳他狂野的冲击侵袭。
是想念吧,他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急促都深沉,让她无法隐忍地叫出声……
就在这时,纪李素莲和纪忻沛、纪毅、Coco、纪茹晶一家到病房来探望昭然,空荡荡的病房内,竟只有仍在昏睡地昭然躺在病床上。
纪李素莲冷眸白了眼为她打开病房门的汪伯,“老汪,这是怎么回事?玖音和恒晞呢?他们这做父母的不在房里守着,就让昭然一个人在这里?”
汪伯支支吾吾,眼角余光瞥了眼大衣柜,说道,“呃……二少和少夫人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他们都累了,出去吃东西了。”
纪李素莲沉了沉怒气,“就算他们不在,你也应该在病房里守着呀,万一昭然醒过来见不到人守着,会很难过的。”
“是,这是属下的疏忽。”汪伯硬着头皮接纳训斥。
“昭然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汪伯说道,“昭然少爷恢复的很好,医生说受到如此重创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让我们不要太急切,慢慢调养,不出两周就能出院了。”
“这就好。”
衣柜里的激情四射的两人并未因外面的交谈声停下,反而因为他们的交谈声多了几分冒险地刺激,她只感觉到他的气息愈加滚烫,这种温度烙进她的每一个细胞里,他的部分在她的体内不断膨胀,让她本能地拥紧他,两人痴缠在一起,直到奔赴云端,两人相拥在激荡的热情地战栗狂喜,谁都没有松开手臂。
半个小时后,等到纪家的老老小小们离开了,汪伯也去了病房门外守着,纪恒晞才从衣柜里爬出来穿好衣服。
玖音从衣柜里探出头,见病房内没有其他人,昭然也没有醒过来,才狼狈地整理着衣裳,也跟着爬出来。她的脸颊还因为他刚才温度的感染而潮红,睡眠充足了,她也变得容光焕发,整个人似乎还带着刚才的余韵,肌肤也透亮,脖颈处还有嫣红的吻痕未退却,让他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恒晞……”
他知道她要问什么,“分居那件事,当我没有提过。”
“为什么?”他是在耍她吗?一会儿不辞而别,一会儿冷漠如冰,一会儿让她绝望地快要死掉,一会儿又激情如火,一会儿又柔情脉脉,人类男人都像他这样的话,整个地球上的女人早都去自杀了。
“原因是……”他看了眼昭然,“我不想再让昭然受伤,就算我们不合适在一起,再凑合一段时间吧。”
她因这个答案而心痛,前一刻满满的幸福感觉荡然无存。凑合是什么意思?“你……你不爱我了?”她不是那种黏糊的没有自尊的女人,只要他说一句话,她就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他进入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的情绪冷却下来,“你竟然也问这种矫情的问题?我只是不喜欢再和吸血鬼有什么不该有的交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不明白!前一刻我们在衣柜里还……”
“衣柜里又怎么样?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时候像个妻子过?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你甚至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甚至不记得我的生日几号,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只知道盲目地和我纠缠在一起,出了问题先怪在我头上,甚至去指责奶奶不对,你认为你还配留在我身边吗?”
“我……”他说的对,她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除却饮食差异不说,她无法像一个正常的妻子一样给他做饭,甚至她真的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几号,也不知道他父母的祭日,她真的好失职。“恒晞,这些我可以改呀。”
他不会给她机会,她还是留着时间去和裴枭相处吧,这十年里他不再有任何希冀。“我饿了,要出去吃东西,你白天不方便出门就在这边好好守护昭然吧,会议厅那边还有会议,我晚点才能过来。”
“恒晞……”
“床头柜里有克隆血,记住不要再给昭然喝你的血或者克隆血,现在的他是人类小孩。”
玖音怔愣盯着病房的门,眼泪从眼角滚下来,他的气息一点点散尽,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偌大的会议室内,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女围桌而坐,面前都摆着一份计划书,不同的不只是他们的衣装和典雅冰冷的气质,还有纪恒晞冷沉的脸色。
他当即看过两份计划书,就摔在桌面上,“这是什么?”他翻看封面,看过上面的名字,失望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其他的都拿过来。”
汪一墨忙把其余的计划书全部拿过来,放在他面前。
他挨个翻看过,怒气更胜,“可行性计划书就是让你们写出自己转变后代的目标吗?谁给了你们权利将人类转变为吸血鬼的?你们连自己都管制不好,还配继续繁衍后代吗?你们是血族人,别只像动物一样生存。”
“可是,公爵殿下,我们洛杉矶的血族力量较之于其他地方都太过薄弱,只有繁衍后代,才能扩充我们的力量呀。”
纪恒晞气急冷笑,谁说吸血鬼就比人类高级,他们连“人均GDP”都搞不明白,也难怪会被梵卓族遗弃了。“血族力量的比较只是用族群数量来比较的吗?不要用这种白痴的论据来同我争辩。”
桌案上一片肃静。
汪一墨试探开口,“公爵殿下的意思是……”
“整个洛杉矶的梵卓族人重新编制,我会命人出考题,明天这个时间从你们三十个人中选出四个人,一个作为洛杉矶血族酒店的总经理,一个作为洛杉矶血族度假胜地的总经理,一个作为洛杉矶血族储备血库的总经理,还有一个另有重任,考核非常严格,你们休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混水摸鱼,若在你们三十个中无合格人选,你们的执行官头衔也该卸除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当然,没有信心考核的人,现在可以举手申请弃权。”
一,二,三,四……五秒钟之后,有五个年龄不足五百岁的人纷纷举起手来,这不是没有信心的表现,而是有自知之明的象征,和那些活了一两千岁的前辈较量,他们若不弃权,会死的很惨。
“很好,一墨,把他们五个人的名字记下来,严加训练,有重要任务让他们做。”
汪一墨却越是搞不懂,纪恒晞的脑子不是坏掉,大概就是吃错药了,重要任务应该交给力量最强大的人去做呀。“公爵殿下,他们是loser,是主动弃权的失败者,这样也能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