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晞见挑拨地差不多,对威廉姆凉凉的耸肩一笑,示意他自己好好收拾烂摊子,“母后,恒晞先告退了,我在纪家安排了昭然的生日宴,希望您能来,纪家还有人热切期盼着见您呢。”话说完,他便乐颠颠地离开了。
是呀,纪家还有一个汪勋诚!威廉姆恍然忆起昭然中毒哪会儿,汪勋诚那个吸血鬼杀手和凯瑟琳在走廊上有说有笑的情景,他刚刚平息的怒气又涌上心头,恒晞若不提,他倒是差点忘了,这天下他还有一个情敌!
不过,当纪恒晞离开之后,威廉姆正想对凯瑟琳说这事儿时,却发现凯瑟琳正质问瞪着自己。
好吧,让费南多向凯里揭发她不是玖音的确是他的主意,那是因为凯里现在伤势正恶化,而凯瑟琳掌控了勒森巴族的大权,整个夜行族联盟也想制裁勒森巴族,所以……他才如此摆下一计,逼迫凯瑟琳尽早脱身。
当然,这些话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他也了解凯瑟琳的脾气,她不想听的话,他解释再多也只是徒劳。
“怎么了?就没有句像样的话要对我说?”凯瑟琳隐忍要将他掐死的冲动,“刚才在棺材里的神气劲儿呢?”
“凯瑟琳,你不要生气嘛……”都怪纪恒晞这个臭小子,记忆恢复了,任务完成了,还反过来刺他一刀。他和凯瑟琳这本欲化解的矛盾呀……啧啧,这一刀真是比刺在他的心口还痛。这个仇,他非报不可,不过,眼下他要怎么安慰凯瑟琳呢?“我这也是为了尽快见到你才……”
“放心,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知道我在凯里身边伪装要多艰难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才拿到勒森巴族的大权吗?眼见就要成功了,你竟然……我恨你!这辈子休想让我原谅你!”
话音落,下一刻墓穴的门呼啸,她黑艳妩媚的娇躯已不见了踪影。
“凯瑟琳?!”威廉姆奔出来,要追却也不知该去哪里追,“凯瑟琳——”他的声音在空寂的皇宫里阵阵回响,飘渺悲凉,渐渐散尽。
其实,就算纪恒晞不直接点明,凯瑟琳也终会知道。想到这一点,威廉姆倒是不那么生恒晞的气了,八百年的误会,八百年的隔阂,八百年的爱恨纠结,八百年的离愁别绪……要完全化解,可能也需要八百年吧。他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去做这件事,既然凯瑟琳对他痴情依旧,他就不再惧怕坎坷。
玖音躺在寝宫的棺床内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白天的上午十点,也就是说她本该已经沉睡了四个小时才对,可她闭上眼睛满脑子便是恒晞那张俊逸如朝阳的脸,她甚至还能听到他柔声叫她的名字,“玖音,玖音……”一声接着一声,震颤她的大脑皮层,带着他特有的尾音轻扬的口吻,还有三分魅惑的邪肆,让她烦躁,让她思念的厉害。
“啊——”她崩溃地坐起身,歇斯底里地揉乱头发,也希望将他从脑子里赶出去。既然父王没事,他也应该没事才对呀,她干嘛还要想他呀?!他不就是比别的男人长得好看一点,笑起来阳光一点,说话动听一点吗,什么了不起的呀,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不争气?!
“妈咪!”
黑漆漆的空间里,玖音被这稚嫩的童音吓了一跳,她这才辨认出昭然正穿着他的卡通小睡衣立在门口。
“昭然?怎么了?为什么不乖乖睡觉?”
昭然一只手抱着自己睡觉时习惯搂着的抱抱熊,一只小手伸着,抹黑走到床边,“现在皇宫外是白天,我根本睡不着。我能和妈咪聊聊天吗?”
玖音疼惜地叹了口气,从何时起,昭然连与她聊天的自由都没有了?是自从登基为女王开始的吧,她只顾了担心恒晞,只注意到昭然的不开心,竟忘了最基本的母子沟通了。
“宝贝儿,过来。”玖音把他拉上棺床,自己往一边躺了躺,让他舒服地依偎在怀中,并把他的抱抱熊挤在他的背后,可以让他暖和些。“是不是很想爸爸?”
“嗯,可是爸爸不记得我们,妈咪又做女王,外公也不在了,还有那个黑裙的嬷嬷也不在了,我只有子衿老师陪着。”昭然满腹委屈,小手抓住妈咪的睡袍,眼泪都陷在枕头里。
“是妈咪的错,都是因为妈咪爸爸才失忆,爸爸才失踪,妈咪很抱歉。宝贝不要怪妈咪好吗?”玖音拥紧他,可怜的昭然,他的童年不该有这样惨痛的回忆。“如果不是妈咪流产,爸爸也不会为了救妈咪失血过多,外公迫不得已,要用那种让爸爸失忆的方式才能保住爸爸的性命。爸爸的失踪,也和外公的去世有关。”
她只希望他能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爸爸很快就会回来,外公也会回来,还有那个曾经总是教导你的黑裙嬷嬷就是你外婆易容的,你一定也会见到他。”
“真的吗?”他小小的脑瓜怎么都想不通,“爸爸回来倒是有可能,可是外公的棺材都抬进皇陵了呀,很多人都知道外公去世了,难倒去世的血族人睡一段时间还能复活吗?”
“死去的吸血鬼是不可能复活的,不过,妈咪刚刚打探清楚,你外公只是受了重伤,又不想被那些坏心的大臣多了权势才用假死来让妈咪继位,他自己就那样躺在棺材里休养了半个月,伤势就痊愈了。”
昭然的悲伤顿时飞去了九霄云外,漂亮的眼眸在黑暗中亮闪闪地,“爸爸也曾说过,密闭的黑暗空间能赐予血族人神秘的力量。可是,外公能回来,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放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玖音又想起床头柜上的那张字条,她越来越确定那是恒晞留的,他是在提醒她让她带昭然回纪家一趟吗?
“妈咪,我的生日要怎么过呀?”明天就是了,好像都没有人记得耶,好失望。也没有见妈咪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他不得不提醒索要了。其实他不想做这样厚脸皮的小孩的,唉!谁让他的妈咪是日理万机的女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