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抗拒什么?难道我的血液也令你觉得嫌恶吗?”他健壮的身躯凑到她的唇边,几乎压着她的整个身体,事实上,这个姿态就如母亲哺乳婴儿的侧躺姿势,他呼吸间尽是她清雅的体香,不见时,本就相思成狂,此时,他必须拼命克制才能保持最后一道理智防线。
玖音掌控着抗拒的火候,是时候了,若是再矫情地抗拒下去,恐怕就被他视穿了。她张口吮住他胸前的那道伤口,甜腻如蜜的血液滚入咽喉,让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却明显感觉到纪恒晞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而他的手则按在她的后背上,带着她入怀。
她并没有在意这个姿势,因为贴近了更有利于汲取他的血液。直到,他身体某个滚烫刚硬的部位抵在她的小腹上,她轻颤了一下,想从他怀中抽身,他按在脊背上的大手却陡然用力,不肯让她逃开。
“放心,我不会碰你,一会儿我就离开,你多吸一点血,免得再被人追杀无力逃命。”
是,她是该多吸一点,不过,她怕多吸一点,他就没命离开这里了。实际上,她只需要一杯的量就够了。
于是,她又吸了三口,双唇便离开他的肌肤,她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不屑片刻,他的伤口愈合。
她抬眸,却发现他那双宛若宝石的蓝黑眼眸正凝视着她,而两人的视线就在这一刻相撞,不小心纠缠在一起。
她美丽的双唇还带着血,与白皙如雪的肌肤掩映,美得妖艳,美得惊心动魄,而她的眼睛却澄澈灵秀,宛若刚刚吃饱的猫儿,再无抗拒与戾气。他温柔地抬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唇瓣,拂掉她唇角的血丝,也留恋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回忆中还有那么多美好与甜蜜,他岂能忽略她此刻的美?自欺欺人,他做不到,她仍是他心中最爱的人呀。
玖音暗觉两人这样不太妥当,而且,他也应该离开了,斯蒂文还在隔壁呢!如果被他发现,纪恒晞在这里,事情就更复杂。
但是,她刚要开口送客,他却突然稳住了她的唇,深沉,狂野,强硬,宛若风卷残云,掠取着她的理智,摇撼着她好不容易竖起的****。
虽然她有着千年之力,却还是无法与他诡异的变异能力想抗衡,他的力量在血族人让不少长老都胆颤,更何况是她?
懊恼吸他的血为时已晚,他在她身体上游弋的手宣告着对她身体的熟知,他的气息,他的吻,他的贴近都是这样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可那几年的夫妻生活,那几年的相依相偎,他在每一个夜里都能让她在激情里********,他此时的撩火的碰触已经将她这对干柴彻底点燃,身体只剩下本能在主导,她无法不对他产生反应。
“玖音,我爱你,我想你,你知道我见不到你,就会失魂落魄,如一具行尸走肉。”他吻去她唇畔的血,吻去她所有的戒备,吻去她的理智。
两人的气息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他没有恶意的撩拨她的感官,她也早已经忘了要反击的事,两人的动作仍是几年来如一日的协调,身体的贴合也仍是那样紧密而完美,两人仿佛要进入彼此的灵魂深处。
她在无助地低喘中迎合他的进入,直到那直逼云端的快意侵袭全身,她才震惊地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而纪恒晞则比她还震惊,身体的深入接触让他感应到她腹中胎儿的喜悦——这不是切维斯的孩子吗?怎么可能与他还有感应?
就在他确定了这一感觉却还没有从怔愣中惊醒过来时,她已经先一步将他推开,并拉过被单裹住身体,懊悔地抱头背对着他。
房内寂静异常,两人前一刻的争吵仿佛还停留在时间的某一个点上,当然,刚才的激情叫人想忽略也难。
聪明的男人应该在这样尴尬的一刻掌控着主导,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微不足道。
纪恒晞则是聪明男人中的翘楚,因此,他没有再提孩子的事,而是静静地下床,保持着来时的面无表情,穿好衣服,绕过床,走到她面前说道,“时间不早了,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我该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刚才一时冲动,是我的错。”
见她仍是低着头,他抿了抿唇,又觉得这样冷冷地将她丢下实在有欠妥当,便上前,又在她的发顶上印下一吻。
“玖音,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仍爱你如初。”
他走到门口时,如释重负似地,心中的喜悦才慢慢释放出来,唇角也不由得扬起。只要孩子还在就好,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什么切维斯的孩子,什么借口,什么逃避,都不重要了,他完全可以把那些当做她的恶作剧,一笑置之。
但是,玖音却无法原谅他,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有丝毫隐瞒。“纪恒晞……”
他顿住脚步,却不敢转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温柔地笑着转头,还是该哭着转头,他甚至也不敢明说,他已经感应到孩子仍然在,而且孩子还是他的。恐怕一旦触怒了她,她失控之下,又会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事。
玖音天人交战地强迫自己正面他俊雅伟岸的脊背,说道,“我知道,刚才……你已经感觉到孩子还是你的,但是,我不想和你骗我一样骗你,我也不想造成任何两人仍是相恋的假象和误会,所以,我必须把话说明白,这也是对我丈夫的负责。”
丈夫?我丈夫?负责?纪恒晞已经听出,她口中的丈夫指的并非是他纪恒晞,而是别人。“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洗耳恭听。”他倒是要听听看,她还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扭曲孩子存在的事实!
他转身回来,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整了整身上的外套,也整了整本是喜悦的心情。“我已经在听着,你说吧。”
她也不自然地裹了裹身上的被单,没有与他对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和切维斯真的结婚了,我也知道,你不相信这腹中的骨肉是切维斯的,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我和切维斯真的已经结婚,而且这场婚姻是永恒的,只要我们的生命不终结,它便永远存在。结婚之后,切维斯想要一个混血儿,因此,我们就在新婚之夜有了夫妻之实。”
虽然那个过程她是在被注射了药物的情况下进行的,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不想有丝毫欺瞒。
“所以,你刚才能感觉到孩子,是因为孩子体内有你的血,可也有狼族皇室之血。”
纪恒晞还是不相信她的话,“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先前说是莱瑞王子害你没了孩子?当初到底是谁从普罗旺斯绑架了你?”
“既然你对我并无恶意,我也不想害你,掺和进狼族的事情,对你和你们纪家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玖音继续说道,“说莱瑞绑架了我,说他害死了孩子,是为了让你死心,让你彻底和我断绝关系。但事实上,当初从普罗旺斯带走我的人会切维斯。”
“他绑架你,你却还……”她是傻子还是疯子?竟然和绑架犯结婚?荒谬!
玖音怕他继续说下去会偏离正题,忙打断他,“切维斯并非绑架我,而是请我去的。只是,他的属下担心会被莱瑞王子的人发现踪迹,所以行事仓促了些,才让大家误以为是绑架。事实上,切维斯对我礼遇有加,对我一见钟情,他还几次救我,我们患难与共。”
“够了!”纪恒晞不想再听下去,“所以,你为了你们的患难与共,为了你们的一见钟情,你们就可以把本属于我的孩子转变成一个三组混血的怪物?!你们不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生命很残忍吗?你们可曾问过他的意愿,你们可知道他是否乐意做狼人?”
玖音可不是要和他吵架,因此,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落在他面前,绷着唇冷声咆哮,“这容不得他乐意不乐意,他既然生在我玖音的腹中就不无辜,他是我玖音的孩子,就该肩负起未来的使命!他一定要成为未来的狼王,这是他的父母给予他的厚望,也是他必须要做到的。”
纪恒晞真的怀疑她转性了,他端坐在沙发上未动,冷眸睨着她嘲讽道,“你是和那个该死的狼人生活了太久,性情也变得贪婪了,权势,利益,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在他眼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和你离婚真是我生平最正确的决定,你一点都不值得我留恋。”
“我是否留恋还重要吗?你已经认定了切维斯是你的丈夫,谁还能改变?”他的心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她折磨致死!可他还是在乎她,在乎孩子,他也不甘心自己输给一个狼人。“你以为狼王之位是那么好得的吗?霍夫曼死了,还有莱瑞王子,就算你的切维斯能彻底扳倒莱瑞王子,也是他切维斯继承狼王,难道他会把王位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吗?玖音,你不是天真,就是单纯的近乎愚蠢,你太轻信别人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