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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类进入无痛的世界

——近代麻醉术的诞生

1846年10月16日,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被绑在一个椅子上,他的下颌长了一个瘤,他在等待决定命运时刻的到来,但却没有丝毫对疼痛的畏惧,他说他甚至觉得“满怀信心”。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外科手术一直是尖叫伴随着巨痛的。但是在位于波士顿的这家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当牙医威廉·莫顿在手术前使用了乙醚后,病人的确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

很多世纪以来,人们一直在寻找着一种实用的麻醉药品,以帮助人们抵御在外科手术的疼痛。16世纪以前,欧洲一些国家对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实施手术时,使用的是非常残暴的方法。在给伤员清洗伤口时,使用的消毒液竟然是煮得沸腾的油!如果遇到需要截肢的士兵,没有任何麻醉止痛办法,通常是由几名壮汉在用锯子一下一下地锯掉伤员的胳膊或下肢。

由于手术时病人十分痛苦,休克极多,迫使手术向快速方向发展。俄国一位外科医生可以在三分钟之内锯断大腿,半分钟之内切去一个乳房。法国一位名医24小时内为200个病人做完了截肢手术。在这些快刀手中,最出名的是英国医生罗伯特·李斯顿,他以手术奇快著称,人称“李斯顿飞刀”。

李斯顿身高1.88米,天生一副急脾气,在当时的医学界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在他经手的病例中,有三个特别令人胆寒:他曾在两分半钟内切下患者的腿,但由于用力过猛,同时也切下了患者的睾丸;一名颈部溃烂的少年,由于李斯顿的过分自信而导致误诊,当他用刀切开患部时,少年立即喷血不止而死;他还创造了一起历史上唯一死亡率达300%的手术纪录:被他以神速切下腿部的患者翌日因感染死去(这在当时相当常见),他的助手则被他失手切断手指,亦因感染而死去,另一个无辜受害者是在场观摩手术的一位名医,被他刺中两腿间的要害,因恐惧而休克致死。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的一个早期愿望必定是对止痛药物的期待。为达到这一目的,古代的医生们对某些植物的止痛性能作过广泛的研究,从实践经验中悉心积累了许多知识。

1799年,英国大科学家汉弗莱·戴维爵士发现氧化亚氦具有麻醉作用。当时,人们错误地认为这种气体具有强烈的毒性,根本不能同意它在医疗手术中被应用。汉弗莱不以为然,决定以自己作为实验对象,吸入了氧化亚氦。结果,他不但没有暴死,反而感觉四肢在短时间内麻木不仁,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汉弗莱把这种气体命名为“笑气”,并断言在“施行外科手术时,可使用笑气有效地减轻痛苦”,可是这些却没有受到当时医学界的重视。

医疗界的研究者和一线外科医生都为患者的痛苦埋头探索着。又过了大约半个世纪,即1844年,美国牙科医生威尔斯偶然听了一次以“吸入笑气后的不痛效果”为题的讲演。讲演者拿出一个装满笑气的冰袋,征求自愿接受试验者。受试验者吸入笑气后,像个疯子似地在会场里到处乱窜,多次撞到椅子和墙壁上。威尔斯不由心头一动,就问他:“你感觉痛吗?”当气体的快感消失以后,受试验者仿佛大梦初醒,反问威尔斯问的是什么。此刻,他对刚才发生的情形一无所觉,对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撞伤也感到很奇怪。威尔斯兴奋异常,第二天就赶到讲演者家里,吸入笑气后,请他为自己拔掉了一颗蛀牙。原来,威尔斯从笑气中得到了启示,悟出了无痛拔牙的办法。

威尔斯的无痛拔牙,为外科医学带来了革新。当威尔斯本人从临床麻醉中清醒过来时,说了一句至今已成为麻醉剂发展史上名言的话:“我的麻醉拔牙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

此后,威尔斯多次实验把麻醉剂应用于手术,不幸却屡遭惨败。由于麻醉剂吸入不足,使病人在手术进行到一半时醒来,哭闹不已。威尔斯被讥讽为“庸医”,不久即忧愤而死。同事威廉·莫顿继续了他的研究,发现乙醚等物质也可用做麻醉剂。

1846年10月16日,莫顿医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总医院首次成功地使用乙醚做麻醉剂,施行了一次肿瘤切除手术。过去,在手术室里常听到病人因疼痛难忍而发出的哀号,甚至有些病人因为不能忍受手术的巨痛只能放弃治疗,眼睁睁地看着病情恶化,等待死亡。而这次手术却在异常平静中顺利完成了。

麻醉剂的发现,减轻了人类的痛苦,挽救了更多病人的生命,提高了人类生存的能力和生活的质量,改变了世界悲惨的一面。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恐惧的双重苦难被麻醉剂解除了,它让手术中的病人能在梦幻境界里安稳地让医生除去病魔的扰乱。

它借着法国革命的东风,在整个欧洲大陆燃起漫天大火,虽然大火最终被扑灭,却在历史上留下永恒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