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很多呀,比如,贾府没落,比如你得了不治之症了。”弘历不屑道。
“天花。”黛玉眼睛一亮,这可是大清皇室最害怕的病症。
“不会吧,你真要……生病?”弘历不可置信的看着黛玉。
“什么真的假的,只要不能进宫就好。”黛玉嫣然一笑,弘历弘昼看着她的笑容不由得呆住,他们见过的笑容多了,可是却没有见过这般灿烂炫目的笑容,是那么的单纯却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不是想当皇后么,不进宫怎么当皇后?”弘历奇怪地看着黛玉,真搞不懂她。
“当皇后有什么好的,既要母仪天下,又要与皇上举案齐眉,还要忧国忧民辅佐夫君,没成功的要帮他成就大业,失败的要鼓励他东山再起,好容易国泰民安了,又要防着后院起火,明明是皇上寻花问柳,偏又得贤惠的给小三名分,不然就落得无德无才,打入冷宫去还是法外施恩,还得对皇上三跪九叩,感其恩戴其德,若是皇上听了你的话,不娶小老婆,那更糟糕,天下的男人怎么会让你成为一国之母?宫廷是一国的表率,你一个女人竟敢提什么一夫一妻,忠贞不二,让天下的男人断其‘风流韵事’,简直是十恶不赦,参奏的折子比雪片都多,不把你弄进冷宫,不给你一杯鸩酒,也定要提起酸笔,编上一段段的《宫廷外史》,说你如何善妒,如何不知遵夫重道,是天下第一醋坛子,就这些还不足以泄其恨,还要给你扣上个误国误民的大帽子,再找上一帮子家有悍妻夫纲不振偏偏又做梦左拥右抱想三妻四妾的男人,街头巷尾市井酒肆发扬其长舌夫的精神,活着用吐沫淹死你,死了还让你遗妒万年。”
黛玉侃侃而谈,听得弘历弘昼目瞪口呆,竟然忘了训责黛玉大逆不道了。
“你要是真不想进宫,真不想当皇后,你又为什么要在相国寺写那种话?”弘历忍不住问道。
黛玉被戳到痛处,只觉得心中酸涩,唉,她虽然不是林妹妹,可是她的心事也太重了,人家别的穿越者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怎么一到她这里就缩手缩脚的,既不想被别人操纵,又不想步入那个权力中心,阴谋的集中之地——皇宫。
黛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还小,不会明白的。”
“好像你多大似地。”弘历不服气地撇撇嘴。
“反正比你大。”黛玉撇撇嘴道。
“有些人活一辈子也是什么也不懂,有些人年龄虽小,却比别人都明白。”弘历故作深沉的道。
黛玉扑哧一笑,“这话说得,跟古龙似地。”
“古龙是谁?”弘昼一撩眼皮。
“一个很有才的好酒好色的死男人。”黛玉随口答道。
弘昼目光闪烁,却没有再问下去。
等两位阿哥走后,黛玉回头再找葫芦丝,哪里还有踪影,黛玉咬牙,还不知道当阿哥的有顺东西的爱好,在做一个是不可能了,老祝妈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那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不就砍了一根竹子,何况现在就是有竹子,这葫芦也没处找去,前些时候合适的都让她拿过来了。
三天后,传出贾府里的待选秀女林氏忽发高烧,疑似天花的征兆,一时间人心惶惶,黛玉原只是想逃离选秀,不想,皇城中一道圣旨下来,大体上是说,如今京城瘟疫横行,为了防止传到宫中去,推迟秀女进宫的时间,黛玉听了傻眼了,这么说,竟然还得进宫么,这么长时间的面纱白戴了,黛玉苦恼,一点也没有救广大女子晚去皇宫那种鬼地方的圣母的骄傲自豪。
黛玉一时苦闷来到院子里,脑里哼着月光下的凤尾竹的音乐,身子随着翩翩起舞,前些时候为了跳雀之灵,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她偏偏穿了夏天的衣服,好表现孔雀的灵动,受了点风寒,她强挺了两天,等到发了高烧这才着人去禀告贾母请了太医过来,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除了切脉,别的黛玉都做了一番功夫,太医虽然觉得是风寒,却被黛玉引导的硬是怀疑是天花的前兆,贾府的人不由得恐慌,当即就把潇湘馆给隔离了,大观园里的众人都关起门各自过着日子,原本就因为嫁了迎春,搬出去个宝玉,娶了个宝二奶奶萧瑟的园子越发的萧瑟,竟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黛玉跳到孔雀抖翅,感觉自己有点像母鸡扇翅膀,穿得多跳舞就不是那回事,索性把外衣脱掉,反正此时也没有人会来潇湘馆,她穿着白色睡衣跳着,感觉好多了,心里哀叹,古代的舞女真不是人做的,在现代,还有中央空调可以吹,不至于给人一种风萧萧兮的感觉,不过,也说不准,有的舞者故意在冰天雪地赤足作舞找罪受,那就别当令论。
一遍又一遍的跳着,黛玉不知疲倦地,毕竟在古代也没有什么消遣,远远地似乎有葫芦丝的乐声传来,黛玉嘴角含笑,眼神朦胧。
“跳了这么久,你不累么?”一声略有些稚嫩的讨人厌的声音传来,黛玉一个趔趄,强自站稳,向发声处望去,不由得气的七窍生烟。
弘昼顺了她的葫芦丝竟然还理直气壮的拿在手中不说,竟然还在葫芦上描金画龙,更在底下栓了一块精美的玉佩,有这么理直气壮的贼么。
“阿哥,那是我的。”黛玉毫不留情地揭露他不告而取,那个葫芦黛玉是认得的,就差没说他是个贼了。
“你说过要送我们一份大礼,我只不过是拿去用用而已,小气鬼,诺,给你。”弘昼理直气壮地道,说着把手中那从乌鸦变成凤凰的葫芦丝递给黛玉。
“主意是四阿哥出的,关你什么事?算了,你喜欢就送给你了。”黛玉挥挥手,故作大方地道,她跟个小屁孩挣个什么劲,再说,这葫芦丝怎么看也不是她原来的地摊货,她可不想欠别人的,虽然她挺心痛的,毕竟那是她亲手做出来的乐器,手心都磨出血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