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面色微冷,想要我做棋子,既然以天下为棋,那么贵为皇上也是要成为棋子的,谁也别想操纵别人。
黛玉看了一眼八王,八王的眼眸晦暗不明,想必此时正在做天人交战,黛玉心里漫过悲哀,生在皇家,不争就只有死,他错就错在人望太好,其实,他要是书香世家的子嗣,或许就是一代风流才子,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几个人正在各自想个人的心事,却见那边远远地传来马蹄声,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北静王府里跑马?
众人举目忘去,却见来人一袭大红,北静王唯一皱眉,来人也看到了他们,拉着缰绳就像几个人冲来,“好大的胆子?”八王虽然谦和,可是一声威喝,自有皇家威严。
黛玉忽然觉得腰一紧,被来人捞上马背,只听弘昼笑道:“北静王爷,皇爷爷有要事要见颦妃,弘昼不敢耽搁,得罪处改天再来赔罪。”
弘昼那边说着,这边早就拍马走出老远。
水溶见了脸色一紧,连忙叫人来吩咐派人跟了过去,弘昼虽然离经叛道,世人都道他荒唐,可是水溶明白,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水王爷,宝玉也告辞了。”宝玉隐隐觉得不安,向八王和水溶匆匆行了礼,也急匆匆的追去。
黛玉醒过神来,却见弘昼紧紧地搂着她,不由得羞红脸颊。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黛玉挣扎着。
“别动,有危险。”弘昼难得的收起嬉皮笑脸。
黛玉一愣,她自然知道是有危险的,不然四王爷也不会派那么多的侍卫保护她们了,可是他一个金贵的阿哥跟着凑什么热闹?黛玉恼怒,“知道有危险你来做什么?”
“你绝不可以死在我前头。”弘昼拍马走到水溶王府正门,黛玉一愣,门口竟然聚集了十来个的骑马人,见到俩个人出来,把两人团团围住,而还有一队的官兵,看样子像是九城兵马巡城的。
“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黛玉低声道,就算他再放荡不羁,也不能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和自己的阿玛的女人同乘一骑,未免太离经叛道了。
“回到王府我自然会放你下来,你放心,没有人会看到你是谁的,大不了明天人家会传雍亲王府的五阿哥强抢民女,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弘昼搂着她,手却摁在她后脑,说不出的执拗。
“我倒没什么,可是你还小,前面的路还长着。”黛玉试图推开他。
“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我这就要开府了。”弘昼压低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恼怒。
黛玉一愣,抬眼却碰到弘昼的下巴,弘昼固执地摁着她的头,低声道:“现在可是在大街上,你要是再抬头,我不介意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弘昼爱上的是阿玛的女人,哪怕她是个丑八怪,我就爱,就喜欢,谁敢说什么?”弘昼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暴躁。
黛玉的身子一僵,他说什么?虽然这事两个人多少有些心照不宣,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
黛玉一直认为弘昼只不过是小孩,后来成为他阿玛名义上的女人,虽然只是比他大三岁,可是却认定了是他的长辈,虽然知道他对她有一种朦胧的好感,可是她作为“长辈”,一直在往正确的方向导引,怎么会这样呢,黛玉只有把头埋进这孩子的胸膛,哎。
弘昼语气虽然冲,心里确实忐忑的,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生在皇家原本就是不幸的,他从小就见惯了厮杀,对皇家这样的生活很是厌烦,既然连活到那一天都是未知数,那么为何不恣意快活的活好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做不好么?只是没有想到这一生会遇到一个让他不得不为她而考虑的人,他可以活的恣意潇洒,因为他是男人,是皇家子孙,而她不行,弘昼紧抿着嘴唇,感受到黛玉的呼吸暖暖的扑到胸前,弘昼觉得心热了起来。
街面上忽然传出喧哗的声音,黛玉想要抬头,被弘昼不容置疑的摁住,“你就当自己是泥雕的菩萨。”
弘昼刚刚变声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可是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黛玉恍惚想到,胸膛虽然瘦弱,可是却可以遮风挡雨,爱新觉罗的子孙还真的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感觉,黛玉脸一红,她这是想什么呢?黛玉往外偏偏身子,也许是两个人靠的太近了,弘昼长不长大,成不成人关你什么事?你真当自己是她后妈了?黛玉在心里嗔怪自己。
“不管来的是谁,杀无赦。”弘昼寒着脸开口道。
黛玉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弘昼敏感地觉察出她的不安,搂着她的手臂更加的用力。
“你放心,天还没变,就是天变了又如何,一个男人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弘昼狂放地道。
他已经叫她受过一次伤了,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的确没有变天,没有变天,京城竟然大白天都能遇到劫道的,那要是变了天得是什么样子?黛玉听着厮杀声,苦笑着,还好弘昼一直挺直背脊,挡在她眼前,那些厮杀声还没有电视里精彩呢,不过那种钝刀刺入肉里的声音简直是最恐怖的声音,时间仿佛过来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到,因为水溶派来的人的加入,黑衣蒙面人很快就伏法。
弘昼看了一眼一身缟素上遍染血花的宝玉,忽然道:“我知道你,你是有妻子的人。”
“是。”宝玉抬眼看了一眼黛玉,暗暗诧异在这个时候,弘昼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个。
“我曾经记得有人说过,此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对那种有家室的人,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弘昼咧着嘴道。
宝玉听了哭笑不得,心中忽然一动,他说的那个人莫非是黛玉?可是黛玉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