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计》第十四计“借尸还魂”曰:“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其大意是:有作的,不求助于人;无所作为的,求助于人。利用无所作为的并顺势控制它,不是我受别人支配,而是我支配别人。
“借尸还魂”之计在经商中的体现是:企业创业过程中陷于困境之时采用此计,可借助外力或谋略,以求恢复生机,东山再起。“借尸还魂”之运用于经营活动可使产品焕发二度青春,从而达到“化腐朽为神奇”,重新占领市场的目的。
30.不善理财,是商人大忌
“借尸还魂”之计用于理财,极有启发,因为这里面存在如何把“死钱”变为“活钱”的问题。在善于察看市场的商人看来,随处都是财富,都可加以充分发挥,从中挖掘资源。胡雪岩的眼中到处是财富,因为他把借多种手段理好财看作是积累财富的必然。
胡雪岩为生丝生意逗留上海,他在上海的基地是裕记丝栈。这天他到裕记丝栈处理生意上的事务,顺便在丝栈客房小歇。他躺在客房藤躺椅上,本想考虑一下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无意中却听到了隔壁房中两个人的一段关于上海地产的谈话。
这两个人对于洋场情况及上海地产开发方式都相当熟悉,他们谈到洋人的城市开发方式与中国人极不相同,中国人常常是先开发市面再行修路,市面起来了,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但以这种方式进行市面开发,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往往等到要修筑道路,扩充市面的时候,自然形成的道路两旁已经被市房摊贩挤占,无法扩展。而洋人的办法是先开路,有了路便有人到,市面自然就起来了。如今上海的市面开发就是这种办法。在谈到上面情况之后,其中一人说道:“照上海滩的情形看,大马路,二马路,这样开下去,南北方面的热闹是看得到的,其实,向西一带,更有可为。眼光远的,趁这时候,不管它苇荡、水田,尽量买下来,等洋人的路一开到那里,乖乖,坐在家里发财。”
这里谈到的确是实情。比如今天仍然是上海最繁华的,也是老上海标志的外滩,就是修路修出来的。自1843年到1850年上海被迫开埠初期,外滩只有一条从黄浦江边泥滩到外国人聚居区西边界的土路,这条总长约500米的土路主要是为外国人跑马溜缰修筑的,也就简单地称之为“马路”。这也就是今天南京东路外滩到河南中路一段。
1850.年到1853年,这条土路开始向西延伸至现在的浙江中路,路面亦由黄土路面、黄沙石子路面铺筑为煤渣石路面,并加宽至7.5米,时称“派克弄”或“大马路”。1862年,“派克弄”继续西筑至现在的西藏中路外,由此大体完成了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南京路的修建规模。更重要的是,随着这条路的不断扩延,以“派克弄”为轴心,出现了东西向、南北向干道各13条,终于形成了直到今天也仍然让老上海人骄傲的外滩,1864年初的《北华捷报》就宣称:“新马路或已开辟成功,或正在修建之中,外滩已经出现一种看来非常繁荣的外貌。”
两个不相识的人这一番谈话,使胡雪岩一下就躺不住了。等到他从湖州带到上海跟自己学生意的陈世龙回到裕记丝栈,他马上雇了一辆马车,拉上陈世龙和自己一起,由泥城墙往西,不择路而行去实地查勘,而且在查勘的路上,就拟出了两个可供选择的方案:第一,在资金允许的情况下,乘地价便宜,先买下一片,等地价上涨之后转手赚钱;第二,通过古应春的关系,先摸清洋人开发市面的计划,抢先买下洋人准备修路的地界附近的地皮,转眼之间,就可发财。
不用说,胡雪岩眼睛盯到上海的地产生意上,又是一下子为自己发现了一个绝对可以大发其财的财源。胡雪岩“进军”上海之时,正是上海开埠、开始大发展的时候,当时虽然太平军正顺江东下,试图一举占领江浙一带富庶之地,但英、法等国为了自己的在华利益,清廷为了借助洋人对付太平军,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地定下“东南互保”的策略,联合起来坚守上海,当时的上海成为没有受到多少太平军炮火影响的“孤岛”。而由于太平军的进攻,从东南各地逃难至上海租界中的人却越来越多,上海市面也随之更加兴旺。事实上,这个时候正是南京路不断向前延伸的时期,也是上海历史上第一次房地产生意高潮到来前夕。到十九个世纪末期,上海每亩地价已由几十两涨至二千七百两,其后不数年间,上海外滩地界的地价甚至一度高达每亩三十六万两白银之巨。这一档子买卖,可不就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大财源?
胡雪岩说:“凡事总要动脑筋。说到理财,到处都是财源。”这应该是他的经验之谈。不用说,做生意离不开理财。生意人的理财,大体应该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指资金的合理使用和管理,以求达到增加企业盈利,提高经营效率的理财,比如定期进行必要的财物审计和财物分析、研究库存结构和资金周转情况、精打细算减少开支、压缩非经营性资金的占用等等,都属于这一方面的理财,这是一个生意人平常必做的实际工作。另一个方面的理财,则是指不断为自己开拓财源,用现代经济学术语说,就是准确发现投资热点,扩大投资范围。
只有财源茂盛,借“尸”还“魂”,才会生意兴隆,这是不言而喻的。这也应该成为一个商人日常关注和思考的主要问题,应该成为时刻想着去做的工作。但怎么能借“尸”还“魂”呢?“借尸”其实是借时,高明者就是要在时机还没十分成熟时发现商机于人之先行的,占据商业阵地,借用机会,还出发财之“魂”。这应当从胡雪岩那里学经验。
31.多练几套变钱大法
胡雪岩善“借鸡生蛋”,即为“借尸还魂”之计的运用,因为经商,总是有一套非常实用的“变钱术”,不妨一看:
胡雪岩一开始就要办自己的钱庄,至少需要五万银子。
但是,此时的胡雪岩真正是身无分文。当初他做信和钱庄专管外出收账的“跑街”时,擅自做主,用自己收回来的一笔五百两银子的“死账”,资助王有龄进京捐官,把自己的饭碗都给砸了。同行同业虽然知道他聪明勤快,的确是一把钱庄好手,但擅自挪用钱庄的银子款子,在规矩极严的钱庄业是最为忌讳的,如此恶名一出,也就等于被开出此一行当,因而各家钱庄也都不敢雇用他,最后落得只能靠给人打零工糊口的地步。到他要自己开钱庄的时候,虽然王有龄已回浙江任海运局坐办,但除了让胡雪岩有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官场势力之外,银钱方面不仅没有办法帮他多少,事实上此时胡雪岩还要设法为王有龄筹措海运局漕米解运等公事运作所需的经费。
不管怎样,胡雪岩仍然要把自己的钱庄开起来。在他看来,眼前只要弄几千银子,先把场面撑起来,钱庄的本钱,不成问题。
胡雪岩之所以信心十足,是因为他此时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成算”,这“成算”也就是所谓“借鸡生蛋”。所谓“借鸡生蛋”,就是拿了别人的银子,来做自己的生意。此时的胡雪岩想到了两条“借鸡生蛋”的方法。
一种方法是借用信和钱庄垫支给浙江海运局支付漕米的二十万银子。王有龄一上任,就遇到了解运漕米的麻烦,要顺利完成这一桩公事,需要二十万银子。胡雪岩与王有龄商议,建议让信和先垫支这二十万,由自己去和信和相商。
向海运局贷款,这在信和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一来王有龄回到杭州,为胡雪岩洗刷了名声,信和“大伙”张胖子正巴结着胡雪岩,二来信和也正希望与海运局接上关系,这一方面是因为浙江海运局主管浙江漕米转运,是粮账公款使用的大户。清初沿袭明代旧例,南粮北运仍以京杭大运河河运为主,称为“漕运”。全漕之时,沿大运河北上的运粮船九十余帮,总数达四千六百余艘。到乾隆年间,运河淤积日益严重,加之漕弊也日趋严重,需要北运京城的粮食,每年都无法按期保质地完成,于是朝廷开始着手改漕运为海运。江浙漕粮改为海运,也就是将苏、松、太地区征收的漕粮交由海运局运往上海,然后由海道运往天津。由此,海运局也就接替了原来由各省粮道料理的漕运事宜。浙江每年要向京城供漕粮和专门用于二品以上官员俸禄和宫廷使用的白粳、白糯近百万石,全由海运局承运。对于信和钱庄来说,能为海运局代理公款往来,自然必有大赚。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海运局是官方机构,能够代理海运局公款汇划,在上海的同行中必然会被刮目相看。声誉信用就是票号钱庄的资本,某一笔生意能不能赚钱倒在其次了。有这两条,向信和商议借款,自然是一谈就成。本来海运局借支这二十万只是短期应急,但胡雪岩要办成长期,他预备移花接木,借信和的本钱,开自己的钱庄。
胡雪岩“借鸡生蛋”的第二种方法,则是一个更加长远的方法,那就是借助王有龄的势力。胡雪岩料定王有龄不会长期待在浙江海运局坐办的位置上,一定会外放州县。胡雪岩未雨绸缪,要先一步将钱庄办起来,到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代理王有龄所任州县的公库。
就这样,胡雪岩先借王有龄的关系,从海运局中借了五千银子,在与王有龄商量开钱庄事宜的第二天,就着手延揽人才,租买铺面,把自己的钱庄轰轰烈烈地开起来了。
32.移东补西不穿帮
“借尸还魂”重在一个“活”字上。具体而言,胡雪岩懂得“移东补西不穿帮”之道,即为一种“活计”。一个生意人怎样才能将自己的资金变成“活钱”,而不使任何一笔自己筹措的可用的资金闲置,并且如何才能恰到好处地使用自己筹措到的第一笔资金,让它尽快也尽可能多地增值,这其中的学问,实在是大了去了。从这个角度看,胡雪岩所说的“做生意一定要活络”,要知道如何去“移东补西”而且“不穿帮”确实是一种本事。
胡雪岩要做生丝生意,他与阿珠的父亲谈妥,自己出一千两银子做本钱,让阿珠的父亲回到老家湖州,立马就在湖州开出一家丝行坐地收丝。但此时却遇到了一桩麻烦:按照定规,开丝行要领“牙帖”,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营业执照。
按惯例,丝行“牙帖”要由京里发下来,因而手续十分繁杂。首先必须由拟开丝行的人提出申请,再由当地州县层层上报到京,最后由京里审批之后再将照本发下,如此一来,要领到一张“牙帖”,来来去去最快也得三个月。新丝都在四、五月间上市,这个时候,乡下正是青黄不接的当口,蚕农都等钱用,同时,蚕农即使不等钱用,也会急于将新丝卖出去,因为新丝存放时间长了会发黄,价钱上会打很大的折扣。对于丝行来说,这个时候开秤收购,自然容易有一个好的进价。此时已经是三月末了,如果按正常手续办理丝行“牙帖”,一定会耽误了收丝。丝行生意多是一年做一季,错过一季也就只好等到来年。所以,当老张把这一情况告诉胡雪岩时,胡雪岩当时就有些发急,他要求老张回到湖州想办法,哪怕花上三五百两银子的租金租一张牙帖,也在所不惜,一定先把门面摆开来,他月半左右就要到湖州收丝。
胡雪岩如此着急,自然有他个性上的原因,他办事总是只要想好了就马上着手去办,决不拖拉。但此时的着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已经有了自己一套周密的盘算:他要用在湖州收到的代理官库的现银,就地买丝。王有龄此时已经得到了外放湖州,任湖州知州的肥缺,已经操持着要走马上任。而此时胡雪岩的阜康钱庄也已经立起来了,王有龄既到湖州,也必然要让他的阜康钱庄代理湖州府库的“收支”,这正是胡雪岩开办钱庄之初就设想好了的。王有龄一到湖州,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征收钱粮,因而也必然地将有大笔需要解往省城杭州的现款入到他的阜康钱庄。他要来一次移花接木、移东补西的生意运作,即用湖州收到的现银,就地买丝,运到杭州再脱手变现,解交“藩库”。反正只要到时有银子解交“藩库”就行,对公家不损一毫一两,对自己却是可以无本求利的买卖,何乐不为!
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好的一个计划,他哪里还肯白白耽误了一年的时间?
胡雪岩的这一个“移花接木”,其实也是一种“借鸡生蛋”的方式。不过,这一种“借鸡生蛋”,比单纯用一笔资金做一桩生意,比如仅仅按原来的设想,用代理公库的银子经营钱庄兑出兑进的业务,又高明了许多。一笔资金只有在流动中才会得到增值,用胡雪岩的话说就是,放在那里不用,大元宝不会生出小元宝来。因此,做钱庄生意,决不能让“头寸”(资金)烂在那里。
“借尸还魂”是有技巧的,主要在于会“借”会“还”。“借”就是要看什么“尸”值得借,而“还”之日则是其“尸”发挥作用之时。一个生意人既要懂得如何去筹措资金,更要学会如何去使用资金,把死钱变成活钱,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
“借尸还魂”重在一个“活”字上。具体而言,胡雪岩懂得“移东补西不穿帮”之道,即为一种“活计”。一个生意人怎样才能将自己的资金变成“活钱”,而不使任何一笔自己筹措的可用的资金闲置,并且如何才能恰到好处地使用自己筹措到的第一笔资金,让它尽快也尽可能多地增值,这其中的学问,实在是大了。从这个角度看,胡雪岩所说的“做生意一定要活络”,要知道如何去“移东补西”而且“不穿帮”确实就是一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