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兰州历史文化丛书·革命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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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红旗招展天地新

1948年8月的一天,凌晨3点多钟,在陇右党组织负责人高健君、万良才、郭化如、毛得功、杨友柏等人带领下,一支由27人组成的游击队,经过4个夜晚的急行军,从渭源到达榆中县水家坡。水家坡是榆中县清源乡乡公所驻地,驻有乡自卫队,另有天(水)(州)铁路测绘队第八分站及护路队驻扎。当地百姓中流传着“黄皮黑皮,都来害人,乌烟瘴气,不见天日”的顺口溜,黄皮指护路警察,黑皮指乡自卫队。黄皮黑皮都有枪支弹药等武器装备,经常胡做非为祸害百姓,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游击队分编为两个小组,一组由郭化如、杨友柏率领,另一组由毛得公率领,在天亮以前同时行动,趁敌人起床尚未武装之际,两组队员分别夺取了乡公所和天兰铁路第八分站的全部武器。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打死敌人2名,打伤1名,缴获长枪、短枪20余支,子弹500余发。

这次武装斗争是解放战争时期陇右地下党在兰州地区成功领导的一次斗争,在黎明前黑暗浓重的兰州,给了国民党沉重打击,鼓舞了人民群众的革命斗志,壮大了游击队的武装。

同期,中共陇右工委与中共皋榆工委密切配合、开展工作。针对中共皋榆工委力量相对薄弱的兰州地区大、专学校,陇右工委进行了富有成效的组织工作,在兰州大学,西北师范学院各建立一个支部,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推动兰州学生运动的一支劲旅。陇右工委在兰州还建立了兰州被服厂支部,该支部带领所属党员和进步工人,积极搜集情报,为迎接兰州解放做准备。

此时,如星星之火的地下党组织,几乎覆盖了全省,兰州市学校机关工厂都有党的组织。中共皋榆工委、中共陇右工委及所属各地的基层组织,积极开展活动,结合形势大力宣传党的政策,开展统战工作,瓦解蒋马匪军。地下党组织在兰州地区开展了系统的社会调查,搜集各种情报。这些细致、扎实、有针对性的工作,使国统区地方党组织的战斗作用得以充分发挥,保证了兰州战役的顺利实施和州解放后接管工作的顺利开展。

保卫兰州绝不西迁1949年,我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得扶眉大捷,继而又粉碎“二马”的“平凉会战”攻势。解放军一路凯歌,直逼国民党西北国统区中心的兰州。此时,被蒋介石任命为西北军政长官的马步芳惶惶不可终日,他一边积极部署国民党南京政府制定的“兰州会战计划”,加强兵力,增编正规军,征调20000民夫沿兰州南山一带修建永久性半永久性防守工事,企图依靠充实的兵力和坚固的城防将我第一野战军挫败于兰州外围,同时又准备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那就是将兰州重要的工厂及大、中学校、重要机关、公共设施机构等西迁到他的青海老巢,企图在兰州失守后坐守青海,同时使兰州变成一座空城、废城。

马步芳急不可耐地叫嚣:“如不西迁,以军法论处。”在国民党节节败退,四面楚歌时,马步芳狂叫:“破产保产,拼命保命,挽救危急,确保西北。”

此时,兰州人民却有一个共同的、坚定的信念:护厂护校,决不西迁!

1949年3月,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确定了党的工作中心由乡村移到城市后,中共甘肃工委立即向中共皋榆工委传达了会议精神,明确提出“思想进城、政策进城、工作进城”

的要求。1949年5月22日,中共甘肃工委召开会议,专门讨论兰州工作,明确指示皋榆工委把接管城市作为当前中心工作,同时研究部署了反击敌人在最后时刻进行大规模逮捕、屠杀和破坏的措施。之后,皋榆工委广泛动员共产党员,利用各种方式,秘密而富有成效地宣传中国共产党的各项政策和中国人民解放军胜利进军的捷报,发动广大兰州人民,迅速建立护厂、护校、护馆组织及工人市民纠察队、巡逻红旗招展天地新值班队以及多种多样的保护市政设施的委员会等群众组织,同马步芳的西迁做斗争。

作为当时兰州重要教育文化机构的“两馆四院校”(兰州科学教育馆、兰州图书馆、兰州大学、西北师范学院、西北畜牧兽医学院、西北农业专科学校)是马步芳企图西迁的重要目标。为此,中共兰州地下党提出了“一拖三要”(拖时间,要汽车、要器材、要经费)的策略。各院校馆的广大学生和教职工怕马步芳狗急跳墙,大搞破坏,便把大量图书、仪器整装成箱,封存隐蔽,并组织进步青年巡逻看护。国立兰州图书馆工作人员在8月初将教育部拨发的最后一笔经费全部兑换成30余两黄金,善加保存。兰州解放后,他们又将这30余两黄金和兰州图书馆完整无缺地交给了兰州市军管会。

与此同时,兰州各大工厂和电台亦在进行着激烈而灵活的护厂、护台工作。历史悠久的西北毛纺厂、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兰面粉厂和兰州电台都是马步芳西迁的重要单位,西北毛纺厂工人群众把机器全部拆散,将重要零件隐藏,软磨硬抗,拖延时间。工人汪杏章对大家说,“青海是马步芳的阎王殿,马步芳就要完蛋了,我们不能白去送死”。他还给大家讲解放军胜利的消息,鼓舞大家的斗志。

职员包永庆用厂部俱乐部的收音机,让大家每天秘密收听人民解放军不断胜利的消息,并通报给在厂职工,使大家充满信心,备受鼓舞。

80多名工人组成护厂队,手持马刀、棍棒巡逻执勤,随时准备为保护工厂与敌人斗争。面粉厂地下党员组织护厂委员会,在厂房上架设电网,厂区内挖防空洞,安装电灯、电话,并以12支步枪和大量木棍武装自己。

1949年9月7日,兰州解放后的甘肃人民广播电台第一次播音,红色电波把幸福喜悦的声音传送到祖国的大江南北。这部电台设施就是兰州解放前夕共产党员用生命和鲜血保护下来的。解放前夕,马步芳为加强对电台的控制,派1名中统特务任台长,还调入多名中统特务。马步芳下令电台西迁后,敌人开始了西迁的准备,并开始调查电台内中共地下党组织。兰州电台有6名共产党员,分属5个支部。其中3名党员先后被捕,石凤玉被敌人杀害于大沙沟监狱,牺牲时不到30岁。兰州解放前一周,特务台长命令工人把3台发射机拆卸装箱,准备西逃。最后一台已装上车的发射机眼看要被敌人拉走,在地下党组织指示下,地下党员陆寰安等组织工人们借故拖延,最终没有被拉走。兰州解放后,电台共产党员及时把另两部发射机的下落向彭总作了汇报,在彭总的直接关怀下,另两部发射机很快完整无损地从河西追了回来。

在护厂、护校的决战中,兰州人民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迎接着解放,也彻底粉碎和瓦解了国民党顽固派的阴谋,使兰州在解放后很快就进入了正常的生产和学习。

“三二九”爱国民主运动这是黎明来临前的又一次声势浩大的爱国民主运动。

1949年,马步芳的老巢解放前,青海人唱着这样一首欢快的花儿:

兰州的学生们反了,老百姓跟上(者)来了;不当壮丁不纳粮,三百万公债(哈)免了。

兰州爱国学生们发起的坚决反对马步芳发行300万公债的活动已远远波及了青海。

1947年7月后,由于美帝国主义经济侵略的加深,国民党反革命战争的巨大物资消耗,国统区经济陷入空前危急之中,人民陷入了更深重困苦之中。在兰州,随着法币发行额猛增,物价随之暴涨。以面粉为例,1947年12月,100斤面粉为400法币,到1948年3月,已上涨到6万法币。以抗战前夕物价为标准,1947年年底物价上涨幅度竟达145000个百分点,兰州工商业大量倒闭,民族手工业日益衰微。从1948年8月20日到1949年3月31日,兰州的粮食价格上涨约3000倍,红旗招展天地新肉类价格上涨约4000倍,布匹价格上涨约5000倍,物价平均每月上涨400倍至700倍。人民生活极端贫困。到1949年,人民解放军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之时,国统区财政经济陷入了总崩溃的边缘。

1949年3月,国民党甘肃省参议会竟然通过了国民党省政府提出的向全省发行300万银元建设公债的议案,消息传开,全省为之震惊。中共皋榆工委认为这是国民党在垮台之前搜刮民脂民膏的手段,如果这一阴谋得逞,甘肃600万人民将陷入更深的灾难之中。工委指示学委书记陈仙洲先在大学生中组织抗议活动。

西北师范学院一批进步学生首先在校园里张贴抗议发行“建设公债”的请愿书和《告全院甘肃同学书》。中共陇右工委师院支部也以甘肃同学会的名义公布抗议书,揭露当局发行“建设公债”的目的是为了中饱私囊,伺机逃跑。3月27日下午,甘肃同学会在学院大礼堂召开大会,会上怒潮澎湃,大家一致倡议于3月29日在兰州市举行反剥削示威大游行,并决定联络兰州各大专院校和中学学生一起行动。大会还选出领导人,组成“反剥削行动团”和它的工作机构——组织纠察股、联络股、宣传股等,分别进行游行的准备工作。

国民党甘肃省政府得知西北师院学生准备游行示威的消息后十分惊慌,急忙于3月28日下午派教育厅长宋恪、财政厅长李子欣来到西北师院做“说服”工作,遭到学生的围攻、质问与驳斥,被弄得理屈词穷,在极为狼狈的情况下被轰出学院。他们乘坐的小车也被愤怒的西北师院和附中师范部的学生砸毁在十里店宪兵队门口。

游行前夜,师院最大的第13号教室灯火通明,同学们情绪激愤,他们说:“饱经抓壮丁、纳粮、苛捐杂税和各种徭役蹂躏而在极端贫困线上挣扎的甘肃人民,怎么再能经得起这种灾难性搜刮呢!人民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这些热血青年们为了捍卫人民的利益,必须万众一心,勇敢地参加明天的反剥削示威大游行,彻底反掉300万银元的‘建设公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1949年3月29日早晨,春寒料峭,国立西北师范学院的操场上五百多人高举“国立西北师范学院反剥削大游行”的巨型横幅向城内进发。行至十里店时,附中、师范部和乡村师范的不少学生也加入队伍。队伍通过黄河铁桥到了桥门街,与兰州大学、兰州女中、兰州助产学校等学校的学生汇合,共2000多人,向省参议会、省政府进发。

当队伍挺进到省参议会时,愤怒的同学们一拥而上,一举捣毁了参议会前门上的匾额。然后冲进大院,砸了一些参议员宿舍的门窗上的玻璃。

捣毁省参议会并留下传单、质询材料后,游行队伍涌向省政府广场(辕门广场),只见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宪兵肃立省政府门两旁,如临大敌。游行队伍除派代表进入省政府递交《抗议书》和《我们的要求》,限24小时内答复外,还围绕广场进行各种示威活动,“甘肃人民要活命”、“反对300万公债的发行”、“打倒郭椭椭”(椭椭系兰州方言对银元的俗称,郭椭椭指当时聚敛金银、搜刮民财的甘肃省主席郭寄峤)、“打倒郭椭椭的走狗”等口号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散发传单、书写标语等活动,也达到高潮,不少同学大声向周围群众发表演说,揭露省政府发行300万“建设公债”,妄图进一步剥削、掠夺甘肃穷苦老百姓的罪行,并呼吁各界人士共同起来斗争。

兰州市数万人沿街聚集围观,呐喊助威。

结束在省政府广场的示威活动后,队伍便沿酒泉路南行,直到南关什字,才兵分多路,其中一路去贤后街参议长张维公馆去找张议长,张议长早已逃匿,队伍开始返校。另有部分代表赴兰州大学开会,商议下一步计划。当晚,成立了“兰州市甘肃同学联合会”,并决定省政府如不答应无条件撤销“建设公债”议案、当局必须立即停止发行“建设公债”等6项要求,将于4月1日举行规模更大的游行。

3月30日,兰州各报都刊登了“三二九”学生示威游行的消息,并报道:“省参议会二十九日连夜举行会议,通过了撤消发行建设公债的决议”、“参议长张维提出辞职”。31日下午,省政府派甘宁青考铨处处长水梓到西北师院答复:省政府接受停止发行建设公债的要求;其他6项要求,均可函咨办理。学生代表又提出:省政府要登报申明取消发行建设公债;对“六项要求”要具体答复;召集来兰红旗招展天地新开会的全体专员和县长由学生代表训话,限当天晚上答复。4月1日凌晨,省政府派兰州市市长孙汝楠到西北师院答复:省政府接受全部补充条件,只有对专员、县长的“训话会”希望改为“专员、县长招待会”,名义上好听一些。学生代表同意了孙汝楠的提议。4月1日,兰州各报报道了甘肃省主席郭寄峤以答记者问的形式接受学生要求,取消发行公债的决定。郭寄峤同时表示了“个人才德不够,愿意让贤”的意愿。4月3日,在省参议会礼堂举行了专员县长招待会,80多名专员、县长接受了学生的质询。4月4日,兰州各报发表“州市甘肃同学联合会启事”,公开宣告“三二九”学生示威游行获得“圆满成果”。

学生们的爱国正义斗争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29日和30日两天,兰州地区商业店铺基本停业罢市,以示声援,水夫、车夫、邮电工人也部分进行罢工,更多的行业工人以交通堵塞为由,进行怠工斗争。“三二九”学生爱国运动取得了全面胜利,它使甘肃人民免遭了一场大劫难,沉重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震动了全省及西北国民党统治区,也极大地鼓舞了人民革命斗争的信心。紧接着,4月9日,兰州市中小学教师举行反饥饿斗争,4月19日,兰州水烟业全行业掀起了反对资本家剥削和压迫的大罢工。与此相呼应,临洮、靖远、张掖、武威等地相继爆发了“抗丁、抗粮、抗捐”的反剥削、反压迫斗争,将解放前的西北国统区的民主运动推向了高潮。

阴惨七月里的感天动地轰轰烈烈的“三二九”运动取得了胜利,当时宁夏省主席马鸿逵就密电蒋介石,惊呼“查甘肃情形复杂,共党帮会分子布满全省”。兰州爱国民主运动此起彼伏,解放大军亦在步步西进。作为西北行政长官的马步芳终日心惊胆战,这个曾在历史上大批残害我西路军战士的军阀土匪,又把魔爪伸向了兰州。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恶魔垂死挣扎,不遗余力。

1949年7月,马步芳连续颁布“严禁共匪活动”、“整顿学校风纪”、“户口连保”等法令,运用跟踪盯梢、密探侦察、收买叛徒等手段,在兰州市大肆搜捕共产党员和革命人士。中共皋榆工委所属西区工委、兰州市学委遭到严重破坏。西区工委负责人杨国智、王善卿,兰州市学委负责人陈仙洲、程万里,兰州大学党支部负责人魏郁和中共甘肃工委交通员柴学侃等28人被逮捕,中共兰州地下党组织遭严重破坏。

在国民党灭绝人寰的人间地狱——大沙沟监狱,共产党员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他们的共产主义信念,在黎明即将来临之前,他们在走投无路穷凶极恶的敌人面前,视死如归,大义凛然,写下了一曲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壮歌。

中共皋榆工委兰州学委书记、兰大俄文系学生陈仙洲于7月29日夜被捕。在狱中他遭受了近10天的酷刑。8月10日晚,他用手指在地面上留下了赤心报国的遗嘱:

“余为国为民,献身革命;大志未遂,身遭先死;时不假我,可叹可惜!幸革命大业,略具端绪;解民羁绊,出民水火,我死民生,可庆可歌……”然而就在这篇遗嘱尚未写完的当夜,敌人就将这位坚贞不屈的革命者杀害,时年29岁。

兰州市学委委员程万里于7月21日被捕,在狱中他鼓励同室难友:“你们不论是否共产党员,都要挺住,不能当软骨头,到了这里,别想活着出去……我决不招出任何人……”程万里备受严刑拷打,始终坚贞不屈,敌人凶残地将滚油浇在他身上,并把他两腿打断,但他爬到墙边用鲜血写下“不为衣食不为官,人民生活总忍着,被捕甘愿饮刃死,不负读书二十年”的诗句。8月9日深夜,敌人将打得半死的程万里用绳子勒死在沙沟监狱。他牺牲时年仅32岁。

中共兰州学委书记陈仙洲红旗招展天地新中共陇右工委地下党员、保安四团第二营营长朱亮烈士1949年7月被捕,被投入大沙沟监狱。因朱亮是国民党现职军官,掌握着一个营的兵力,并有“拟机起义的动意”,因而敌人对他恨之入骨,竟灭绝人性地挖去了朱亮的双眼,剁去了他的右脚,但他始终严守党的机密,并用指甲在5号囚室的墙上刻下了视死如归的绝命书:“人生如梦,今生已矣!英雄自古有死,是人生归宿,何必怕呢?”8月15日左右某夜,朱亮被敌人用刺刀刺死。

大沙沟监狱,这个浸透了烈士鲜血的地方,阴风呼号。这个建于抗战初期的国民党监狱,自1946年2月至1949年8月,共计关押“政治犯”132名。据不完全统计,1949年7、8两个月,国民党在大沙沟监狱杀害共产党员及进步人士57人。在这个兰州的渣滓洞里,甘肃工委副书记罗云鹏和他的妻子被关押了3年,罗云鹏后被敌人在这里杀害,林亦青亦被折磨至死。至兰州解放那天,大沙沟监狱仅剩了敌人来不及杀害的10位革命者。这里见证了兰州革命者不屈不挠、前仆后继的壮举,也见证了反动派令人发指的罪行。

1949年8月28日,兰州解放后的第二天,兰州军管会接管了这个秘密监狱,并于9月4日和16日先后两次在监狱东北交通壕里挖出被敌人残害掩埋的革命烈士魏郁、孙寿铭、杨仪、朱亮、陈国英、李轩等志士的36具遗体。烈士在天有灵也可以告慰了——金城兰州红旗飘飘,人民正笑逐颜开。

敌人的残暴屠杀没有吓倒革命者,革命胜利在望,中共皋榆工委不畏强暴,化悲痛为力量,更加坚定地执行甘肃工委的指示,采取更加隐蔽灵活的斗争方式,准备着迎接人民解放大军的到来。

伟大的决战——兰州战役1949年8月29日,一面被硝烟焚烤过的红色旗帜插上了古金城的门楼。兰州解放了!历史永远不会忘记这些日子:1949年8月20日至1949年8月26日,兰州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惨烈的血战,英烈们为解放兰州血洒热土,血染红旗。

历史铭记着这场伟大的决战。

部署篇1947年下半年,人民解放军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10月10日,中共中央向全国发布了铿锵有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宣言义正词严地喊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1948年11月1日,人民解放军进行整编,为与国民党进行战略决战做好一切准备。1949年初,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1949年4月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向全军发布命令:“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命令人民解放军向西南和西北进军。

百战百胜的人民解放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尚未解放的江南和西北广大地区进行了轰轰烈烈的大进军。国民党的西北之重镇,有固若金汤之说的,国民党黑暗统治达25年的兰州,也将迎来她改天换地的伟大时刻。

1949年5月9日,在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指挥下,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了解放大西北的征程。在解放了西安,经过了扶眉大战,在平凉大胜马步芳、马鸿逵后,人民解放军一路凯歌,朝兰州逼近。

是年,为阻挡解放军解放大西北,由南京逃亡到广州的国民党政府紧急召集马步芳、马鸿逵、胡宗南,举行“西北联防会议”,拟制了所谓“兰州会战计划”,即以马步芳集团依托兰州固守、吸引和消耗解放军主力,会同马鸿逵、胡宗南两集团,妄图夹击第一野战军于兰州外围。

兰州,是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所在地,是西北政治、军事中心,地理上也是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四省的枢纽。城北是黄河红旗招展天地新和北塔山,东、南、西三面环山,东西长20公里的南山,是全城的天然屏障。

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军就在兰州构筑了国防工事,后来马步芳又进行加修加固,形成坚固的防御体系。主要阵地构筑了钢筋水泥碉堡群,外斜面有环形人工削壁1~2道,高6~10米,削壁腰部修有暗藏的侧射火力点,削壁外有两层3~6米的外壕,壕内遍布地雷、铁丝网。阵地之间有公路、交通壕连接。马步芳视兰州会战成败为其生死存亡的关键。为死守兰州,他将主力几乎全部集中兰州,屯集了大量粮食、弹药,并作了精心周密的部署。以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军和两个骑兵旅,共5万余人,重点守备南山各要点与城区;以两个军3万余人,控制在兰州东北的靖远、景泰黄河两岸地区,保障兰州左翼安全;以新编成的骑兵军2万余人,控制在临洮,临夏地区,保障兰州右翼安全。

青海马步芳集团是以家族世袭统治和宗教控制为特点的封建军事集团,是一支慓悍异常、凶残野蛮的部队。1936年红军西路军向甘肃西部进军中,遭到马步芳骑兵部队的围攻,损失惨重;1948年5月,西北人民解放军在陇东地区险遭胡宗南、马步芳的联合夹击。

由于没有受到人民解放军的歼灭性打击,马步芳等人气焰十分嚣张,宣称“兰州是攻不破的铁城”,“解放军胆敢进攻兰州,本署以诱敌于有利地形与之决战,凭天然屏障与既设阵地,举全力一鼓而歼灭之”。

兰州战役图夺取兰州,是人民解放军解放大西北、进军宁夏、新疆所必须进行的一个战役。马步芳决心守兰州,这是人民解放军求之不得的。

彭德怀说:“我们不怕他守,而是怕他跑掉。如果他真的不跑,就到了我们把他消灭的时候了。”8月4日,第一野战军发布进攻兰州的作战命令。以第18兵团(缺第62军)留置宝鸡,天水地区,继续钳制胡宗南集团,保障野战军左翼及后方安全;以第19兵团主力为右路军,由静宁沿西(安)兰(州)公路经定西向兰州城东进攻,以第2兵团为中路军,由通渭经定西以南直取洮沙后,再由南而北向兰进攻,以第1兵团附第62军为左路军,由秦安、甘谷经陇西、渭源占领临洮。渡洮河攻占临夏、循化,尔后北渡黄河直取西宁,截断马步芳撤向青海的退路。

这是一张给青马布下的天罗地网。

1949年8月20日,第一野战军主力会师兰州城郊,一场攻坚战即将打响。

此时的马步芳,正在摩拳擦掌地叫嚣:“挽狂澜于既倒,定乾坤于西北。”

配合篇在人民解放军解放兰州的过程中,中共皋榆工委十分出色地完成了内应工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甘肃前,中共甘肃工委及时向各地地下党组织发出指示,要求做好一切准备,协助和配合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入甘。为配合兰州战役,中共皋榆工委发动各级组织和广大共产党员,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地下党组织在国民党城防部队内部开展秘密工作,进行策反,与他们交朋友,宣传解放战争不断前进的大好形势和中国共产党的光明前途,并在国民党的地方武装如自卫队、保安团中进行分化瓦解。发展自卫队总队副陈伯鸿、五大队队副汪治华为地下党员,在自卫队中建立了党的秘密组织,并在多个自卫大队中建立秘密内应关系,使自卫队为地下党组织所掌握,成为可靠的内应力量。兰州战役打响后,8月25日午夜,马步芳部队全线溃红旗招展天地新败,解放军尖刀部队逼近兰州城垣之际,隐蔽在自卫队中的地下党员汪治华部率先打开城门,与马家军展开激烈巷战,保证了解放军抢占黄河铁桥,截断了马家军的退路。

8月20日,人民解放军汇集兰州外围,此时,马步芳集团严密封锁了兰州南山和通往阿干镇的交通要道。皋榆工委书记罗扬实装扮成牧羊人,在地下党员王受天及其三个儿子的掩护下,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穿行,机智勇敢地穿过重重封锁,及时赶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部,向彭德怀司令员汇报了州的基本情况,并将一份弥足珍贵的重要情报《兰州城防示意图》

面呈彭德怀,向彭德怀司令员汇报了皋榆工委的工作情况和自己所掌握的有关兰州城防的重要情报,并在前沿阵地,向彭德怀司令员介绍了敌人的兵力部署。在此之前,皋榆工委通过隐蔽在国民党各个机构中的地下党员,利用各种关系,采取多种方式秘密搜集各种情报,系统地进行社会调查,为兰州解放和解放后的顺利接管做准备。这些珍贵的情报涉及国民党在兰州的兵力、布防、工事、装备、调配及官佐名单等,还有兰州的地理、人口、教育、工业、金融、邮电及存粮、水源等社会情报,甚至还包括国民党的派系斗争、政治倾向等。这些情报被分门别类汇总为《兰州敌兵力调查》、《兰州敌党政军宪特机构》等材料,为后来顺利接管兰州做出了很大贡献。

激战篇解放军汇合在兰州城外,马步芳一再鼓吹自己的防御体系天衣无缝、固若金汤。为加强整个防御体系,在起伏绵延的南山山岭上,马步芳又增设了马架山、营盘岭、沈家岭三大主防阵地,并与豆家山、古城岭、狗娃山各控制高点的据点相连接。马步芳以八十二军3个精锐师一○○、二四八、一九○师,分守3个阵地,以马步銮的一二九军的2个师为预备队,部署在拱星墩和兰州西关阵地,从新疆调来的榴弹炮营置于东教场,甘肃保安部队的3个团驻守东岗及城内,使兰州守军兵力达5万多人。同时,又以新骑兵军驻临洮、临夏,防守青海老巢的门户;2个骑兵旅(师)(骑八师,骑十四旅),5个骑兵团(即5个步兵师的骑兵团)位于河口至民和一线,策应兰州和临洮方面的作战。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在兰州黄河北岸,隔河坐镇指挥,并坚守唯一一条兰州向北的出口:建于清光绪年间的黄河第一铁桥。

8月21日拂晓,炮火齐鸣,我解放军向兰州守敌发起进攻,但战斗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挫折。敌步兵隐蔽在工事内,在我军受陡壁外壕阻碍时,敌人突然猛烈开火,趁机从我冲击部队侧翼出击,队形密集、动作凶猛;或者采取步骑配合实施反冲击。经一天战斗,各战场只消灭了一些外围据点的敌人,我军遭到很大伤亡,未攻下一个敌军阵地。马家军见我初战受挫,气焰更加嚣张。

彭德怀司令当即决定暂停进攻,以3天时间总结教训,再次侦察地形,摸清道路。与此同时,毛泽东也心系兰州,23日,毛泽东就攻占兰州问题致电彭德怀、张宗逊、贺龙、习仲勋:

马步芳既决心守兰州,有利于我军歼灭该敌。为歼灭该敌起见,似须集中三个兵团全力于攻兰战役。王震兵团从上游渡河后,似宜迂回于州后方,即切断兰州通青海及新疆的路并参加攻击,而主要是切断通新疆的路,务不使马步芳退至新疆,为害无穷。攻击前似须有一星期或更多时间使部队恢复疲劳,详细侦察敌情、地形和鼓动士气,并作充分的战斗准备,并须准备一次打不开而用二次、三次攻击去歼灭马敌和攻占兰州。

经过三天精心再准备,我军确定的战略决策是:攻取南山为战略之重点,迂回右翼夺取黄河铁桥,为全歼守敌之关键。

8月24日,野战军完成攻击准备。各部队情绪高涨,老战士争当突击队员,解放入伍的新战士纷纷表示要争取杀敌立功。各机关后勤人员都动员起来,挖工事、运弹药、抬担架,人人争先参战,个个争取立功,战前气氛十分热烈。

8月25日清晨6时许,雨过天晴,残星点点。绵延的南山平静得出奇。6点30分,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总攻开始了!霎时间,炮声惊天动地,一条条火舌,飞向敌人阵地,敌阵地硝烟滚滚、火光红旗招展天地新冲天。西北战场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开始了。

营盘岭红旗七落七升兰州的南山是必守的阵地。南山自东向西依次为十里山、古城岭、窦家山、马架山、营盘岭(皋兰山南梁)、沈家岭、狗娃山。其中沈家岭离铁桥最近,又与狗娃山一起扼守着两条南去的公路,被认为是“兰州锁钥”。十里山、古城岭、马架山、营盘岭还有抗战时期修的永久性工事。

营盘岭位于皋兰山东南约5公里处,海拔2171米。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为兰州东南天然屏障。明代以来屡为设防驻兵之地,故名营盘岭。

营盘岭,是皋兰山的主峰,兰州的南面屏障,从兰州内城有公路直通峰顶。各种火炮、弹药及其他作战物资均可由汽车直接送到阵地。时任国民党兰州防守总指挥的马步芳之子马继援在给营盘岭守敌电话指示中说:“营盘岭不失,兰州有望,营盘岭不保,兰州危矣。”

山上的工事,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以1个工兵团,外加3000民工,整整修筑了半年多。尔后,马步芳又派了1个工兵营,还有数千民工,又加修了3个多月。这些永固性工事总耗资数百万元之多。主阵地以钢筋水泥明堡与暗堡,构成核心的集群工事。围绕主阵地三营子这个山梁,自上而下有环形峭壁3道,每道高约2至3丈,峭壁外挖有2丈多宽的外壕,外壕内外两面均设有铁丝网,并布满了小型航空炸弹,每枚炸弹重30磅。炸弹与不同型号的地雷连接成梅花或连环雷,踏响一个,连响一串,号称为“王八雷”。整个阵地上,明堡暗堡,火力组成交叉火网,并与可容纳2个营兵力的地道相互串通,既能打,又能藏。

营盘岭左有狗娃山、沈家岭,右有马架山守敌的火力支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火力体系。如果我军攻占营盘岭,就可以居高临下,轻重火器可直接控制兰州整个市区和敌人惟一的退路——黄河铁桥。

扼守营盘岭的是马步芳的精锐主力第248师。负责攻打营盘岭的是我军第六军。

25日拂晓时分,信号弹腾空而起,抢夺营盘岭的战斗打响了。

第六军的轻重火器,吐着无数火舌,向敌人阵地扑去。英勇的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钢枪,与敌人反复争夺着三营子第一道阵地。在崖坎前和崖坎上面的开阔地,敌我双方来回拼搏,激烈争夺着每一寸土地,扭成一团,咬在一起,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真是难解难分。

敌人十分顽固,凭借坚固工事拼死顽抗,还不时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反扑。我军指战员们冒着敌人的炮火,英勇冲击,子弹打光了用手榴弹,手榴弹打光了拼刺刀,刺刀折了赤手空拳和敌人格斗。

有的连队仅剩下十多人,依然奋勇前进。英雄陈全奎为加强火力,把两个手榴弹捆绑在一起,向敌军一连投出30对,杀伤大批敌军,自己也身负重伤,但坚决不下火线。部队寸寸逼近,终于接近了敌人营盘岭主阵地,但是峭壁又高又陡、土质坚硬,难以炸开突破口。前沿部队一时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英雄指导员曹德荣舍身炸峭壁,把敌人防线炸开了一道血口子。战士们高呼烈士名字,怀着满腔怒火向敌军冲击。下午1时,夺取营盘岭最后一个顽固堡垒的战斗打响了。

在强大火炮的掩护下,我解放军全线进攻,三面红旗先后在敌阵地上树起,但刚一树起就被敌人打断旗杆,红旗落下来了,再树起,再落下;再树起,再落下。战士的血浸透了红旗。就这样,红旗反复起落七次,第八次,同时有十几面鲜艳的红旗在营盘岭主阵地上飘扬起来。经过激烈反复的搏斗,当晚,营盘岭被我军胜利攻克。

红旗高高飘扬在皋兰山上。

战前,马继援信誓旦旦狂言:“营盘岭是牢不可破的铁城,是固守兰州的南大门,如共产党能攻破了它,我便自动撤出兰州。”然而,在我军强大攻击下马继援的防线终于土崩瓦解。

营盘岭攻坚战,我军共毙伤俘敌1725人,但也付出了伤亡1235人的巨大代价。

马架山激战地动山摇红旗招展天地新25日拂晓,信号弹腾空而起,马架山升起一排黑色的烟柱,像火山爆发。在激越的冲锋号中,我十九兵团六十五军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向马架山发起攻击。

马架山地势十分险要,是兰州东南的天然屏障。在我军进军西北时,马步芳在原抗战时期的永久性国防工事的基础上,又精心进行了加修,阵地上铁丝网和鹿砦密如蛛丝,地雷区密如蜂窝(每枚航空炸弹连接数枚地雷,引爆时,半径二三十米以内的人即遭到杀伤);钢筋水泥地堡及野战工事星罗棋布;坚固的暗道贯通各核心工事,从前沿至纵深挖有深宽各约6米的外壕3道;高地东西两侧多是悬崖绝壁,山后有汽车道,直通市内。守军是马步芳主力八十二军。其主要兵力和工程设施在主峰古城岭上。

攻击部队踏着英雄们用鲜血开辟的道路,勇猛冲杀。在第二道外壕前我正面攻击的团队遭到敌人交叉火力的封锁和压制,很多战士倒了下去。排长赵长山带领全排冲上去,连续爆破,打开了突破口。

很快第三道外壕也被我占领。

敌人极其惊恐,无奈之下,在督战队的砍刀和枪口的威逼下,敌人挥舞大刀,黑云一般扑了下来。我占领外壕的部队与穷凶极恶的敌人展开了肉搏。敌冲下来,我打上去,激战达5小时之久。敌阵地尸横遍野。敌人妄图夺回失去的阵地,不断反扑。我战士忍饥耐渴,全连一天一壶水,一个人一天两个土豆,始终顽强不屈。

在马架山两间房子阵地上,我部队与敌军又展开殊死搏斗,共打退了敌人的8次冲击。

在古城岭上,反扑的匪兵像一排排恶浪,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又冲上来了,战士们的子弹打完了,敌人光着头,赤着上身,手提大刀,恶狼一样扑向阵地。瞬间,刀光闪闪,呐喊声响彻云霄,战士们的刺刀拼弯了,衣服被血染红了,敌人纷纷惨叫着滚下山去。

傍晚,红旗插上了古城岭主峰,马架山战斗胜利结束。马架山一役,歼敌两千六百余人。

沈家岭血拼14小时沈家岭是敌主阵地之一,此岭离兰州城内的黄河铁桥最近,又与狗娃山一起扼守着两条南去的公路,被认为是“兰州锁钥”。守敌是马步芳第八十二军第一九○师的五六九团。山峰上敌构筑了多道堑壕和数十个地堡,各堡之间以交通壕相连接。前沿阵地依托山坡构筑有高低不等的四道绝壁,最高处达两丈多。有两道外壕和铁丝网地雷区。担任沈家岭主攻任务的是第四军十一师三十一团。

战斗打响后,团长王学礼指挥二营首先发起攻击,一营随后。

战士们仅用10多分钟,便攻破了敌人第一道防线。接着,又用集束手榴弹投向敌群,迅速占领第二道防线。敌军一面阻止解放军后续部队,一面集中兵力实施反突击。战斗十分激烈,双方伤亡都很严重,近千人的三十一团能参加战斗的仅剩170多人。在危急关头,他们重新编并兵力,组织火力,抢修工事,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格斗。“有的同志腿被敌人刺伤了,鲜血直流也毫不退缩,继续顽强地与敌人搏斗。有的同志被敌人砍断了一条胳膊,仍忍着剧烈的疼痛,用另一只解放军在沈家岭激战红旗招展天地新手与敌人格斗。有的同志牺牲了,手里还握着带血的刺刀;有的用手卡住敌人的脖子,与敌人一起倒在血泊里”。(引自田有胜《夺取沈家岭主峰阵地》)25日中午,第四军十师三十团前来增援,与第三十一团并肩打退了敌人多次反扑,下午5时,敌人又纠结残余力量作最后挣扎,并从白塔山向沈家岭进行炮击。敌我继续拼杀,敌军渐渐支撑不住,丢下大批尸体,开始向山下溃退,6时,第四军完全占领沈家岭。在战斗中,第三十一团团长王学礼,第三十团政委李锡贵壮烈牺牲。

我军攻下了沈家岭,这把机关重重严锁兰州门户的锁子终于被打开了。在沈家岭的14小时的浴血战斗中,我军共毙伤敌人3800余人,然而,我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伤亡达3000余人,其中团级干部13人。

飞夺黄河铁桥经过25日一天的激战,到中午时分,敌军各主要阵地失守,眼看兰州不保,且向西退的路线可能随时被解放军切断。12时,马继解放军飞夺黄河铁桥援与在西宁的马步芳用密语联系,决定于19时乘黄昏夜幕拉开之际全线秘密撤退。

正当敌军从阵地秘密撤退时,迂回兰州西关的第三军七师从俘虏口中得知敌人准备逃走。七师飞速赶到铁桥附近,只见铁桥上车马拥挤,战士们立刻向铁桥进攻,敌守桥部队负隅抵抗,第八连集中全连火力支援突击队冲击,此时,敌人的步兵、马车、汽车,从四面八方涌向桥头,铁桥上一片混乱。我军冲锋枪向桥面喷出火舌,敌尸横七竖八躺满桥面、桥头、街道。真可谓不见黄河心不死,逃兵们见桥头已被占领,一个个抱头鼠窜,有的淌河逃跑,被湍急的洪流卷进漩涡。桥上敌人的汽车被打着了,引爆了弹药,一辆接一辆,变成了一条火蛇,从各处涌来的敌人见桥面被烈火封锁,再也不敢靠近,只等束手就擒,26日2时,我军控制了黄河铁桥,7时占领城内主要据点,9时许夺取飞机场,11时三军攻占黄河北白塔山,完成了北面包围。接着各路军先后攻入城内。中午,兰州之敌完全消灭。马步芳之精锐八十二军、一二九军全被歼灭。黄河北岸残敌分向青海、永登逃窜。防守景泰、靖远之九十一军、一二○军未敢来援,而是渡河西窜。防守临夏、临洮、洮沙地区之骑兵军在我军总攻兰州前,即被我左路军击溃。宁马、胡军均被钳制,未能增援。马步芳于8月27日从西宁乘飞机逃往重庆,其子马继援于31日从永登蹿回西宁,乘飞机逃往香港。

兰州宣告解放。

影响篇兰州战役,是西北解放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一次城市攻坚战,激战6天6夜,共歼灭马步芳主力第八十二军3个师大部,一二九军两个师各一部、三个保安团除一部溃逃外,其余全部被歼,共计2.7万人,其中毙伤1.2万余人,俘虏1.37万余人。泅渡黄河淹死2000余人。兰州战役的胜利,开通了我西北野战军西进青海、宁夏、甘肃河西的门户,为进军新疆创造了条件。兰州战役消灭了西红旗招展天地新北国民党军战斗力最强、反共最坚决、最残暴的马步芳主力,使西北其他敌军完全陷入分散、孤立之境地。兰州战役鼓舞了我军的士气。

青马苦心经营的主力部队,被我解放军一举歼灭。

兰州战役刚一结束,彭总高兴地说:“马步芳这一次给我们办了一件大好事。要是他当初留下兰州继续撤退,想消灭他还真得费点时间呢!他想用一计把我们消灭在这兵家必争之地的兰州。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我们却将计就计来了个釜底抽薪。”

自此,我第一野战军在党中央、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在彭德怀司令员的亲自指挥下,继续向西挺进,一路所向披靡,彻底消灭宁马和河西之敌,新疆也和平解放。第一野战军经过2年零8个月(1947年3月至1949年12月)的英勇作战,终于以弱胜强,以小胜大,歼灭了在数量上大于自己10余倍的国民党军,解放了占全国土地面积三分之一的西北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