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你的面前可能到处都是对方布下的陷阱,这是所有觊觎权力者铭记在心的一条法则,这个法则告诉所有敢于踏入,夺权,这个雷区的人们,要么你示弱退让,要么你找个能帮助你的人,能与你同舟共济的人或者有用的工具,要么你有着超乎寻常的本领可以诱惑别人,否则,任何插足最高统治权力斗争的人都将坠入地狱,很多时候,这是一种与虎谋皮的游戏,作为游戏弱势的一方需要的是耐心和毅力,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将对手的警惕性,战斗性侵蚀掉,最后全线出击消灭强势的一方,1.在敌人面前要低调——司马懿取代曹氏的手段统兵将领的权力比较大的时候,就得提防掌权者对自己的猜疑,必要的时候要弄虚作假,这样才能躲过掌权者的打击。三国时期的司马懿为了躲过曹爽的打击,便装疯卖傻,让他相信自己毫无才略,然后趁曹爽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消灭了曹爽势力。
司马懿一开始便将自己装扮成这场政治斗争的弱者形象,成功地迷惑了曹爽。曹爽曾派人向皇帝上了一份奏章,大致内容是:“我那死去的父亲曹真,侍奉了三朝,曾经做过宰相,出征则为上将。先帝认为我是重臣的后代,提拔奖励我作为国家大臣,与太尉司马懿一起接受遗诏,虽然,我只有一个空的名声,但这个职务对我来讲已经很高了。不过,司马懿则不一样,他能力很强,因此,我个人认为司马懿应该担任更高的官职。我建议让司马懿担任太傅,并且赐给他九锡(一种无上的荣誉),这样才可以显示陛下爱惜人才的心情啊。”皇帝看到这个奏章后,很快就同意了曹爽的建议。
曹爽得到皇帝的诏书后,高兴地来到司马懿的府中,宣读完诏书后,阴笑着对司马懿说:“这是曹某向天子举荐的。你荣升太傅,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多么荣耀啊。”司马懿看看曹爽身后的谋臣,便明白了八九分:这分明是他的智囊团的点子,明升暗降,架空我,夺我的兵权,还让我说不出什么,好阴险的一着棋。
可司马懿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得堆着笑容说:“哎呀呀!大将军实在费心了,说什么荣耀不荣耀的,功名利禄对我还有什么用呢?我都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这一生扫南征北,问心无愧。不论是太尉还是太傅,我都不想当了,只想做个侯爷,在家抱抱孙子,颐养天年。”
“那怎么行?”曹爽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乐开了花。
“怎么不行?大将军可曾知道南方有鸟叫鹓鹐吗?”曹爽一怔,随即说:“那不是很漂亮的鸟吗?明公喜欢那鸟,我可以派人去为你捕捉。”
司马懿看着曹爽不学无术的蠢样,忍不住掩嘴窃笑。曹爽身边的谋士也觉着扫兴,直向曹爽使眼色。可曹爽哪里知道司马懿话中有话呢?原来,司马懿的话里含着这样一个故事:庄子的朋友惠施做了梁国宰相,他担心庄子的学问和名望都超过自己而跟自己抢这个位子,便下令抓捕庄子,却一直没有抓到。过了一段时间,庄子主动来到惠施府上对他说:“你知道吗?南方有种大鸟,叫鹓鹐。它从南方飞往北方时,只有遇到梧桐树才肯歇脚;只有干净的竹米它才吃;只有清甜的泉水它才喝。当它在蓝天飞翔时,地上有只猫头鹰,正在吞食一只腐烂生蛆的死鼠。猫头鹰见鹓鹐飞来,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它扑下来抢走腐鼠,便装腔作势地大声吼叫。其实,鹓鹐才不在乎猫头鹰的食物呢。”司马懿说鸟意在骂曹爽,可是这个曹爽被骂了竟然还不知道,司马懿见对方草包一个,心中的火气便消了大半。为了顾全大局,稳定魏国局势,他就装作高兴,接受了诏命。
送走曹爽后,司马懿的儿子有些不满地说:“曹爽乃无知小儿,现在借魏主欺负父亲,父亲怎么就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呢?”司马懿不以为然地说:“国家换了皇帝,怎么能够再出内乱呢?何况,这明明是升迁,怎么能说是欺负?”他的儿子大声争辩说:“这是什么升迁?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明升暗降。给你个空名,收走你手中的实权,让你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司马懿还是笑笑说:“我何尝不知?聋子的眼睛可不是摆设吧?我看到一个脓包,但还未红肿熟透,不好强破;我看到一棵病树,但还未完全枯死,便不可强摧。神医治病,妙在一针;时间疗疾,妙在一字,就是忍!”他的儿子情绪激动地说:“又是忍,你忍了一辈子,还没忍够?”这时,司马懿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哈哈哈,我是忍了一辈子,却成功了一辈子。哪次难堪的忍受,都有辉煌的回报,我为什么不忍?忍,有时是最高明的指挥家运用的最高明的斗争艺术,可以麻痹对手,迷惑对手,消耗对手。对此,为父曾不止一次地告诫你们‘忍’字是法宝,处世不可忘。要该忍则忍,绵里藏针;当断则断,利刃斩麻。”司马懿滔滔一席话,道出自己一生的行为准则和胜利法宝。
司马懿面对曹爽咄咄逼人的进攻,逐步退缩自己的防线,把自己隐藏了起来。曹爽看到向司马懿宣读诏书时,司马懿不仅没有争闹,还让自己的儿子也辞去了官职,觉得好不得意。曹爽想:看来,司马懿年老志衰,知道不是我曹氏的对手,老老实实安身立命,还算有自知之明。曹爽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经常带着家将、门客出外打猎,有时几天不回城,他的弟弟以及门客都劝他说,几天不回城,恐怕会有人发动兵变。曹爽笑道:“军权在我的手里,司马懿又在家养病,有什么可怕的?”后来,曹爽的弟弟曹羲求大司农桓范劝劝曹爽,曹爽听了,才多少注意了一些。
然而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情,陡然间让曹爽紧张起来,重新引发了他对司马懿的猜疑。原来,吴兵分三路进犯魏国。曹爽本来就不擅长带兵打仗,面对强敌,他毫无办法。皇帝一着急,让人把司马懿请来了,并拜司马懿为征南大都督,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出城送司马懿统兵出征。不足一个月,司马懿只一仗就打退了东吴之兵,凯旋还朝。司马懿的这个战功让曹爽很是不放心。
司马懿当然察觉到曹爽的猜疑心理,他认为,消除曹爽的猜忌心理的最好办法便是赶紧收敛住自己的行为。一个月后,司马懿便上奏折说:“最近我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两天受了些风寒,感觉肺腑都快烂了,日夜咳嗽,甚至还吐血,我想我是快不行了,恳请陛下让我安心地在家里离开人世吧。”皇帝被司马懿说动了,批准了司马懿的请求。
曹爽有些将信将疑,过了几个月,他带上礼物假惺惺地登门探望司马懿。司马懿没有料到曹爽会来府探望,忙让婢女搀扶着起身迎接。曹爽见状,忙疾步过来,亲切地抓着司马懿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傅怎么说病就病了?既是病了,告假休养几日也就是了,何必告退了呢?你这一退,朝中大事我还和谁商议呀?”说着竟挤出几滴眼泪,还命随从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匣,说:“这是我专为太傅精选的五石散,服了可增强体力,延年益寿,我们都希望你长寿百年。”司马懿只是一个劲儿地打着“哈哈”敷衍曹爽,同时,还总是假装摇摇晃晃地走路,以至于曹爽都不得不搀扶一下,这下曹爽有些相信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曹爽突然又想起了司马懿,他仍然没有放心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子,于是他让一个即将去外面做官的心腹李胜假借到太傅府上辞行,趁机察看司马懿的动静。李胜来到太傅府,只见司马懿面容憔悴地躺在床上,由两个丫鬟扶着,才勉强撑起身来。李胜急忙说:“我是李胜,多日忙于公务,无暇来看望太傅,想不到太傅竟病成这样。”他拿出一包药说:“我这里求得一味可以救命的药,请太傅服用。”只见司马懿气喘吁吁地说:“你想用药?用什么药?老朽病了这么久了,家中可以开药铺啦。”李胜见他耳背眼花,强忍住笑说:“太傅,我不用药,是给你老送药的。我要去青州上任了,特向您来辞行的!”司马懿含混地说:“你要到并州?你怎么能到那个鬼地方去受罪呢?那里挨着朔方胡地,太乱,你要小心才是。”李胜说:“是青州!”司马懿说:“你从并州来?”李胜又说:“是山东青州。”司马懿大笑道:“你刚从并州来?”李胜最后借用纸笔,将“青州”二字写在纸上,司马懿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原来是青州哇,我病得耳聋眼花了,刺史路上保重吧!你年富力强,大有前途,魏国将来全靠你们了。可惜呀,我已经危在旦夕,你这一走可就再也见不上面了,咳……”说完,司马懿用手指指嘴巴,丫鬟捧上汤水,司马懿借她们手喝了,汤水还洒了一衣襟。最后,他流着泪对李胜说:“我年老力衰,活不了多久了,剩下两个儿子,要托曹大将军照顾,请李刺史在曹将军面前多多美言。”说完指指两个儿子。
李胜走后,司马懿突然披衣起床,对他的儿子说:“李胜回去必定要跟曹爽说,他不会再怀疑我了,我们可以采取进一步行动了。”
果然,李胜马上把自己在司马懿府上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曹爽,曹爽听后大喜说:“这老家伙一死,我就什么也不怕了。”第二天,曹爽上朝面君说:“初九是光帝的祭日,到时候我请陛下出城祭陵,之后一齐去打猎,君臣同欢,请陛下定夺。”皇帝不敢得罪曹爽,只得答应他。
消息传到司马府,司马懿大喜。他连夜把所有心腹都召集起来说:“今夜请大家来,是商议一件保国除奸的大行动。明日初九,曹爽要随皇上出城去祭陵打猎,这是铲除欺君霸主之辈的好时机。我请来各位大人,就是希望一起为国分忧解难,下面我来布置一下任务。”司马懿说:“由我直接去拜见郭太后,争取得到她的同意,由她下旨惩办曹爽,其余人马分成两路,一路守住曹爽死党进出的通道,另一路则控制京城各个城门,最后再派人前去曹爽和皇帝打猎的地方宣读郭太后的懿旨。”司马懿把主要任务布置好以后,强调了一句:“今夜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府,违令者立斩。”
第二天早晨,天阴沉沉的,下着大雪。曹爽同自己的亲信率领御林军,跟随皇帝的龙辇,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径奔南门。等曹爽人马前脚一出城,司马懿后脚便下令关闭四面城门,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同时司马懿全身披挂,和部下直接前往永宁宫,紧急参见郭太后。这个郭太后被曹爽软禁在永宁宫里面,对曹爽也非常恼怒,所以当司马懿对她说:“曹爽奸邪乱国,背弃先帝托孤之恩,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因此,我要求您下旨免去曹爽的官职,以防不测。”太后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司马懿的建议,她说:“太傅忧国除奸,我十分敬佩,就请太尉和尚书令一同依此表章草诏,交黄门官出城递交皇上吧。”
那边打猎的曹爽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有人来报告说:“城中有变,太傅有表!”曹爽大吃一惊,当他看到经太后同意后递交上来的奏章后脸色都变了。这时,他的谋臣给他提出建议说:“洛阳是回不去了。大将军何不请天子驾幸许都,然后调集四方之兵,讨伐反贼司马懿?”也许是上天有意要帮助司马懿,曹爽居然没有听取这个最有建设性的意见,他优柔寡断地说:“可是,我等兄弟的家眷都在城中,怎能不管不顾而投许都呢?”这时司马懿早就安插在曹爽身边的两个侍卫趁机进言说:“太傅只是因为将军权力太大了,只要您交出兵权,就可以无事了。”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司马懿此时派曹爽的亲家过来传话说:“司马懿指着洛水发誓,只要大将军交出兵权,就可以马上回府,我这里有司马懿的手书。”曹爽听到这些后,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他把代表军权的印绶往桌案上一丢,然后无可奈何地说:“唉,此乃天数也。我不起兵,也不做官了,就做个富家翁过清闲富足的日子吧。”
曹爽想得太天真了,司马懿从他手中夺取了兵权后,就没再给曹爽任何机会。当曹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几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在这里,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疑惑地说:“我看不对呀,怎么把我和几个弟弟以及他们的家眷都接到这里啦?会不会是……”他的担忧是正确的,司马懿已经考虑将曹爽一族彻底铲除了。过了几天,司马懿便成立了专门审理曹爽谋逆罪行的班子。这难道还要审理吗?不久,曹爽的所有罪名都成立,司马懿这下有了真正的理由,他一声令下,曹爽一族男女老少一个不剩地全被杀掉,可怜曹爽到死也没想到这个快要“死”的糟老头子为何能将自己轻易地送上断头台。
2.巧用美人的魅力——王允连环计杀董卓东汉末年,董卓利用宦官专权乱政的机会控制了东汉朝廷,他凭借吕布的武力作为后盾,随意杀戮大臣,篡位之心日益增长。面对这样一种局面,对朝廷忠心的大臣都忧心忡忡,可是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董卓的虎狼之师。
这时,一个名叫王允的大臣开始了他精心设计除掉董卓的计划。那么如何才能干净利落地除掉董卓而又不至于伤害到自己呢?王允用到一个人,她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四大美人之一——貂蝉。一天晚上,王允拄着拐杖来到自家的后园,他一想起国事,便仰天叹息,偷偷落下了老泪。忽然听到一个亭子的边上也有人短叹,便偷偷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府中的一名女子在叹息。他眼前一亮,计策便全有了,但是如何说服这名女子愿意为自己的计策献身呢?
抱着这种想法,他故意对这名女子大声喝道:“小贱人,是不是有私情,否则为何深夜长叹?”当这名女子回头时,王允才看出原来她是貂蝉,她从小被选入府中,教以歌舞,此时年纪刚满十六,色艺俱佳。王允的呵斥声吓得她赶紧跪下回答说:“我怎敢有私情?不过近来看见大人终日愁眉不展,想必是为国事担忧,又不敢过问。刚才又见大人为了国事仰天长叹,所以我才为大人叹息。想我承蒙大人提携,以亲女相待,这个恩情虽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万死不辞!”听貂蝉这么一说,王允暗自窃喜,但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必须得让貂蝉心甘情愿地去完成这项任务。王允想到这里,便展示出他恳切的姿态,他马上将貂蝉带到自己的房中,把闲人一概遣出门外,并把貂蝉扶到上座,他自己则叩头便拜,这一招果然灵验,貂蝉一看这个阵势,吓坏了,她大惊失色地伏在地上说:“大人怎么能这样做呢!”王允泪流满面地说:“你要可怜汉朝江山和老百姓!”这下坚定了貂蝉为王允赴汤蹈火的决心,她哭着说:“不是说过吗?如有用到我之处,我将万死不辞。如果有背叛大人之处,我将不得好死。”王允得到这样的答复,觉得可以信任貂蝉了,于是他开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原来王允想让貂蝉充当离间董卓和吕布父子的角色,一方面将貂蝉许配给吕布,另一方面却又将貂蝉送入董卓府中,借以挑起董卓与吕布两人的内讧,最后借吕布之手杀掉董卓。
在王允与貂蝉密谋的第二天,王允将自己私藏的几颗明珠,嵌造了一顶金冠,派人秘密送给吕布。吕布非常高兴,亲自来到王允府上致谢。王允于是设宴招待,殷勤献酒,酒至半酣,王允下令叫貂蝉出来敬酒。只见侍婢扶着貂蝉出来,吕布一见,惊为天人,急忙问王允:“这是谁家女子?”王允不慌不忙地说:“这是小女貂蝉,敬仰将军大名,因此出来与将军见一面。”貂蝉按照王允事先布置的那样,打扮得如天仙一般,分外妖艳,并使出浑身解数,献酒献媚,与吕布眉来眼去,搞得吕布神魂颠倒。王允一看机会来了,便装着喝醉酒的样子招呼貂蝉过来说:“孩儿,将军是当世英雄,你就与将军把盏,痛饮几杯吧。我家的前程全靠将军了!”
听王允这么一说,吕布乘机请貂蝉入席共饮。貂蝉害羞,假意矜持不愿坐下来,这时,王允又说:“将军是我的至友,孩儿,你不要那么拘束。”貂蝉于是与吕布相对而坐。王允对吕布说:“将军,你是我最崇拜的英雄,也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有一句话冒昧说出,我想将小女送与将军,来个亲上加亲,不知将军愿意吗?”吕布一听,心花怒放,马上离席作揖谢道:“如果能够这样,我当效犬马之劳。”随即“咚”的一声跪下:“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王允说:“日后选定一个良辰吉日,送小女到府上。”吕布欢喜无限,偷眼看看未婚妻,貂蝉亦秋波送情,把吕布弄得如醉如痴。筵席结束后,王允还煞有介事地对吕布说:“本想留将军睡在我的府上,但是又怕董卓太师起疑心,所以不敢强留了。”吕布不好说什么,只得拜谢回去。
王允果真是为了巴结吕布才将貂蝉送给他的吗?肯定不是,因为就在王允答应将貂蝉嫁于吕布后没有多久,王允在朝堂上趁吕布不在侧,伏地拜请董卓说:“下臣想请太师明天到舍下饮杯酒,不知您意下如何?”董卓见他如此真诚相请,慨然允诺。第二天中午,董卓按时赴宴,王允如法炮制,将貂蝉献与董卓,董卓再三称谢。王允立即命人备战车,先将貂蝉送到太师府去,董卓亦起身告辞,王允又亲送董卓直到相府。
在回家的路上,王允远远地就看到了吕布骑马过来,他赶紧装着偶然相遇的样子,笑呵呵地对满脸怒气的吕布说:“真巧啊,在这里遇到将军了。”吕布这个莽夫哪里知晓那么多,他一把揪住王允,厉声问:“司徒既然把貂蝉许配给我,今晚又送给太师,是否拿我开玩笑?”王允急止住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寒舍去。”
吕布跟王允到家,进入后堂,王允不紧不慢地对吕布说:“将军,你错怪老夫了。昨天,太师在朝堂上对我说,有事要到我家谈谈。在闲谈过程中便问我:听说你有一女,名叫貂蝉,许配了我儿吕布,我想见一见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太师的要求我当然不敢拒绝,便叫小女出来拜见公公。但太师说:今天是良辰吉日,我要带媳妇回府去与奉先成亲,将军你想,我哪里敢违背太师的旨意啊!”吕布果然上当,他立刻谢罪说:“我一时鲁莽,错怪了丈人,改日再登门谢罪。”说完便匆匆回府去了。
吕布从王允府上回去后,熬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兴冲冲地来到董卓府上,没想到得到了一个让他万分沮丧的消息,董卓的侍妾告诉吕布说:“昨夜太师与新人貂蝉共寝,至今尚未起床。”吕布大怒,潜入后房窥探。吕布的一举一动早就让貂蝉看在眼里,她便故意把眉头一锁,装出忧愁的样子,而且还掏出手帕来不停地抹眼泪。这让吕布站立不安了,他火急火燎地闯进董卓的内室,此时董卓已经坐在中堂吃早餐了,他见了吕布就问:“外面没发生什么事吧?”吕布随便答道:“没有。”便侍立董卓身旁,偷眼向帘内张望,见貂蝉在帘内若隐若现的,露出半脸,向吕布媚目送情,弄得他魂不守舍。董卓见此情景,心中疑惑,挥手把吕布赶走了。
这是貂蝉依照王允吩咐进行的第一幕精彩表演,不久,她又搞了一场天才的演出。
一天,董卓突然得了小病,貂蝉衣不解带地服侍左右,董卓更加喜欢。有一天,吕布入内向董卓问安,貂蝉在床后探出头来望吕布,以手指心,又指指董卓,不停地抹眼泪。吕布见状,满怀悲恨难言,刚好董卓睁开蒙眬双眼,见床前站着吕布,目不转睛地望着床后貂蝉,即大声骂道:“畜生,你想调戏我的爱姬吗?”连忙让左右将吕布赶出,并宣布吕布今后不准入堂。吕布恨恨地回去了。
如果吕布不能进入董卓的后堂,貂蝉就没有办法再接触到吕布了,不过貂蝉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勾引吕布的时机,因为她知道吕布是不会对她死心的。不久,吕布便借董卓上朝与汉献帝谈话的时候,乘机出门,上马来到了董卓的府中,貂蝉一见吕布,便觉得这场戏该到高潮了,她急忙说此地说话不便,叫他先到后园的凤仪亭去等待。
吕布等了一会儿,方见貂蝉翩翩而来,一见面,貂蝉就哭着对吕布说:“我虽非王司徒亲女,但待如己出,自许配将军,觉得已偿平生之愿,谁知太师存心不良,将我奸污,我恨不早死,只因未与将军见一面,故含垢忍辱,今幸见了将军,死亦无憾了,我愿死在君前,以明我志。”说罢即手攀曲栏,欲向荷池跳去。吕布慌忙将她抱住,也哭着说:“我知道你的心很久了,只恨没有机会接近。”貂蝉说:“我已度日如年,望你及早把我救出去。”吕布忽然迟疑了一会儿对貂蝉说:“我是偷偷出来的,恐怕老贼起疑心,还是赶快回去好。”说罢提戟想要走。貂蝉又自怨自艾地说:“我在深闺就听说你的名声,以为是当今大英雄,谁知反受他人的制约,胆小如鼠。”貂蝉一席话说得吕布满脸羞愧,便马上停下来,回身把貂蝉抱住,不断地用好言劝慰她。两人于是偎依在一起,难舍难分。
没多久,貂蝉看见董卓来了,便故意装作与吕布拉拉扯扯,好像要投水自尽的样子。董卓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他异常生气,大喝一声,吕布一惊,回身便走,董卓抢到戟,向吕布一掷,吕布把戟拨落在地。董卓抢戟再赶,吕布却已走出园子。这时董卓的谋士李儒正好遇上,他听了这件事情后,建议董卓将貂蝉赐给吕布,以笼络吕布死心塌地为其卖命。董卓似乎想要采纳这个建议,这样事情对于王允和貂蝉就非常不利,怎么办?王允授意貂蝉变被动为主动。
于是,貂蝉再度假戏真做,当董卓把李儒的建议说出来的时候,貂蝉假装大惊地哭着说:“我的身体已经属于你了,为什么又要将我下赐给家奴?我宁死不从!”说着她拿起墙上的宝剑要自刎。董卓慌忙夺剑,把她抱住说:“我和你开个玩笑,何必认真。”貂蝉随即倒在董卓怀里,掩面大哭起来,骂道:“此必李儒之计,他与吕布相好,故设此计,不顾太师体面和贱妾性命,我一定要生吃他的肉。”为了把整场戏演下去,貂蝉趁机对董卓说:“虽然太师怜爱,但此处不宜久居,恐早晚为吕布所害。”董卓傻乎乎地觉得貂蝉说的有理,便痛快地说:“我明天带你回郿坞去,离开这里就不怕被暗算了。”貂蝉这一出戏完全奏效了。
第二天,董卓带貂蝉回郿坞的时候,百官都来拜送,貂蝉在车中遥见吕布站在人群中,呆眼望着自己,她便假装掩面哭泣,使得吕布如痴如醉,叹息痛恨。而此时有一个人正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吕布的一举一动,这个人自然是王允了。他忽然出现在吕布身后说:“将军为什么不跟太师去,却在此遥望叹息?”吕布回头一看是司徒王允。王允接着说:“老夫近日身体不适,闭门不出,所以很久没有与将军见面了,今天太师回郿坞,只得抱病来送行,刚好又得见将军,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嗟短叹呢?”吕布答:“还不是为了你女儿貂蝉。”王允假装吃惊,问:“过了这么久,太师还未把小女许配给将军吗?”吕布怒冲冲答:“老贼自己宠幸久了。”王允急了,再问:“真有此事?太过了,太过了!”吕布将此事一一告诉王允,王允半晌不语,过一会儿才说:“这样看来,太师淫我女,夺将军之妻,的确太丢脸了。人们耻笑的不是太师,而是将军与老夫。但老夫已年迈了,无足为奇,只可惜将军盖世英雄,亦受此污辱……”王允的激将法果然灵验,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吕布马上怒气冲天,拍案大叫起来说:“誓杀此贼,雪我心头之恨。”此时的王允还装模作样地去遮掩吕布的嘴说:“将军不要这样说,小心连累了我。”吕布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然而就在这时,吕布竟然担心自己是董卓的义子,怕坏了名声。王允不失时机地说:“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掷戟之时,难道有父子之情吗?”
经过王允进一步点拨,吕布终于倒向了王允这边,决意要除掉董卓。不久,王允假传圣旨邀董卓回朝受禅,董卓大模大样入朝的时候,突然被吕布从旁一戟刺死。
王允施展的这个计谋虽然错综复杂,但是却环环相扣,他巧妙地挑起敌人内部的不和,进而拉拢一个实力派吕布去击败另一个实力派董卓,最终使自己的计策获得成功,他以自己弱小的力量,最终除掉了董卓这棵大树,也是中国政治斗争中罕见的一幕。
3.使对手在同一块砖头上跌跤——张仪三骗楚怀王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然而很多人也许吃过许多“堑”,却还是掉进别人挖好的“堑”里去了。那么是这个人足够愚蠢,还是挖“堑”的人太聪明了?战国末期的楚怀王就被秦国谋士张仪屡次欺骗,却又屡次相信,最终身陷秦国不能善终,成为天下笑谈。
战国末期,楚怀王为了对抗强大的秦国,联合齐国,组成齐楚联盟,楚怀王为“纵约长”,与齐王互守信义。这让秦王坐不住了,他要离间齐国与楚国,可是怎样才能离间他们呢?此时张仪粉墨登场了,他主动对秦王说:“我凭三寸不烂之舌,南去楚国,借机进言,一定使楚王与齐国绝交而亲近秦国。”张仪为何这么有把握呢?原来,他早就知道楚怀王有个宠幸的大臣叫靳尚,楚怀王对其言无不从,于是张仪人还没有到楚国,他的礼物就已经先送到了靳尚府上。拿人家的手软,张仪的贿赂很快见效,靳尚心领神会地在楚怀王跟前把张仪的品德大大赞扬了一番,从而使得张仪人还未到,就已经在楚怀王那里留下了好印象,以至于楚怀王亲自前往郊外去迎接张仪,这为张仪的进一步行动打下了基础。
楚怀王见到张仪后问:“先生屈尊光临敝国,有何见教?”张仪回答:“我这次前来,要使秦、楚两国和好。”楚王说:“我难道不愿意同秦国结交吗?但秦国侵犯从未停止,所以不敢亲近。”张仪回答:“现在天下的诸侯国虽然有七个,但没有比楚国和齐国更大的,加上秦国,可以说鼎足而三。秦国与东面的齐国合作,齐国就势力强大;与南面的楚国和好,楚国势力就强大。我们国君私下的意思是和楚国友好而不是齐国,因为齐国本与秦国有婚姻关系,却有负秦国太多了。我们国君想与大王交好,就是我也愿意做大王的仆从。大王与齐国友好,触犯了我们国君的忌讳。大王真能与齐国绝交,我们国君愿意归还楚国商于的六百里土地,并让秦女做大王的妃妾侍奉大王。秦国与楚国结为兄弟,世代通婚,共同解救诸侯国的危难,望大王能够接受。”楚王十分高兴地说:“秦国若肯归还楚国的故地,我对齐国还有什么偏爱的呢?”
张仪看到楚怀王的表情便觉得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接下来,他集中力量来对付楚怀王身边的反对派。张仪知道楚国比较能干的大臣屈原肯定会反对楚怀王与齐国绝交。与此同时,张仪又了解到楚国还有一个嫉妒屈原的大臣,他恰好是自己早就贿赂过的靳尚。于是,张仪授意靳尚出来替自己挡住屈原的劝谏,以便坚定楚怀王与齐国绝交的想法。
当楚怀王同意跟齐国绝交时,屈原果然站出来反对了。他说:“张仪的话不能信!秦国之所以重视楚国,是因为有齐国的原因。现在如果与齐国断交,那么楚国就孤立了,秦国为什么重视一个孤立的国家,肯割舍六百里土地奉送呢?这是张仪的诡计。倘若与齐断交而张仪又有负大王,不给土地,齐国又怨恨大王,反而依附秦国,齐、秦两国合兵进攻,楚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大王不如先派一个使臣随张仪去秦国接受土地,等土地入楚后再与齐断交也不晚。”张仪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措施,他拿出的王牌仍然是靳尚,只见他对靳尚使了个眼色,靳尚便跳出来说:“不与齐绝交,秦国怎么能给我们土地呢?况且天下人都知道张仪是个讲信义的人,大王不要对此有什么怀疑!”楚怀王终于打消了心头的疑虑,他点头说:“张仪不会辜负我的。屈原你别说了,请看我收回土地吧。”楚怀王竟然把相印授给张仪,又赐给他黄金二千两,好马四十匹,同时命令北关守将不要再与齐国往来,并派逢侯丑随张仪去秦国接受土地。
张仪果真要把土地给楚怀王吗?这当然不可能,可是楚怀王派来收土地的使者都跟来了,不给也说不过去。张仪耍了一个小小的计谋。他一路上与逢侯丑开心地饮酒谈心,情同骨肉。快到咸阳时,张仪假装酒醉失足,掉下马车。左右的人慌忙扶起来,张仪说:“我脚骨受伤,要快找医生。请逢大人先入咸阳城,我马上上书秦王,让秦王把地图给你,你看这样如何?”逢侯丑没有办法,只得先到咸阳住下。张仪趁机摆脱了逢侯丑,他此后的一段时间借口闭门养病,再不入朝。逢侯丑要求见秦王不得,去探问张仪,张仪又以病推托。一等三个月,逢侯丑只好给秦王写信,述说张仪答应还地的事。谁曾想到,张仪早就把应对的话告诉给了秦惠文王,秦惠文王给逢侯丑回信说:“如果张仪真的答应了,我一定兑现。但听说楚国与齐国还没绝交,我怕楚国欺骗我,非得等到张仪病好以后,才能断定。”逢候丑再去张仪家,张仪依然不见。逢侯丑派人回去把秦王的话报告楚王,楚怀王说:“秦国还认为楚国与齐国有来往吗?”便派勇士宋贵,借宋国的关符到齐国境内,辱骂齐湣王。齐湣王十分愤怒,便派使者到秦国,表示愿意与秦国一同攻打楚国。
张仪听说齐国使者已经到了,计策开始见效,便声称病好上朝,在朝门口遇见逢侯丑,张仪故意惊讶地问:“将军为什么不接受土地,还停留在我们国中?”逢侯丑说:“秦王专等相国当面决定,现在多亏相国玉体无恙,请进去和秦王说明,早些定好地界,我也好回去向我们国君交代。”张仪说:“这事何必要向秦王说呢?我所说的是我的俸邑六里,自愿献给楚王。”逢侯丑说:“我们国君给我说的是商于的土地六百里,没听说是六里。”张仪说:“楚王大概听错了吧?秦国的土地都是百战所得,岂肯把一寸土地让给别人?何况六百里呢?”逢侯丑只好回去报告楚王。楚怀王怒骂道:“张仪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抓住他,一定要生吃他的肉!”于是楚怀王发兵攻秦,结果自然是大败。
楚怀王气急败坏,他竟然对前来商谈换地的秦国使臣叫嚷道:“我不愿要土地,愿意得到张仪。如果贵国肯把张仪给楚国,我情愿献出黔中的土地作为谢意。”这对于张仪而言可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秦国的大臣都以为张仪不敢去,很多原来就痛恨张仪的人甚至到秦王那里去煽风点火,怂恿秦王把张仪送给楚国,秦王正在犹豫的时候,没有想到张仪主动找到秦王说:“我愿意去!”秦王大吃一惊地说:“楚王对先生恨之入骨,您一去必被杀,所以我不会让您去。”张仪说:“杀我一个,秦国却能得到黔中的土地,我虽死犹荣,何况未必能死。”秦王急忙问道:“您一定有脱身的办法,能说给我听一听吗?”张仪说:“请大王原谅我的冒犯,天机不可泄露,大王只要派魏章领兵守在秦楚边境就可以了。”秦王按照张仪的要求做了,于是,张仪大摇大摆地前往楚国了。
张仪一到楚国便被楚王囚禁起来了,楚怀王看来是真的对张仪生气了。难道张仪真的在劫难逃了吗?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不久,楚怀王释放了张仪,还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出了都城,这又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楚怀王对自己的旧恨这么健忘吗?一切都不是,其中的原因只有张仪自己清楚。原来,张仪买通了一个关键的人物,他就是楚怀王的宠臣靳尚。还是这个靳尚,他说服楚怀王的爱妃郑袖,正是靳尚和郑袖挽救了张仪。靳尚作为先锋,第一个来到楚怀王跟前替张仪说情说:“扣押张仪秦王必定发怒,天下诸侯见楚国失去秦国的邦交,楚国的地位必被轻视。”楚怀王想法开始有所改变。
接着,靳尚开始展开对郑袖的说服工作,他对郑袖说:“您自己也知道将要被大王轻贱了吧?”郑袖说:“怎么回事?”靳尚说:“张仪是秦王忠诚可靠有功的臣子,如今楚国把他拘押了,秦王当然想让他出来。秦王有一个爱女长得很美,出嫁时会选择宫中貌美且娴于音乐的女子做陪嫁,秦王还会赠给她许多金玉宝器,再把上庸六个县送给她作为享乐的费用,这次秦王想靠张仪把她嫁给楚王为妻。楚王必定很爱秦王的女儿,她就要依仗强秦自以为高贵,握有宝器土地自以为资本,势必以大王妻子的身份母仪楚国。大王如果被这种欢娱所迷惑,必定会更加尊敬亲近她而忘掉您,您将要被日渐疏远了。”郑袖说:“我愿意把这事拜托给您,该怎么办呢?”靳尚一看时机成熟,连忙说:“您为什么不赶快去请求大王放出张仪,张先生如果得到释放,对您会永远感恩戴德,秦王的女儿也来不了啦,而且秦国也必定会尊重您。那时您在国内独占高贵的地位,在国外结交秦国,又收买了张仪为自己所用,您的子孙一定会永远成为楚国的太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利益。”
楚怀王哪里能够禁得住郑袖的软磨硬缠,很快便同意将张仪释放了。至此,张仪的“天机”大白于天下,他采用的仍然是收买宠臣的方式,让楚怀王再度跌跟头,轻易地放了自己。尽管后来楚怀王后悔了,但这时张仪已经逃到秦楚边境了,刚好遇到前来接应的魏章将军,于是安然脱险,这就是他向秦王提出要求的真实意图。
大家都在想,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楚怀王不会再上张仪的当了吧?可是让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过了几年,张仪又一次来到楚国,楚怀王不仅没有引起高度警惕,反而礼貌地接待了他,这是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张仪仍然从靳尚那里入手,花大量金钱买通靳尚,让他事先已经替自己在楚怀王面前说了一通好话。
张仪轻松地见到楚怀王,他信誓旦旦地对楚怀王说:“我们与大王结为兄弟,互通婚姻,和好已很长时间了。现在大王抛弃我而把太子送到齐国,我不胜愤怒,因此侵伐您的边境,但这并不是我情愿的。现在天下的大国,只有楚国与秦国,我们两国如不能和好,拿什么号令诸侯呢?我愿意与大王在武关相会,当面订约结盟。那时就会归还占领的土地,重修前好,希望大王答应。大王如果不答应,就是与我决绝,我就不能撤兵了。”
楚怀王听完张仪的话后,没有马上答复,他咨询大臣:“我不去,怕激怒秦王;若去,又怕被秦王欺骗。去与不去,哪个更好呢?”大臣们大多反对楚怀王前往秦楚边境相会,认为这样极不安全。但这些反对意见都是白搭,因为,张仪的铁哥们靳尚一句话便打消了楚怀王的疑虑,他说:“不对,楚国只因为打不过秦国,所以土地越来越少。如今秦王要和好,我们再拒绝前往,要是秦王震怒,增兵伐楚,那怎么办?”这正说到楚怀王的痛处,他因为楚兵刚刚战败,心中本来就害怕,听靳尚这么一说,便答应秦王去赴会。他选了个好日子启程,只有张仪和靳尚跟随。
当楚怀王来到武关时,秦国使者远远地出来迎接说:“我们君王在关内已经等了大王几日了。不敢让大王的车驾在草野之中停留,请到宾馆中,再行宾主之礼。”楚怀王已到了秦国,身不由己,只好随使者进关。这时,张仪跟随楚怀王来到下榻的地方,他们还没有坐稳,就听见外面喊声大起,许多秦兵包围了宾馆。楚怀王问:“我赴秦王的约会,为什么用兵围困?”张仪回答:“不必担心,我们君王有点小病,不能出门,又怕对君王失信,所以派人前来迎接大王,请屈尊到咸阳与我们君王相会。这些士兵是保护大王的,千万不要推辞。”不由楚王做主,秦兵已推拥他上了车。楚怀王这才知道上当了,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到了咸阳后,张仪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来到软禁楚怀王的地方对他说:“从前你答应把黔中的土地给我,却没有兑现。今天委屈你前来,就是要兑现以前的约定。如果君王早晨答应割地,晚上我就送你回国。”楚怀王质问道:“秦国纵然要得到土地,也该好好说,何必如此诡计多端?”张仪说:“不如此,君王一定不会答应。”楚怀王说:“我愿意把黔中的土地割给秦国,请求与秦王订立盟约,你们派一将军跟我到楚国接受土地,怎么样?”张仪说:“盟约并不可信,必须先派使臣回楚国,把地界交割分明,才能为大王饯行。”不过这次张仪失算了,楚怀王很有骨气,他没有答应张仪的要求,而是愤怒地说:“你把我诱骗到此,又强行要我割地,我死就死了,不受你的威胁。”张仪三次欺骗楚怀王,这次楚怀王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傻乎乎的国王的,最终楚怀王殒命于秦国。
4.一起吃掉蛋糕——三家分晋的狂野之心春秋后期,晋国的大权逐渐落到了智氏、韩氏、魏氏、赵氏四家士大夫手中,出现了士大夫专权的局面,即所谓的“政在家门”,晋国国君根本左右不了臣下,而这四家当中,智氏的势力最强,也最骄横,其次是韩氏、魏氏,赵氏的力量则较弱。
晋国不可能长期处于这种由四家共处的统治下,要么由一家消灭其余三家,要么就是韩、魏、赵灭智氏而三分晋国。原本智氏有能力统一晋国的,可是偏偏他最后一个领导者是智伯,而韩氏、魏氏和赵氏虽有可能会被逐一消灭,可他们此时的领导者却分别是韩康子、魏桓子和赵襄子。由于领导者素质的差异最终导致了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政治好戏。
智伯是个贪婪而又狂妄自大的人,他喜欢依仗自己的实力去侮辱别人。一次,智伯与韩康子、魏桓子在蓝台一同宴饮。智伯无缘无故地戏弄韩康子、魏桓子,尽管这两人口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非常记恨智伯,他们决定联合起来消灭智伯。与此同时,智伯也在天天想着怎样才能吞并其余三家。四家之间的战争悄然开始了,对阵的双方是智氏和韩、魏、赵联盟。这原本是实力悬殊的对阵,智氏掌握着晋国的国家军队,且有着强大的国家后勤保障,其军事和政治力量都是韩、魏、赵难望其项背的。因此,韩、魏、赵要想打赢这场战争,必须靠战略。三家决定联合起来对付智氏,经过认真商量,三家决定采取诱敌深入、背后开花的战略,然而要实行这个战略,则必须牺牲一家作为诱饵,引诱智氏倾全力去进攻,然后另外两家混入智氏阵营,伪装参战,见机行事,从其背后打乱其阵脚,最后形成夹击之势。权衡利弊之后,他们一致同意赵襄子的意见,由离智氏最远且实力最弱的赵氏作为诱饵,这样便能以最小的代价诱使智氏长途奔袭,以拖垮智氏的军队。
就在三家紧锣密鼓商量灭智氏的时候,智伯也找到了逐一消灭三家的借口,他告诉他们说:“晋国素来是中原的霸主,没料到让吴国沾了光,在徐州大会上又让越国占了先,这是晋国的耻辱,若能把越国打败,晋国仍能当上霸主。我主张每家拿出一百里的土地和户口交给公家统一管理,这样就能积累财富,多养军队,增强国力。”其余三家都知道智伯所说的“公家”实际上就是他自己,他无非是想以此为借口多占土地,然后进一步吞并其他各家。
智伯的这个建议正好为三家制定的战略找到了机会,一场阴谋和“阳谋”交织的大战开始了。按照三方既定的战略方针,韩、魏采取阴谋:假装加入到智伯的阵营中去;而由赵氏以“阳谋”:作为诱饵来与智伯对抗。
当智伯派人向韩康子要地的时候,韩康子爽快地答应了,他对臣下说:“智伯贪图利益又刚愎自用,如果不给他土地,他就将讨伐我,不如给他土地。智伯得到土地以后,必会很高兴,接着他就会再向别人要土地,别人不给,他就要出兵讨伐,这样我们就可以免于兵祸,乘机而动。”智伯得到韩国的土地,接着也向魏桓子要土地,魏桓子毫不犹豫地将土地给了智伯,魏桓子跟大臣们解释的原因也跟韩康子一样,他说:为什么要给智伯土地呢?智伯无缘无故地索求土地,诸大夫必然惊恐害怕,我们给他土地,智伯又必然骄傲。智伯骄傲了就会轻敌,我们因为害怕就会互相接近,以我们这些团结一致的军队去对付智伯的骄兵,智伯必败。
韩、魏阴谋顺利实施,轮到赵国的“阳谋”上场了。当智伯派人向赵襄子索要土地的时候,赵襄子义正辞严地拒绝道:“土地是祖先传下来的,我赵襄子怎么敢轻易拿它送人呢?”他这一番言行果然激怒了智伯,他气急败坏地发动了对赵氏的战争。这时他已经被韩、魏的阴谋所迷惑,认为韩、魏肯定是畏惧自己的实力,而顺从自己的领导了。因此,他派人让韩、魏随同自己一起进攻赵氏,还对他们许诺说:“我们要集中力量对付赵家,等到灭赵之后,我们三家平分赵家的土地和财产。”韩、魏一看智伯已经上了自己的圈套,便高兴地答应了,他们甚至一味地纵容智伯扩大战争规模,从而让智伯陷入战争的泥潭中,即便不败,实力也得消耗殆尽。
要用“阳谋”,就得像个用“阳谋”的样子,赵襄子这个诱饵不能轻易地让敌人给吃了,因为按照既定步骤,赵氏必须采取不断的战略转移来拖垮智氏,于是赵氏和智氏之间的战争一开始,赵氏便主动寻求战略转移。那么赵氏转移到哪里才能抵挡住智伯的进攻而与之形成战略相持呢?赵襄子认真思考了很久,最终他选择了晋阳城。之所以如此,是当初赵襄子有先见之明,他曾经派一位非常得力的大臣前来治理这座城市,经过他的治理,这座城市的城池异常坚固,人民非常拥护赵襄子,因此,赵襄子曾经对大臣说过:“将来赵国一旦遇到危难,一定要先到晋阳去躲避,不要以为晋阳地势偏远,城池狭小,户数也少,那里是赵国最好的保障。”
智氏、韩氏和魏氏的兵马把晋阳城围住,由于韩、魏、赵之间有盟约在先,因此,每当进攻的时候,韩氏和魏氏的军队总是行动迟缓,即便是打到城墙边,也只是象征性地吆喝几声便都退了,城头的赵氏军队也在赵襄子的授意下,主要对付智伯的人马。正是由于韩氏和魏氏的暗中作梗,使得智伯围攻晋阳城两年也没有将它攻下来。智伯损兵折将,实力一天不如一天,于是他非常想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智伯的这种心理让韩、魏看出来了,他们决定推波助澜,让智伯铤而走险。
周密部署好一切后,韩康子和魏桓子便有意引导智伯前往晋阳城东北的一座山上去视察地形,并不断暗示智伯可以在那条晋水上做文章,韩康子和魏桓子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智伯终于“开窍”了,他欣喜地发现:晋水是由龙山那边过来,绕过晋阳城往下流去,要是把晋水一直引到西南边来,晋阳城不就淹了吗?他征询韩康子和魏桓子自己的这个想法如何,两人自然极力赞成智伯的计划。智伯得到韩康子和魏桓子的支持,便迫不及待地让士兵们在晋水旁边另外挖一条河,一直通到晋阳城,又在上游那边造了一个很大的水库,在晋水上筑起坝来,拦住上游的水。这时候正赶上雨季,水库里的水很快满了。智伯叫士兵们开了个豁口,大水就直冲晋阳城而去。不到两天工夫,城里的房子多半给淹了。
智伯一看到晋阳城被水淹,觉得自己的大事即将成功了,便邀请韩康子和魏桓子跟自己一同去观看晋阳城被水淹的场面,他当着韩康子和魏桓子的面得意忘形地说:“人们都说河水是天然的城池,如今看来,河水倒成了祸根了。晋水能淹晋阳,汾水和绛水不也能淹掉安邑和平阳吗?”智伯的话一出口,韩康子和魏桓子的脸色煞白,他们非常担心智伯再用晋水淹自己的领地,便诚惶诚恐地恭维智伯说:“主公确实厉害,我们都口服心服了,希望消灭了赵氏之后,我们二人能够成为您的一个马前小兵就心满意足了!”智伯一看韩康子和魏桓子恭敬的神态,哈哈大笑说:“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有你们的荣华富贵。”
韩康子和魏桓子基本稳住了智伯后,便通知赵襄子,要求三家迅速调整自己的战略:在赵氏已经完成充当诱饵任务的时候,由韩、魏两家作为主力发起最后的攻击。
三家派人秘密召开会议,经过商量,认为虽然智伯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了,但是却还有一定的战斗力,如果从正面直接进攻,仍然有危险。这时,韩康子和魏桓子的人建议说:“我家主公临来之前,特意嘱咐我们,现在唯一能够打败智伯的就是那条晋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由我们挖开通往晋阳城的那条渠道朝向智伯的一方,淹掉智伯大部分精锐部队,然后我们三方以智伯后方炮响为信号,大家齐心协力消灭智伯势力。”大家一致同意这个计策,阴谋和“阳谋”终于联合发威了。
韩、魏、赵暗中协商妥当后,韩、魏两家一起去把智伯营寨北边的挡水大坝掘开了。憋足了劲的大水,就如挣脱了绳索的野马一样涌进了智伯的营寨。韩、魏两家全力进攻智伯,赵襄子则在其背后和两翼进行牵制,三家配合完成了对智伯的毁灭性打击,最终的结果是智伯兵败被杀,晋国也被韩、魏、赵瓜分。
在这场阴谋和“阳谋”的联合谋略战中,韩、魏、赵很好地进行了分工,由韩、魏采用阴谋迷惑和怂恿智伯,从内部瓦解智伯;赵氏则以“阳谋”正面对抗智伯,以诱使敌人深入自己腹地,牵制住他,以此拖垮智伯,最后再由韩、魏掘开通往智伯一方的堤坝,给予智伯致命的一击,从而成功实现阴谋和“阳谋”的合二为一。
5.联合才能产生力量——张良与四个贤人的结党张良,字子房,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人,秦末汉初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他曾经帮助刘邦打败了强大的项羽。西汉立国后,他是最先发现刘邦有废太子的意图的,因此,他也是最积极地反对废太子的大臣。
刘邦晚年宠爱年轻的戚姬,戚姬所生的儿子刘如意,年纪虽小,却颇为懂事,反应又快。刘邦认为刘如意比较像自己,便有心废刘盈而改立刘如意为太子。刘邦的这个想法引发了汉初政局的一次大震荡。
张良是坚决反对刘邦废太子的,他认为这样做不仅不合礼法,而且容易造成皇家子弟争权夺利的恶性事件发生。可是这又是皇帝自己的家事,张良作为朝廷大臣是不便干预的,如何才能介入这件事情呢?张良想到了以退为进的方法,因为张良知道像废立太子这样的大事刘邦一定会找自己出谋划策。于是张良借口有病几个月不去上朝,不久,刘邦便发现近来张良很少上朝,几乎是不请不到,有时连请了也未必到。果然如张良预料的那样,刘邦觉得废立太子是件大事,还是得把张良请到,如果他以为可以,当然就更具有权威性,可张良推病仍然没有来。
然而刘邦却等不及了,于是他专门派人到城外山庄去接张良进宫。张良来后,刘邦把他一个人留在身边斟酒闲聊,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问张良的病体和近况,好像朝中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刘邦这样做本想让张良先把话题挑起,可是张良觉得这个事情如果自己先挑起,那么主动权必然转到刘邦手上去了,因此,自己绝对不能先提出来。
这样,张良便故意与刘邦胡扯了大半天,刘邦一看不行,得自己引起这个话题,可是好几次刘邦都将话递到张良嘴边了,张良却又顾左右而言他。刘邦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明说了:“子房,这废立太子是我的一大心病,希望子房你能为我明断。”张良心想: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不能表现出积极的样子,这样弄不好会引起皇帝的猜疑。怎么才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呢?张良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端着酒壶为刘邦倒酒,斟满酒后,他并没有将酒樽端回到刘邦面前。刘邦刚想伸手去端,却大笑起来说:“子房,你看,你看,你斟的酒……”原来这酒斟得不能再满了,酒的表面已冒出了一个弧形,一动就得洒出来。刘邦接着对张良说:“子房,你给我斟的酒,还是你给我端过来,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它不洒出来。”张良假装不知道地回答:“我绝对没有这个本事。不可移,移则倾!我告辞了!”说完,张良转身就要走。刘邦一看事情都没有解决,张良就走了,便慌忙招呼住他说:“子房慢走,我问你废立的事情,你还没有答复我啊?”这时张良指了指酒樽诡秘地一笑后走了,刘邦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张良已经明白地告诉自己:废太子的事情不能做!
此时,刘邦已经默许张良介入废立太子一事,但是张良知道,光有刘邦同意还不行,另外一个人必须得同意,这个人便是刘邦的结发妻子吕雉,即现在的吕皇后。张良不仅要让吕后同意,而且还必须得吕后主动找上门来。张良坚信吕后一定会想到自己的,因此,他便守株待兔,静观其变。
没多久,吕后果然派她的哥哥建成侯吕释之找到了张良,张良故作不知,总是岔开话题,于是吕释之便直截了当地说:“留侯,皇上想另立太子,快帮忙出个主意。”这时张良见搪塞不过去了,只得淡淡说道:“现在皇上因自己的一时喜好而想废立太子,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都是他们骨肉之间的事,我哪里敢去管,所谓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而且皇上向来喜新厌旧,即使他现在不立如意为太子,以后他也会立别的什么妃子之子为太子,皇上决心已下,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张良一边说,一边看吕释之的表情。他看到吕释之一脸茫然时,觉得事情有眉目了。果然,过了一会儿,吕释之恳求道:“留侯,不管你怎么说没有办法,也要替我们的国家社稷找条出路吧?”
张良沉思了一会儿后,装作深沉的样子说:“要说这事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关键是我们不能总用口舌去争辩该立谁为太子,必须以实际行动改变太子的形象,改变皇上对太子的看法,让皇帝觉得刘盈可以继承他的皇位。只要做到这一点,到时候,不用我们劝,皇上自己也会改变废立太子的想法的。”吕释之听完这些后,眼前一亮,急切地说:“请问留侯有何高见?”张良神秘地说:“我自有办法。”吕释之听后放心地走了。
就在张良紧锣密鼓地想着如何让刘邦打消废太子的念头时,此时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刘邦原来的大将黥布发动叛乱,而此时刘邦正在生病,因此他想让太子刘盈代替自己出征。张良知道这件事情后,非常着急,因为让刘盈对付黥布,那不是以卵击石嘛。如果太子战死,那么什么废立的事情都不用谈了。这时,张良认为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阻止刘邦的这个决定,他需要一些帮手组成一个联盟,这样不仅能够阻止刘邦的这个决定,还可以进一步确保太子不被废掉。张良于是想到了吕雉以及吕氏族人,他派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吕后,希望吕后给刘邦吹吹风。
吕后果然如张良预想的那样前往刘邦那里求情,她问刘邦:“陛下,听说你准备让盈儿率军去征讨黥布,可有此事?”刘邦说:“是啊,我想让盈儿历练历练,不然以后我怎么能够放心地把国家交给太子啊!”吕后急忙说:“陛下,不行的。你自己清楚,黥布原来是你手下的一员猛将,善于用兵,此次叛乱,一定是蓄谋已久,而去平叛的那些将领们,又多是陛下以前手下的大将,个个居功自傲,说不定和黥布还有什么瓜葛呢!如果让盈儿率兵去平叛,无异于让羊,带领一群狼去作战,也会长叛军志气,灭我军威风。所以按照我的想法,还得请您亲自前往,带病讨伐,一则将领们不敢不尽心尽力冲杀在前。二则,对叛贼黥布也有一种威慑力量,才可能战而胜之。您说是吗?”刘邦听了吕后的话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些,盈儿这小子也不争气,我也知道他不足以担此重任,其实真要让他替我出战,我还有点儿不放心呢,这毕竟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啊!如今你一说,我就明白了,没办法,还得我亲自去会会黥布。”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但是张良知道刘邦欲改立太子的念头没那么容易打消,他想到了已经加入到自己这个保太子派的吕释之,他交给吕释之一封信,对他说:“你只要跟那四位老人说是我的意思,他们就会来的。”吕释之按照张良的话去做了,果然请来了四位老人,于是又有了四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加入到自己的保太子位的行列中来了,而刘邦那边除了那个戚夫人,就没有什么人帮助他们了。人请来了,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让刘邦知道这四个人正在辅佐太子呢?张良苦苦思索。
刘邦平定黥布叛乱很成功,很快就凯旋而回了。张良张罗着搞了一个大型的庆功宴会。宴会上刘邦注意到太子的身后坐着四位须发银白的老人,一个个精神矍铄,目光如炬,气度不凡,神采奕奕。刘邦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四个老人,不一会儿,他猛地想到什么似的对太子说:“盈儿,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刘盈答:“禀告父皇,这是我前些时招募的几位隐士,在礼、仪、仁、孝方面各有专长,分别叫东园公、角里先生、绮季和夏黄公。”刘邦大惊,不觉站了起来:“啊!四位老先生便是天下闻名的贤者‘商山四皓’吗?”四位老人齐声回答道:“臣等正是!”刘邦惊讶地说:“我仰慕四位老先生德高望重,为当今天下的贤人。当年天下初定,我思贤如渴,希望能请到四位老先生,辅佐我治理天下,可是多次派人察访,都音讯全无。后来才听说四位老先生到商山隐居起来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四位高士不愿在朝为官,为什么今天又心甘情愿地跟随太子呢?”
四位老人相互望了望,沉默了一阵,似乎觉得有些话不便在当今天子面前直说,刘邦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请直言相告。”他们中的一位开口说:“从前我们听到陛下不少的传说……”刘邦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传说呢?”这个老人接着说:“是说陛下看不起读书人,对他们往往出言不逊……”老人抬起头来大胆地望了望刘邦,见他脸上虽然有些发红,露出几分尴尬,但并未大怒,反而笑笑,坦率地承认说:“当年是有那么一回事,哈哈……”老人一看刘邦似乎不会在意自己的批评,于是说话也就没有什么拘束了,他大声地说:“因此,我等决心不受那种侮慢,所以隐居到深山去了。”另一位老人接着说:“如今我们听说太子十分仁孝,对有识之士尊敬爱护,天下有许多义士,都愿为太子去赴汤蹈火,因此我等愿出山为辅佐太子效力。”刘邦感到极大的震动,张良对太子的评价未曾引起他足够的重视,四位老人的话却不得不使他认真对待了,于是他只好感谢说:“劳烦四位老先生尽心辅佐太子。”
所有的这些都是张良一手安排的,他就是想借四位老人的口,把太子的德行告诉刘邦,同时还让刘邦放心,有这四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辅佐太子,太子日后一定能够成为具有雄才大略的明君的。张良的心思没有白费,刘邦废太子的想法开始动摇了,以至于他不得不跟戚夫人说:“太子身边有四位如此德高望重的人辅佐,我还能废掉太子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张良似乎已经改变刘邦的想法了,但是张良仍然不放心,他认为光靠吕后、吕氏族人、商山四皓还只是暂时打消了刘邦废太子的想法,要想从制度上确立太子的稳固地位,必须要拉上许多大臣加入到自己这个队伍中来,要想扩大这个队伍,首先得能够威慑皇帝的人加入,那么哪些人可以呢?张良想到了御史大夫周昌,这个人敢于直言劝谏刘邦,刘邦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于是张良派人把刘邦的这个心思告诉了周昌,周昌也同意张良的意见,便去对刘邦说:“陛下要废除太子吧!”刘邦说:“没有这么一回事情,你是听谁说的?”周昌回答说:“现在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难道陛下还想隐瞒吗?”刘邦呵呵一笑说:“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刘邦边说边往后宫走,他不想听周昌的唠叨,可是周昌却不依不饶地追着刘邦说:“太子是国家的根本,作为一个贤明的君主是不应该拿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开玩笑的,既然陛下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那么就应该出来澄清这件事。”刘邦被逼得不行,只得支支吾吾地说:“好,我明天就去辟谣,你总该满意了吧!”
张良听了周昌的汇报后,认为自己该出场了。第二天上朝,刘邦说道:“废太子的事情都是我一时误说的,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张良趁机站出来说:“既然是这样,那么请陛下下诏定太子的储君地位,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刘邦听到张良的这些话,不得已,只得同意下诏,至此,张良通过拉帮结派、自己幕后操纵的形式保住了太子的地位。
6.退让后由我说了算——袁世凯控制清廷的诡计善于谋权者,不在乎一时一事,他可以暂时舍弃手中的权力,为的是以后能够取得更大的发展,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行为方式。清末枭雄袁世凯便在政局混乱的时候选择了退避,一旦条件成熟,他便跳出来夺取清王朝的大权。
袁世凯的发家是从投靠淮系军阀李鸿章开始的,李鸿章命袁世凯前往天津小站组建和训练新军,袁世凯花了几年时间便训练出一支庞大的陆军。由于重要将领都是由他亲自选定的,又几乎都是小站出身,因此,这支军队只听从他的调遣,这是袁世凯日后夺取大权的资本。
然而清朝廷内如载沣、铁良、良强、善耆等满族少壮派贵胄,千方百计地企图夺回对清朝政权的领导权,以巩固他们的世袭地位。所以他们将兵权在握的袁世凯看做眼中钉,袁世凯早就感觉到芒刺在背了,他知道自己羽翼还未丰满,如果硬碰,必然性命不保,因此,他决定退守。
袁世凯的退让让满洲贵胄们以为这是袁世凯不敢跟自己斗,便疯狂地向他发起了进攻,他们召开改革官制的讨论会,这次会议的结果如同给了袁世凯一记闷棍,打得他晕头转向。原来西太后慈禧拍板定案的官制改革方案让袁世凯的各项兼差都有名无实,如督办政务处改为会议政务处,规定各部尚书为会议政务处大臣,与各国的国务大臣相似,袁世凯为地方官,不可能参加会议,参与政务大臣一职等于自然取消;练兵处既已并入陆军部,会办练兵大臣及办理京旗练兵大臣各职也就名存实亡;新设的邮传部已管理全国邮电路政,他的督办电政、山海关内外铁路、津镇铁路各职亦等于撤销,此外,会议商约大臣一差由于与英、美、日各国商约已经议定,早就无事可干了。
袁世凯是何等精明之人,与其被他们撤职,还不如先提出来辞职,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从北京回到天津不久,袁世凯连上两个奏折,其一,自请辞去兼差;其二,表面上主动交出北洋军,实际上要求保留部分军权。慈禧成全了袁世凯这个想法,同意了袁世凯辞去职务的请求。
袁世凯只身前往天津,这里才是自己的老巢,同时,令他宽慰的是,自己手中仍有第二和第四两镇的军队以及遍布京城周围的北洋新军,因为这些新军的统帅都是自己的人,这样,袁世凯的退让避开了铁良、载沣等人的攻击矛头,从而也为自己东山再起积蓄力量。
退让并没有消除载沣、铁良等人的戒心,他们时刻寻找机会来剥夺袁世凯的兵权,运气此时似乎不在袁世凯这边,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相继死去后,年仅三岁的溥仪登基当上了皇帝。让袁世凯始料不及的是载沣成为了摄政王,总揽一切朝廷大事,袁世凯知道载沣要对自己下毒手了。不久,袁世凯收到了朝廷下达的诏书,意思是袁世凯因为患了脚病,走路很困难,难以胜任所任官职,勒令他弃职回原籍疗养。袁世凯知道此时如再不避开载沣他们,很有可能会遭到毒手,因此,他公开宣布自己从此退出官场,过隐居生活了。
袁世凯确实大张旗鼓地来到了彰德北门外洹上村,他买下一座别墅,前临洹水,右拥太行,山清水秀。他嫌这座别墅太小,于是加以改建扩充,题名“养寿园”,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山石叠翠,池水碧绿。袁世凯经常在这个池塘上划船,并拿着蒿杆站立在船尾,让自己的哥哥披着蓑衣摇着扇子坐在身边,并照相留念,美其名曰“蓑笠垂钓图”,送给上海《东方杂志》登载,以表示自己寄情山水,渔樵足乐,不再闻问政治。
袁世凯果真真心回归自然,远离政治了吗?当然不是!袁世凯时刻想到的是提防载沣等人。一天,有个小吏到彰德去拜见袁世凯,劝他出山:“袁公,现今朝廷大乱,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大清朝平定叛乱的四个人才中,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相继去世,目前只剩您一个人了,倘若再不出山,说不定眼看着危机就会降临到您身上来了。”袁世凯马上想到这个小吏一定是载沣等人派来试探自己的,如果自己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那么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因此,他呵呵一笑说:“您过虑了,现在朝廷有载沣等人,他们英明神武,对付目前这些小毛贼,他们根本费不了多少心思,我出不出山都没有多大关系。至于我个人的荣辱,我早已不在乎了。除非有朝一日皇上开恩想到我,让我出山,否则我准备终老于这湖光山色之间。”袁世凯分析得不错,此人果然是载沣派来调查袁世凯隐居后的行踪和想法的,得到袁世凯这番话后,载沣等人逐渐放松了对袁世凯的警惕。
与这种表面唯唯诺诺形成鲜明反差的是,袁世凯暗地里一刻也没有停止政治活动,“养寿园”内设“电报房”,与各地心腹爪牙常通消息,时刻准备东山再起。
此时的袁世凯心里想到最多的还是时机,他知道清朝廷肯定镇压不住革命党人的反清活动,而且他认为革命党人迟早会通过起义来推翻清王朝的。因此,这个时候隐居对于自己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作为局外人静观其变,一旦革命党人起义,自己原来训练的新军便可以派上用场了,自己操纵局势的时机也就成熟了。正如袁世凯所预料的那样,震惊中外的武昌起义爆发。战争初期南方新军大权都倒向革命军,清廷不得不把绞杀革命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北洋军阀身上。
这个时候,袁世凯认为自己东山再起的时机成熟了,他急忙派人通知北洋军中自己的亲信,要求他们一切听从自己的调遣。果然那些由袁世凯提拔的将领全都消极对待清朝廷的命令,行动迟缓,从天津出发,走了十几天才走出天津地界,对此载沣虽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眼看着武昌起义的烈火越烧越旺,大有吞灭清朝廷的架势,看来要想真正挽救清王朝,只有请袁世凯出山了。可当时清朝廷内部以载沣为代表的满族贵胄们却心存疑虑,担心袁世凯出山夺了自己的权,因而想逼迫袁世凯自己主动提出出山的请求,这样,可以尽量压制他出山后的权力,同时也可以用苛刻的条件来束缚他。
袁世凯显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却稳如泰山,既不询问国事,也不主动请战。他这样做有他自己的考虑,因为他想:如果自己主动过问政局,一则让载沣等人起疑心,二则即便清朝廷慌不择路地让自己统兵作战,自己的身份仍然没有上去,这样的话,一旦革命党被镇压,自己仍然是被排挤的对象。因此,自己必须以静制动,由清朝廷主动向自己提出要求,这样自己可以趁机提出条件,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
就在载沣与袁世凯还在为谁主动提出出山要求僵持的时候,武昌起义的烈火却一日千里地迅速扩展开去,很多省纷纷爆发革命,宣布脱离清朝廷成立革命政府。载沣无可奈何,只好主动提出请求,让袁世凯出山担任湖广总督一职,并督办剿抚事宜,但他对袁世凯又疑忌重重,当天又下了一道上谕,规定袁世凯节制调遣所有该省军队暨各路援军,而对廕昌、萨镇冰所带水陆各军,即北洋军及海军,只能会同调遣,充当廕昌的副手。
袁世凯明白载沣的意图,这实际上是不给他实权,因此,袁世凯对于载沣下的任命诏书既不推辞,也不答应,只是借故拖延。当载沣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他上任时,他却不紧不慢地上了一道奏折说:“国乱当头,我理当遵从谕旨,亲自上前线为国战斗,虽死不辞,只是我的脚病自从回老家后一直没有痊愈,近来气温骤降,感冒咳嗽,头昏脑涨,精神恍惚。虽然不是很快就能治愈,估计比老病好治疗一些。一旦稍微能支持得住,一定尽力而为,以报答圣明皇上对我的期望。”
袁世凯在上奏折的同时又暗中电令北洋军,不要急于进攻,他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一来保存实力,二来逼迫清廷还权与他。由于清军屡战屡败,无奈之下,载沣再度派人赴彰德劝袁世凯出山。此时,袁世凯认为载沣已经黔驴技穷了,可以公开地向他提条件了。于是当载沣的使臣抵达彰德后,袁世凯不紧不慢地说:“现在国家这个样子,都是内阁无能,如果要让我出山镇压革命党,就要给我权力去改组内阁,否则我就不敢保证下次革命党再闹事还能不能镇压得住,所以我的态度是,请摄政王(载沣)辞职,明年召开国会,重新组织责任内阁,对武昌事变的所有人给予宽大处理,解除党禁。此外,给予我指挥军队的全部权力,并供给北洋军充足的军费。劳烦您请示一下摄政王,如果他同意我的意见,那么我将率领北洋军全体将士誓死保卫朝廷,与革命党血战到底。”袁世凯提出的这些条件是经过他充分考虑的,他认为要想牢牢控制清朝廷,必须将内阁权力、军事权力抓在自己手中,唯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在剿灭革命党后继续拥有控制权。同时,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将载沣这一批满洲贵胄清除出去,以免将来成为自己主政后的障碍。
载沣听到袁世凯提出的条件,异常气愤,还想跟袁世凯讨价还价,然而南方的革命军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期间,湖南、陕西、江西等省相继宣告起义,清王朝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被逼入绝境的载沣无可奈何地同意了袁世凯的条件,并下了四道上谕:一、调廕昌回京供职;二、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援之海陆军并长江水师暨此次派出各军队,均归大臣节制调遣;三、拨出内帑白银一百万两为湖北军费;四、第一军交冯国璋统率,第二军由段祺瑞接任总领。这样,湖北前线的军权完全转到袁世凯一党的手中。
袁世凯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后,马上向他的北洋军发出命令,限定时间镇压革命党占领的地区。北洋军原本战斗力就强,果然他们一出师便在几日之内攻陷了汉口,让清廷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袁世凯原本可以乘胜追击革命党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命令他的军队原地待命,这又是为什么呢?原来,袁世凯认为不能只顾着率领军队去打仗,应该在局势稍微稳定后,就去接收朝廷大权。因为袁世凯不放心载沣等人下达的上谕,如果自己不马上利用上谕去夺取载沣等人的权力,那么载沣很有可能反咬自己一口,到时候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因此,袁世凯带领自己的亲信卫队火速赶往京师,趁载沣还没有缓过神来,入主京师。
确实如袁世凯预想的那样,载沣刚想着如何处置袁世凯时,袁世凯便出现在京城,他宣布自己已经就任内阁总理大臣一职,他的第一号命令便是罢免少壮派、军咨府大臣载沣和毓朗的官职。让廕昌、徐世昌接替,不久袁世凯用软硬兼施的方法,迫使载沣交出了“监国摄政王”的大印,让他回家修养去了。最后,袁世凯让隆裕太后申明家法,亲贵不得干预政事。
袁世凯还将冯国璋调入京城,接任禁卫军军统,并将禁卫军炮队全部调出城外,而派段芝贵改编拱卫军,驻扎城内。经过如此一番斗争,他就接收了清廷统治下的全部权力,隆裕太后和溥仪小皇帝成了他手中可供随意摆布的傀儡。
袁世凯夺取权力的过程非常高明,他发觉自己实力不济的时候,便选择主动退让的策略。可一旦时机成熟,他却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置政敌于死地。凭借这样的手段,袁世凯最终成功控制了清朝廷的全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