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课外雅致生活-高更生平与作品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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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命的热情何在

高更的画具有一种文学的、色彩的和原始的情调,但其本质则是孤独、忧郁和哀伤。高更的书写也具有同样的本质。在他优美流畅的文字背后,你能触摸到一个伟大的画家那孤独、忧郁的灵魂。不过,通过阅读《生命的热情何在》一书,我们不难发现,高更在大溪地的创作与书写,恐怕是他失败的生命中惟一可以掌握的幸福了。

大溪地是位于爪哇的莫里亚群岛深处一个毛利人聚居的岛屿,那里的文化、宗教以及人们的生活方式都散发着一种原始、朴素的浓郁气息。在1889年于巴黎举办的万国博览会上,高更被爪哇参展的一系列艺术展品所深深吸引,便决定前往大溪地去寻找他绘画艺术真正的“原乡”。1891年4月1日清晨,高更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法国,只身乘船前往大溪地,开始他绘画生涯中那段特殊的、蛮荒狂野的彩色时期。

高更的大溪地之旅,除了对原始文化的追寻以外,梵高的自杀也是促使他出走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曾与梵高一同在阿尔作画,是梵高的自杀提醒了他,使他终于意识到:“在欧洲,如果没有足够的钱财,生命便是一杯苦酒,一种酷刑,面对一个尝试新方向的人,除了被嘲笑是疯子以外,什么也不会有。”

尽管高更到达大溪地之后,发现欧洲的许多文明恶习以及西方的疾病也被殖民者带入了这片乐园,但高更最终还是在这里找寻到了他“生命的愉悦之地”。

在大溪地,高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艺术形式,他不再拘泥于传统的绘画技巧,开始重视在作品中充分地表达自己的所见、所想以及心中的感情。高更在这时期的绘画作品,成为一种醒目的标志。在高更的大溪地系列作品中,那些懒散、梦幻般的南国风景,是高更在亲身体验了大溪地的人情以及大溪地独特的芬芳之气后内心情感的凸现和表达。大自然中那些最寻常也最隐秘的事物,通过高更强烈的色彩渲染,呈现出了一种音乐般美妙玄奥的力量。

在大溪地这块原始传统与新世界的所谓文明相互混杂的土地上,高更惊喜地发现,“这里的男女之间,依然有着自己民族的坚持。在岛上,男人和旅人因着森林和海面吹来的微风强化内部,他们的肩膀和臀部都增宽增厚,不明显的两性分别让他们的关系简单化。他们终年赤裸着身体,让彼此免除‘神秘’的幻想,也免除了把爱沾染上隐晦和虐待的色彩。”在大溪地,高更经历了末代国王波麻黑五世的驾崩;邂逅了没落的大溪地公主以及骄傲的妓女蒂蒂;遭遇了许多热情而奔放的大溪地女人的爱情。同时,他还对毛利族神秘宗教的起源,进行了潜心研究与探索。

大溪地的蛮荒和单纯,使他感受了心灵的踏实和生命的愉悦。高更曾在他的自述中这样写道:“我的双脚因为在石子路上行走而长满厚茧,常常几近全裸也用不着担心被太阳晒伤,文明的味道正一点一滴从我的身上消退,我开始简单的思考。所有属于人类或动物的欢愉,我都享受到了。”“这些无知的人(毛利人)教会了我生活和快乐之道。最重要的是他们让我更了解自己,他们给了我最深层的道理。”“我现在终于进入了真理之中,进入大自然的怀抱。这样自由而美丽的日子将可持续好一阵子,这让我感到无比的祥和。”

在一次短暂的探险中,高更找到了他的大溪地新娘,也就是年仅13岁的蒂呼拉,蒂呼拉理所当然地成为高更的第一个模特儿,诸如画作《亡灵窥伺》、《蒂哈阿曼娜的祖先们》以及一些木头头像,皆是蒂呼拉的化身。

在生命的最后日子,一种深刻的孤独感使高更完全忘却了病痛的折磨,他慨然决定在死前将自己心往神向的东西绘制出来,这便是《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往何处去?》这幅不朽的名画。

“新的一天,光芒万丈地升起。”这是高更在弥留时刻所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