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啊的一声惊呼,道:“楼主,你怎么样了?”
夜星辰摇了摇头,但觉头晕目眩,一时说不出话来。
烈火骑马赶到,衣襟带风,飞身下马,掠到二人身边。
他伸手一把抓起夜星辰的手腕,一把脉搏,微微皱眉,他这一路不要命的飞奔,千余里下来,元气大伤。
烈火扶过颜梦离,向飘雪道:“飘雪,你先扶楼主回房休息。”一面向几名门人吩咐,道,“张三,到药库中去把凤毛茸,麒麟角,天竺葵几味药才取来。李四,去准备一桶热水,胡成,你去……”
一面说着,打横抱起晕迷中的女子,向一间厢房走去。
一时,吩咐完毕,众门人各行其事,纷纷忙碌起来。
深夜,颜梦离终于从晕迷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一名男子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见她醒来,呼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终于没事了,已经六个时辰了,还真怕你醒不过来。”
颜梦离全身无力,不过,意识倒是渐渐清晰,认得房中的男子正是烈火,疲惫的道:“是你救了我?”
烈火哈哈一笑,道:“虽然,为你祛毒的人是我,不过,你要谢的人,却不是我了。”
“我要谢的人。”颜梦离轻轻咳嗽一声,不解道,“不是你,那……那我该谢谁了?”
“你该谢谁?”烈火哈哈一笑,伸手将她臂上的最后一银针拨了下来,银针纯白明净,已然没有残留的毒素,道,“当然是楼主了。”
如果不是夜星辰,他医术虽好,不过,没有所需的药材,那也没用,为此,夜星辰现在躺在房中,损伤的元气,只怕非三五几天不能恢复了。
烈火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弯嘴笑道:“楼主为你,竟然在三天的时间,徒步奔跑上千里的路程,看来,楼主待你,真是不错啊,我看,再看一段时日,只怕,你的奴隶身份就是改变了吧。”
颜梦离一时没明白过来,不解道:“什么身份,难道,夜星辰他忽然改变主意,要让我离开天下第一楼么?”
“离开,你要上哪去。”烈火苦笑一声,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楼主待你,真的很特别,连从小一起跟着楼主长大的飘雪,我也从来没见过楼主对她这样好过,呵呵,所以我说,你的奴隶身份,不会维持很久了,我猜,楼主,一定是想纳你为妾了。”
“什……什么?”颜梦离睁大眼睛,不顾身上的痛疼,坐起身来,惊道,“你说什么,他……他要纳我为妾,你开什么玩笑。”
“呵呵。”烈火一笑,摇头道,“我没开玩笑,跟着楼主这几年,我真没见过楼主对谁这么好过,竟然不顾大伤元气的后果,抱着你一口气跑了上千里的路程,一千里啊,青王哪匹宝马,也累得口吐白沫呢,何况是人。”
颜梦离微微皱眉,对夜星辰的救命之恩,自然感激,不过,要纳她为妾,一时,竟不知什么好了。
她堂堂一个西凉太子,曾经,多少王孙公子向她救亲,都给他婉言拒色了,夜星辰,竟然要纳为侍妾,这是讽刺,还是嘲弄,如果真是这样,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颜梦离不禁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烈火见见面上晕起一片红晕来,哈哈一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嫁给我们楼主,那是别的女子.一生一贡想也想不来的,呵呵,到时候,你可就是我半个主子了。”
烈火一面说着,点了点头,正色道:“不过,你真的很特别,连北院大王那样利害的人物,也让你三份,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奇特的女子,也难怪,楼主会看上你了。”
“不。”忽然,颜梦离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做他的侍妾的,你别说了。”
烈火见她一张绝美的面容,涨得通红,额上流下细细的汗珠来,吓了一跳,惊道:“你没事吧。”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一探脉博,但觉她心律加速,哎了一声皱眉,道:“我真糊涂,你身上的毒质刚刚去除,我便给你说这些话,也难怪你要激动了,好了,你先休息吧,门外有人,如果有什么不适,随时让人来通知我,我已经用银针,将你身上的毒质尽数除去,今晚睡上一觉,明天就没事了,可是楼主,这一次伤了元气,只怕没有十天,是不能恢复了,楼主待你这样,你如有时间,多去看看楼主,也能讨得楼主欢心,将来,在天下第一楼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烈火一面自顾自的说话,一面收起案上的银针和药材,立起身来,道:“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先走了。”出门去了。
他全然没有发现,颜梦离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锦被下无声的收紧,抓紧床上的锦被。
如果真的是因为夜星辰救过自己,她欠他太多,因此,要纳她为妾,那么,她大可把欠他的还给他就是了,可是,要她做妾,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颜梦离一个人绻缩在锦被下,一阵风掠来,案上的烛光,漾起层层的阴影,荷色的锦帐,起起落落的动着,巾帼绝色的女太子,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无助感。
忽然,夜星辰那张轮廓分明,漫不经心的笑脸,在脑中盘桓着,久久不去。
他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她是西凉女国的太子,如果不是做侍妾,而是……也许……
蓦的,颜梦离惊觉刚才的想法,摇了摇头,挥去刚才那个不可思义的想法扼杀在生成的初期。
她惶惶不安的翻了一个身,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有这样不可思义的想法,定是中毒过后产生的幻觉,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
半响失眠,终于,在一阵不安中朦胧睡去。
此时,夜星辰房中。
飘雪端着一只白玉的药碗,轻轻吹去面上的泡沫,送到夜星辰口边,抿嘴一笑,道:“楼主,你喝吧,温度正好呢。”
夜星辰斜斜依在床头边,低头喝了一口,皱眉道:“烈火这小子,配的都是什么药,苦死了。”
“呵呵。”飘雪一听,忍不住抿嘴而笑,道,“良药苦口嘛,而且,一个堂堂天下第一楼的楼主,要让人知道,喝药怕苦,岂不是让人笑死了。”
夜星辰哈哈一笑,伸手掠了掠额前凌乱的长发,道:“这倒是啊。”忽然,嗯了一声,道,“不过,想想,倒有三年没吃过药了。”
他一面说着,伸手轻轻扶着胸前衣下的一个已然渝合的伤口,此时,竟有些隐隐作痛了。
飘雪见他微微皱眉,神情异样,惊道:“楼主,你怎么了?”
夜星辰摇了摇头,道:“不知为什么,那个伤口竟有些隐隐作痛。”
“啊。”飘雪一声惊呼,道,“难道,那个伤口又复发了吗,这可如何是好,楼主你也真是的,干嘛为了一个小小的奴隶,竟然一口气从辽国跑回来,几千里的路程啊,伤了元气不说,那个伤口要是复了,那就麻烦了。”
夜星辰呵呵一笑,道:“那有那说的那么严重。”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来,那个伤口,当年,还真是差一点要了我的命呢。”
“是啊。”飘雪叹了一口气,道,“楼主做事,有时候,真的让人很不明白呢,当年,楼主为了收服他,竟然自愿挨他一剑,若是我啊,才不干呢。”
夜星辰哈哈一笑,道:“若是飘雪,谁要动你一根汗毛,那还得了,不过,当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自愿为了效力了,收服此人,确实费了我很大的心思,不过,他不也一样给我办了好多事么,仔细想想,倒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