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图说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学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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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江格尔

时间:2006年类别:民间文学

地区:新疆编号:Ⅰ-26

申报地区或单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布克塞尔蒙古自治县、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联民间文艺家协会传唱江格尔的蒙古族同胞

《江格尔》是在我国蒙古族同胞中传唱的一部英雄史诗,被中外学者誉为“蒙古民族史诗发展的顶峰”,是包括《格萨尔》、《玛纳斯》在内的我国三大史诗之一,系中华民族灿烂文化中的瑰宝。它是13世纪土尔扈特部蒙古族人民集体口头创作的说唱叙事诗,现有口头流传和手抄本,是新疆抢救挖掘的民族传统艺术之一。

《江格尔》主要流传在西部蒙古族地区,特别是新疆一带的蒙古族卫拉特人几乎家喻户晓。这一世世代代以说唱形式流传的民间文学巨著,从19世纪初叶开始陆陆续续被整理成文字,然后以卡尔梅克、托忒、蒙古等多种书面文本形式流传到国内外。

《江格尔》应产生于蒙古社会还不发达的氏族社会末期至奴隶社会初期阶段。这部史诗具有丰富的思想内容。传说江格尔是奔巴地方的首领乌宗·阿拉达尔汗之子,两岁时,父母被魔鬼掳去杀害,藏在山洞里的小江格尔被善良的人发现收养长大。江格尔从小就具有超常的智慧,高尚的品德,惊人的体力和高强的武艺。从七岁开始,他就建功立业,兼并了邻近四十二个部落,被臣民推举为可汗。以江格尔为首领的勇士们用他们超人的智慧和非凡的才能不断战胜来自周围部落的入侵,击败以蟒古思为头目的邪恶势力的进攻,逐渐扩大自己的力量、财富和领地,继而建立了以奔巴为核心的美好家园。这里四季如春,人们过着丰衣足食,相亲相爱的和平生活。但是这引起了江格尔的仇敌的嫉恨,江格尔手下的能工巧匠、善马贤妻都成了被掠夺的目标。史诗围绕着抢婚、夺财、强占牧地展开了一幅幅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从中我们可了解远古蒙古社会的经济文化、生活习俗、政治制度等诸多方面。

《江格尔》作为一部长篇英雄史诗,在人物塑造方面取得了突出成就。如描写圣主江格尔,反复铺叙了他苦难的童年与艰苦的战斗经历,把他描写成一位机智、聪明、威武、能干,深受群众拥戴,为宝木巴事业奋斗不息的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他作为一代开国汗主,是国家的缔造者、组织者和领导者,受到众勇士和人民的衷心拥戴。他成了众勇士的榜样、头脑和灵魂,人民的希望,是宝木巴繁荣昌盛的象征。

《江格尔》描写最成功的英雄形象是洪古尔。史诗饱含感情地说洪古尔身上集中了“蒙古人的99个优点”,体现了草原勇士的一切优秀品质。他对人民无限忠诚,对敌人无比痛恨,有山鹰般勇敢精神,有顽强不屈的斗志。他热爱家乡、热爱人民,不畏强暴,为了宝木巴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比较突出地体现了蒙古民族那种吃苦耐劳、顽强坚定和英勇尚武的性格。

《江格尔》通过其丰富的思想内容和生动的艺术形象,描绘了洋溢着草原生活气息的风景画与生活图景,体现了蒙古民族特有的性格特征和审美情趣,在艺术风格方面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江格尔》的民族性还表现在语言运用、表现手法等诸多方面。如运用丰富优美的卫拉特民间口语,融合穿插蒙古族古代民歌、祝词、赞词、格言、谚语,以及大量采用铺陈、夸张、比喻、拟人、头韵、尾韵、腹韵等。

《江格尔》的故事曲折动听,语言朴实无华,故事里的人物为捍卫自己美好家园而浴血奋战的精神和可亲可敬的形象,使史诗获得了代代相传永不衰竭的生命力。

《江格尔》以其独有的艺术魅力,深深扎根于蒙古族人民群众的沃土之中。从13世纪左右诞生起,主要由“江格尔齐”在民间传唱,流传至今。“江格尔齐”,蒙古语意为专门演唱史诗《江格尔》的民间艺人。他们以超群的记忆,丰富的知识,受到牧民们的尊重。另外,因为蒙古族很早就有自己的文字,所以,《江格尔》又有蒙古文手抄本流传于民间。手抄本叫“立江格尔”。

《江格尔》在一代一代“江格尔齐”的演唱中,不断增删、加工,加上手抄本的文字的直观性,使《江格尔》的增删加工,要比单纯的口头文学更细致、更考究。

在1771年,也就是清乾隆十六年开始了《江格尔》的整理工作,最初由新疆的蒙古族王公们分散进行。当时有12章回、32章回不等,究竟《江格尔》有多少章回,在《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中说:“收集到的共有60余部,10万行左右。”

新中国成立后,在人民政府主持下,整理工作有组织的由专家进行。我国第一个《江格尔》的正式版本是1958年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3章蒙古文版;1980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了15章蒙古文版;汉译本有198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和1988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分别出版的15章本。另外,新疆整理的《江格尔资料本1~9集》,1988年印齐。人们期待着《江格尔》最终正式版本面世,像《玛纳斯》的完成本一样,成为传世珍品。

随着全球化趋势的增强,经济和社会的急剧变迁,《江格尔》的生存、保护和发展也遇到了新的情况和问题,形势十分严峻。著名的民间艺人有的已经过世,在世的也都已经年届高龄,面临着“人亡歌息”的危险。因此,对《江格尔》传承人和资料的抢救和保护工作,必须抓紧,以使这部宝贵的史诗长唱于世间。

《江格尔》以其丰富的社会、历史、文化内容,艺术上所达到的高度成就,在蒙古族文学史、社会发展史、思想史、文化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江格尔》是蒙古民族文化的瑰宝。

如果说英雄史诗是蒙古族远古文学中最重要的民间文学体裁,那么《江格尔》就是这一体裁中篇幅最长、容量最大、艺术表现力最强的代表,它代表了蒙古族英雄史诗的最高成就,从而也代表了蒙古族远古文学的最高成就,成为蒙古族文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

在蒙古族英雄史诗的历史类型中,《江格尔》是继单篇史诗、串连复合史诗之后出现的大型并列复合史诗。这样的长篇英雄史诗在蒙古族土生土长的文学中虽然只有《江格尔》一部,但从后来蒙古《格斯尔可汗传》的流传形成看,并列复合史诗的结构实际已经成为蒙古族长篇英雄史诗结构的一种规范。

长篇英雄史诗《江格尔》在继承远古中短篇英雄史诗婚姻和征战两类题材和主题的同时,又新增加了部落联盟的题材和主题,从而把远古中短篇史诗所反映的氏族与氏族、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婚姻、征战斗争扩大到部落联盟,把塑造氏族、部落首领单个或几个英雄形象扩大到塑造以江格尔、洪吉尔为代表的部落联盟英雄群体,在更加广阔的历史背景上深刻地反映了蒙古氏族制度瓦解、奴隶制度确立的过程。这样内容深广、人物众多的鸿篇巨制,不但在远古时期的蒙古族文学中首屈一指,在整个蒙古族文学史中也不多见。

《江格尔》富于变化的音韵格律在蒙古族诗歌发展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从《江格尔》的音韵格律中,一方面可以发现萨满教祭词神歌等蒙古族诗歌音韵格律最初的萌芽形态,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到蒙古族诗歌音韵格律走向成熟道路上的种种发展轨迹。这就使它不但成为研究蒙古族诗歌音韵格律发展的重要资料,而且成为学习蒙古族诗歌音韵格律的基本典范。

《江格尔》还为认识远古蒙古人朴素的神幻浪漫的审美观念提供了丰富的内容,如:对通人言晓人意、将外在形体美与内在精神美融为一体的“蒙古马”的审美观念;对以力、勇、义为基本性格特征的部落英雄人体美与个性美的审美观念;对于英雄相对立的贪婪、凶恶、残暴的蟒古斯的审美观念;对兽形类比的审美观念;对理想化的自然美与社会美的审美观念,等等。这一系列以游牧文化(含狩猎文化)为根基的独特的审美观念对蒙古族传统的民族审美意识的形成发展同样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