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来说,云夜痕算得上风度极佳言辞文雅诙谐,况且他的经历遭遇早已让他养成隐忍性情。
可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却绝对不能忍受别人对自己所爱之人进行侮辱,更何况他自始至终都认为顾天骏根本没有半点资格来指责叶离烟什么。
所谓的小/三,是顾天骏自己当年苦苦哀求才因为不忍和不舍为他留下,不是吗?而且三年来,顾天骏从来不敢带她去任何人多的地方,也从来不敢给她任何承诺,甚至从来都不碰她——
这样卑微的爱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件多么委屈且难以承受的事!
叶离烟不仅忍了三年,还爱得全心全意,可他呢?欺骗在先,侮辱在后,这样的男人,算得上男人吗?
就是想挑起他怒气的顾天骏听到这话呵呵一笑,脸色稍缓了点,双手抱在胸前懒懒将身体靠在门上:
“从没见过云副总生气,想不到动怒也这么帅,难怪这么多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前仆后继。只是,我有说错吗?云副总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她是不是曾经甘为小/三?是不是?”
梨花般白净细腻的脸颊慢慢变成没有血色的苍白,叶离烟的唇角颤抖着,双手紧紧捏拳,极力克制。
脑海里再也搜索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对顾天骏的鄙视,云夜痕担忧的看两眼坐在沙发延边似在颤抖的叶离烟,心里漫过一片一片的怜惜和心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着他一闹就会不可收拾,他真马上挥拳打在顾天骏笑得可恶的脸庞:
“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出言讽刺?离烟和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所以你无须用这事来离间我们。只不过,我有点好奇的是,如果离烟真是你口中所谓的小三,为什么她来到我身边后仍然完璧无暇呢?难道说,公众眼里的青年才俊模范丈夫顾天骏先生其实是无能的么?如果这样,我真为李蕊小姐感到悲哀,当然,一个无能的男人,也不可能有本事再找情人吧?有这胆,你也没这能力呢。”
脸庞陡然涨得通红,顾天骏睁大眼睛看向满脸漠然言谈飘飘而轻松的云夜痕,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可他不能忽视的是,云夜痕的确又狠又准的戳中他不能碰触的伤疤!
完璧无暇?!
这四个字化作一声霹雷在他脑子里炸响,顿时他只觉得混沌一片,再也说不出凌厉的嘲讽话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离烟怎么可能会是完璧之身?
很久之前偷看过的一篇由叶离烟所写的日志依然历历在目,顾天骏将手插/入满头发丝,双眼似有血丝涌上,嘴角轻轻抽搐着,五官紧紧扭做一团,神情极度怪异。
虽然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自己这番话,可云夜痕也没料到会让顾天骏这么难受,好像正在经历什么难以忍受的酷刑似的。再也不想和这个近乎疯疯癫癫的男人多费唇舌,他温柔扶起叶离烟,凑至她耳畔低语:“抱歉,离烟,刚才那番话我是不是不应该说出来?”
之所以道歉,是因为云夜痕还记得上次叶离烟醉酒那次说过的话,她说那是对她自信的一种打击。
只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一次又一次见识过顾天骏的疯狂后,叶离烟对他再也没有从前那份感情,甚至连不忍都那么牵强。当然,她同样没想到这件事会让顾天骏困扰痛苦成什么,若在以前,她也许还会想知道原因,可现在,在顾天骏公然诋毁她的现在,她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去寻求所谓的原因。
也许,我该庆幸他从来没碰过我,不然,在听到他今天的诋毁后我该会何等恶心?
扯了扯樱红唇角,她朝云夜痕轻轻摇头:“不用道歉,我没介意,只是不想在这多呆,走吧。”
点点头,云夜痕揽着她柔软娇躯靠近自己,欲带她离开。可就是这时,顾天骏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狂笑着抬手指向叶离烟,低吼道:“云夜痕,你骗人!她怎么可能是完璧之身?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莫名其妙的看向脸色慢慢变成猪肝颜色的顾天骏,叶离烟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绝非完璧。难道,这就是他三年都不肯碰我的原因?柳眉微皱,她竭力镇静,冷冽道:“顾天骏,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抹夹杂着冷酷,憎恨以及痛苦的笑容在顾天骏的脸上别扭的挂着,他不敢与黑眸晶莹的叶离烟对视,狂躁的解开西装外套排扣,不依不饶的道:“如果她是处/子之身,云夜痕,那你看到她有流血吗?”
话越说越难听,叶离烟无端窘迫起来,面颊和脖子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粉红,煞是动人。
浓浓的雾霭覆盖上她本来晶黑而剔透的眸子,带着几分赧颜和忐忑她抬头看向云夜痕——
因为她知道自己即使是初/夜也不会流血,因为世人眼中证明女子贞洁清白的那层膜早在她十四岁就因为难以承受的剧烈训练而破掉。这件事,她一度介意过,但最终释怀。
若一个男人仅仅凭一层处/女/膜就断定这个女人是否纯洁,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只是,顾天骏怎么会知道我不会流血?难道他知道这事?可我记得自己明明没有跟他说过!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听到紧紧搂住自己细腰贴近他胸膛的云夜痕嗤嗤笑出声来,眉宇间挂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之色,望向顾天骏的眼神依约还带着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