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撒旦的罂粟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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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经过云夜痕和萧烬再三考虑商量,他们将让Dr.Michel和叶离烟见面的定在12月5号清晨——

曼哈顿的冬天将近零度,但如果天气清朗,每年冬天的12月5号的日出却是场很奇妙的景观。在太阳初升时去到曼哈顿东区,人们会惊奇的发现自己被太阳光拉长的影子正好与街心的双黄线平行。这一天,太阳正对着城市东西向街道升起,将顺着接到横贯整个城市。这种景致,在别处很少见到,所以去曼哈顿的很多人都想亲身体会一次。

这天清晨,他们两人借故说要带叶离烟去看日出而早早起床。身着厚厚羽绒服的他们走在静寂而笔直的街道上,叶离烟依然没有闭口不言,只是默默跟着。当来到东区一个东西走向的街道前的小广场时,太阳正好在遥远的东边天空崭露头角,面对东方而立的他们俱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

清新空气中,淡金色光线打落在面颊上,仿佛母亲柔软的手轻轻抚摸那般,温暖和煦,直抵心脏。

秀美容颜铺着一层澄金,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叶离烟弯了弯唇角,随意伸展双臂的她穿着一件雪白羽绒服,发丝高高束成一个斜马尾,朝着遥不可及的前方露出朵清浅微笑,看起来像个尚不知人间愁苦的花样少女。静静站在旁边的云夜痕和萧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两个男人的心里皆有欣慰浮动——

这么多天来她不言不语神情麻木,这些这朵微笑于他们简直就像照亮心田的向日葵,亮黄且灿烂。

站着右边的萧烬远远瞧见身着黑色大棉袄的Dr.Michel正朝这边走来,他拉拉云夜痕的衣袖,柔声道:“离烟,我们去后面那家咖啡屋买咖啡,顺便买写甜点过来,我们等日出看完再别去的地方游览,怎么样?”

微微跳动的眼皮缓慢张开,兀自微笑的叶离烟点了点头,依然没开口,似乎对他们离去与否并不关心,心思全部都停留在这澄明美丽的日出上。待他们离去,她慢慢走向广场边缘坐下,静静抱腿遥看天边——

美国,她不是第一次来,可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在美国有时间和心情来欣赏这么精妙的日出。

曼哈顿的繁华热闹无需细数,但谁曾想在这种国际大都市里也能看到这般霞蒸雾腾的日出景观?

迎面感受金光的抚摸,心境平和的叶离烟忽然觉得数月来的郁结似乎要被这金灿灿的光线给冲淡几分。侧眸看着街道上行人那和街上双黄线平行的身影,她忍不住又弯了弯唇角——

在暗魂长大她自诩极其古怪的东西见过不少,但像这种现象的确是头一次见到。回想云夜痕刚刚解释说这种现象是和曼哈顿棋盘式的城市格局也有关,她觉得世界真是奇妙,就像生命一样奇妙。

抱膝而坐,思绪慢慢舒展的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串地道英文:“小姐,早上好,介意我坐你旁边么?”

回眸一看原来是个大个子美国人,络腮胡子将近遮盖住他张脸,一幅无框眼镜悬在鼻梁上像快要掉下来,两只淡蓝色眼睛蓄满友好的笑意。叶离烟瞧了片刻后终于轻声用英语作答:“早上好,不介意,请坐。”

“大自然很奇妙,对么?”静静坐了约莫十分钟都没吱声,身旁男人忽然换上中文说出这么一句。

“是很奇妙,就像生命和际遇一样奇妙。只不过大自然总带给人惊喜,而生命和际遇却充满难以阻止的悲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陌生所以才无所束缚,叶离烟并没像往常那样疑惑和奇怪为什么这个美国人会中文,而是顺着他的话淡淡说出感慨。这些感慨,已经压在心里很久,久到快要发霉。

“不,大自然也会带给人悲凉,比如飓风、洪水、地震。而且如你所说,这些人类其实也无法阻止。同样,生命和际遇并不只有悲凉凄惨,也有美好,就如同我们现在这一刻,因为有美好且唯一的生命,所以才能欣赏到大自然的美景,这其实也算一种美好,不是吗?小姐知道贝多芬么?”

尽管他的中文还并不十分顺溜,但叶离烟听得出来他应该学习过很久,不如也不至于能说出这番话。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她朝眼前这个蓝眼睛的大胡子男人露出淡淡的笑,一如绽放初蕊的洁白梨花。

“尽管对音乐了解不多,但我经常听贝多芬,所以我太太经常说我不、、、不懂装懂,她是个音乐教师,呵呵。”露出憨厚可爱的笑,大胡子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听他吗?因为我喜欢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扼住命运的咽、、、咽喉”。这句话我非常非常喜欢,因此我相信能说出这句话的人的音乐值得一听。”

淡蓝色眼珠像两颗玻璃球似的闪耀着光泽,坐在万道金光中的叶离烟迷惑的眯了眯乌瞳——

扼住命运的咽喉?

这世间,还有能扼住命运咽喉的人么?就像自己,我也很想改变,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如所有?

清澈纯净的瞳仁里飘出飘渺愁绪,叶离烟自嘲道:“为什么对我说这句?难道我看起来很糟糕?”

“不,你一点都不糟糕,如果你还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你还能追求自己想要的那些,那就一点都不糟糕!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清楚也不愿意追求,那才是真的糟糕,我想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调皮的抖了抖宽大下颌,大胡子伸开胖乎乎的双手乐呵呵笑着,那些灰白胡须也跟着一翘一翘的,看起来极是搞怪可爱,像极了童心未泯的老顽童。

“很好。”虽然还是言简意赅的回答,不过叶离烟的神情已放松很多,两颊酒窝浅浅,若隐若现。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是半身、、、是个残疾人,thedoctor、、、医生说我再也站不起来,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