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欠了谁
滕翘楚终于出院了，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夜十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十三，去你那里吧。”走出医院，滕翘楚开口道。
“好！”夜十三点头应道。
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都会答应，他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到底是欠了她什么呢？
夜十三开着车，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的问题。
“十三，在前面超市停一下，我想买些菜，晚上我们在家自己做饭吃！”滕翘楚手指着前面说道。
“好。”夜十三点头道。
停了车，夜十三推开车门走下车，他双手插进裤兜里，大步朝超市走去，滕翘楚站在原地没动，他竟然没过来牵她的手，他走了这么远竟然没发现她没跟在后面。
夜十三直到走进超市以后才又折回来了，“翘楚？”他走到滕翘楚跟前，诧异地问。
“我累了，不想逛了，我们回去吧。”滕翘楚淡声道。
“好！”夜十三听话地点头应道，两个人一起坐进车里，车继续朝前驶去，夜十三专注地盯着车前方，认真地开着车。
“十三，你还爱我吗？”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滕翘楚突然问。
夜十三不说话，他终于知道他亏欠她什么了，他和她之间，竟然是他先当了逃兵，是他背弃了他们的爱情，他爱上别人。
“十三，我们结婚吧。”滕翘楚不等他回答，主动说道。
夜十三依旧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我问你话呢，你是死人吗？”滕翘楚突然咆哮起来。
夜十三继续开着车。
“你爱上她了？”滕翘楚冷笑着问。
车子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夜十三扭头望着滕翘楚。
“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我们有那么多的过去，那么多的回忆，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滕翘楚嘶吼起来。
“翘楚，我们还是做朋友——”夜十三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做朋友？！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森林里捡回来的，你忘了是谁叫你说人话？不是我，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一只用四肢走路的怪物，你凭什么不爱我，你有什么资格不爱我？！”滕翘楚全身哆嗦着，嘶声狂吼着。
夜十三望着她一声不吭，“十三，对不起，对不起，我收回我说的话，你别生气，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滕翘楚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他，泪水将她的脸打湿了。
“翘楚，对不起。”夜十三在她耳边轻声道。
“十三，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滕翘楚哀声问。
“翘楚，对不起，我不爱你了。”夜十三抱歉地说。
“你会爱我的，你会和我结婚的！”滕翘楚松开了夜十三，她望着他，自信满满地笑。
夜十三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他知道她不会说没把握的话。
“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你处理一下私事，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就结婚！”滕翘楚微笑道，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推开车门走下车。
身后的车在原地急转弯，随即朝相反的反向驶去。
……
“宝宝，宝宝，醒醒。”龙慕凡轻轻摇着暖宝宝。
暖宝宝眼睛慢慢地睁开了，“老公，抱抱。”她望着他的脸，笑着说。
她已经意识不清了，她已经不认识人了。
“你说，你会记住我的。”龙慕凡流着泪，笑着说。
“老公，亲一个。”暖宝宝眼睛望着龙慕凡，弱声道。
“乌鸦，好多的乌鸦……”暖宝宝眼睛望向半空，喃声道。
女医生走上前，弯下腰，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已经扩散开了。女医生看了龙慕凡一眼，摇了摇头。
一辆吉普车朝着敖包方向疾驰过来，“宝宝，夜十三马上就到了，你再等等他！”龙慕凡哽咽道。
暖宝宝望向半空的视线一下收了回来，落在了龙慕凡的脸上，她脸上好像又恢复了生气，“十三，十三……”她喃喃道。
“夜十三马上就到了，他马上就到了。”龙慕凡哭着说。
女医生掀开了厚厚的毡布，那辆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甚至站在敖包里都能看见。
“车来了！”女医生大叫道。
“宝宝，看到了吗，他来了，夜十三来了！”龙慕凡手指向外面，一辆吉普车停了下来，一个身影飞奔过来，暖宝宝伸出一只手，朝着那个越来越模糊的影子伸过去。
“宝宝！”夜十三的声音在敖包里响起，他飞掠过来，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暖宝宝眼睛继续望着那个方向，她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一口气从她喉咙里发出来，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晚上几个人走进敖包里，“十三！”滕翘楚轻声叫道，夜十三缩在一个角落里，怀里还紧紧地抱着早已经咽气的女人，他的唇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腐烂的脸颊上，落在了她的唇上，“宝宝，我不欠你的了，我爱你，所以我不欠你的了，我爱你……”他在她的耳边喃喃自语道，他的嘴角向上扬起，泪水落在了她的脸上，落在了她腐烂的脸颊上。
“十三，我们结婚，我爷爷可以救她！”滕翘楚开口道。
夜十三只是盯着怀里的女人，至于走进来什么人，至于那些个人说什么话，似乎已经完全不能干扰到他。
“十三，你听见了吗，我爷爷可以救她！”滕翘楚有些慌了，他现在的样子，让她不安，让她害怕。
“宝宝，我们回家好不好？”夜十三喃声问。
“爷爷！”滕翘楚双膝跪在了站在身旁的滕闵然面前。
“翘楚，你答应爷爷一件事！”滕闵然悠声道。
滕翘楚用力地点头，别说一件事，即使是一百件事，只要能让十三恢复正常，她都会答应。
“嫁给秦鹏！”滕闵然挑眉道。
滕翘楚一下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滕闵然，从他的脸上，她找不出任何的妥协，终于她点了点头，脸像纸一样白，眼泪轻滑下来。
滕闵然挥了挥手，站在身后的两个男人瞬间移了过去，他们将一个针管扎进了夜十三的脖子上，夜十三抬了抬眼皮，随即重重地合上了。
“带他们两个回去。”滕闵然淡声道。
他不确定他能救活这个女人，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又找到了最好的实验品，夜十三是他最成功的实验品，在他身上，似乎还有无穷的潜力可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