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转过头,努力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你这是在夸我吗?谢谢。”
何处回学校时已经到晚上了。正是圣诞节,到处都充满节日的气氛。耳边还充斥着音乐声。
何处觉得全身无力,看什么人都是模模糊糊,听什么声音都是飘飘渺渺,很不真切。何处想自己这是要大病一场了。
走在宿舍楼外的榕树下,何处终于听清,那音乐声是自己的手机发出来的,好不容易掏出手机,刚看清来电是萧逸的名字,手机就被人夺过去啪地砸在地上,立刻被摔成四分五裂。
何处抬头一看,看见曾一骞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怒目圆瞪地看着她。
何处望了望周围,宿舍外的行人比较少,大概也没留意到她们这座楼下停了一辆一千多万的名车。
何处觉得自己要站不稳了,向后退了两步靠着大榕树。有气无力的说道,“曾少,你跑我这儿发什么神经啊?你老婆流产,找我出什么气啊。趁我还没发怒,趁早给我滚蛋。”实际上她压根就没力气发怒。
曾一骞本来就黑郁的脸,更黑得跟锅底似的。
何处也不想说得这么刻薄,可就是忍不住顺嘴的说了出来。心里还酸溜溜的。
稳了稳神,何处继续往前走,曾一骞却不由分说,拽着她就把她往车上拖。
何处一路挣扎,可是她哪里有力气。连喊救命都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最后曾一骞一个横抱直接将她甩到后车座上。
曾一骞开着车一路顺利地开出学校。学校门口保安远远看到是他的车,早早把护栏升起,连常规的检查都免了。
何处拍拍窗户,可脑子早快烧成一团粥,更别说力气,保安哪能听得见,即使听见,也不会以为有什么事。
何处不知道曾一骞为般要这样,不就是看到他老婆流产嘛?难不成那孩子真不是他的。怕传出去引人口舌?
不就是让她闭嘴嘛,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地,非要把她带出去说。她何处嘴巴向来严得狠,对八卦也没什么兴趣,对他更是没什么兴趣,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即使不放心,也是她对他的狼子野心不放心好不好。
曾一骞是一匹野狼。何处早知道。
但是她和这匹野狼阶级斗争了两个月,又和平共处过两个月,所以即便刚才摆出吓人的姿势,何处也没多少害怕。
何处甚至在温暖的空调车里昏昏欲睡。嗓子干醒了,还能知道把手伸到前座中间的储蓄盒里掏瓶VOSS矿泉水喝。
边喝边迷迷糊糊的想,土豪就是土豪啊,连喝瓶矿泉水都要一百元人民币,够她喝好几个月的农夫山泉了。
冰凉的玻璃瓶,何处觉得将它抵在额头很舒服,就这么抱着水瓶睡了一会儿,竟也睡死过去,连被曾一骞抱下车都不知道。
何处醒来时,就看见曾一骞坐在地上,跟她两人赤脚相对。
何处看到曾一骞两眼都是血丝,脸上还有些青胡渣,与他平时的冯柳倜傥的模样,大相径庭。说道:“曾一骞,你没事吧?”看来他老婆打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让不可一世的他如此颓废。
也难怪,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怀别人的孩子。即使没什么感情,带绿帽子的滋味也决对不好受。何况还是曾一骞这种自高自大的男人,这对决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何处又接着说:“曾一骞,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也从来没有应承过你什么。我承认这段时间你给了我极大的帮助,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至于我欠你的钱,我会分期每个月打到你账户上,本金包括利息,好吗?”
曾一骞还是不说话。眼睛红红的,有种噬人的可怕。何处打了个冷颤,想到在荒郊野外的那次,他就说过,要将她先奸后杀,幸好她当时跑得快。
何处稳了稳神,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曾总,我知道你老婆流产的事情让你很伤心。但这不是我的过错,你不能把火发到我身上。而且我肯定不会往外讲。相信按你的实力,即便我说了,你也有本事把事情盖严实了。可如果我死在这里,这事情就不一样了,性质就严重了。想想你的万贯家业,蓄意杀人可以判死刑的,你知道吗?”
曾一骞终于出声了,说,“何处,原来你怕死?”
靠!谁不怕死?有本事你死个给我看看。何处想,当然没敢说出来。
何处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发干。对曾一骞说:“曾总,你要冷静的想想。你要原谅你老婆,堕胎这件事,也不一定全是她的错,是不是?”
曾一骞听到她的话,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那眼神似乎要把她杀死。
何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生了一场病,脑子都不好使了,她干嘛提堕胎两个字,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何处正迅速的组织着语言,想把刚才那番话给圆漂亮点,曾一骞已经一步迈到床上,一条长腿盘住她的下肢,两只手掐着她肩胛,俯在她上方,吓得她赶紧闭了嘴。
曾一骞贴在何处的脸上方喷着气说道:“那你呢?干嘛堕胎?萧逸不要吗?嗯?”
何处不敢动,又憋屈得难受,曾一骞的话更让她觉得莫名其妙,怒火压了又压,说道“谁堕胎?堕胎人是你老婆,管萧逸什么事?你老婆怀的又不是他孩子。”
曾一骞掐着何处的手用了用力:“何处,我知道你口才好。但我不是曾一翩更不是萧逸,你别跟我绕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昨天,你去流产了,我去医院查了,上面登记的是你的名字,留的是你的身份证件号。你还想在我面前装清高到什么时候?怎么?想通了?知道萧逸跟你不会有结果,干脆自己去流了,还是萧逸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何处的肩膀被曾一骞掐得差点疼得申银出声,估计他要再掐下去的话,她这俩肩膀都要废掉。六月窦娥都没她冤。
“曾一骞你放开我!你才堕胎!你们全家都堕胎……”就在何处想奋起反抗的时候,曾一骞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