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几天的功夫已经苍老得很厉害了,丈夫出事,女儿又出事,她能一直挺着,也都是为了阮卿卿。
何处想,阮卿卿还是幸福的。其码还有妈妈陪在她身边。而她父亲出事时,她只有十五岁,除了病倒在床的爷爷,没有人能够陪伴她。
阮母叹了口气说,“你过去看看她吧,我下楼去买点菜。”
阮卿卿坐在床前看着窗外,有些怔忡。
何处说,“我没有落井下石的爱好,不过你这个样子还真让我不耻。”
阮卿卿苦笑了笑:“老天真是公平。如果我知道我也会有这么一天,我那时就不该嘲笑你。”
何处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来不是看你热闹的,我就想问,丁浩有跟你说过,薛嫣然她……”
阮卿卿点了点头:“嗯。其实这两天我想了挺多,这事只能算我倒霉。要不是我自已出了事,她就是想说也没的说。说到底,都是我运气背。”
何处看着阮卿卿,她的眼泪流下来,悄无生息。
阮卿卿沉默了一会说:“何处,你来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何处也不打算拐弯摸角,深吸一口气,说,“阮卿卿,你那小孩是不是萧逸的?”
阮卿卿顿了一顿,别开脸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外面的大叶蓉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一地的枯叶。
阮卿卿沉默了一会说:“那个是我骗她的。我骗她说我怀的小孩是萧逸的。”
何处很惊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卿卿舒了口气说:“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我更不喜欢她。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动不动就让我听她话,替她办事。我流产后,就被封杀了,我去求她帮帮我。她连理都不理。于是我就说,那个孩子是萧逸的,就是为了让她心里不舒坦。”
何处站在原地,很久说不出话来。这个阮卿卿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想想她也不过才十八岁,刚踏入大学没多久,说话做事全凭义气用事,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她的对手是薛嫣然。
阮卿卿低头,轻声说,“何处,萧逸已经去了美国,你就别再等他了。”
何处说:“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阮卿卿淡淡地笑了笑:“我不是还想跟你抢萧逸。我是为了你好,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全的呆在学校里,是因为你与世无争?薛嫣然早想着用各种办法除掉你,只可惜她不敢。她还不敢在曾少头上动土。所以我劝你,好好把住曾少,至少在薛嫣然打掉除掉你的念头前让他做你的盾牌。”
何处看着她,说,“谢谢你的忠告。你还是多顾虑下你自己吧。”
阮卿卿低笑一声,“我没事。除了萧逸,爱我的男人多着呢,结了婚的、没结婚的、什么样的都有。我阮卿卿不会就这么垮下的。”
何处从阮卿卿家出来,一阵冷风吹来,寒风刺骨。她劝不了阮卿卿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何处想,如果当年没有萧逸的话,面对突然的家庭变故,她也有可能会和阮卿卿一样,靠出卖年轻的身体来获得资助。可是那时她有萧逸作为目标,所以她踏实的走到现在。
这么想着,对萧逸突然远走高飞的怨忒也就没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他指引了她正确的方向,他喜欢过她。想到这里,何处释然了。
何处决定不再想萧逸的事情,也不再想阮卿卿的事。再拿曾一骞的那句话:自己的事都顾虑不完,哪有闲心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何况整个学校像被拉响警报一样,各个宿舍已经普及到人手一台应急灯。南门外可通宵的餐馆早已被各路学生占领。
何处看到大家都是临时用功,还眼泪汪汪地以为找到了同盟战友,但当她看到她们班的尖子生阿玲都捧着书站在盥洗室背单词时,何处才了解到熬夜通宵赶考不是差生的专利。最后几周只不过是个万里长征的最后百米冲刺,没有不冲的人,只有冲得快还是慢之分。
曾一骞送她的那堆卷子,何处已作了个七七八八,不会的就向付迪飞请教。
这日,何处刚从图书馆回来,刚要推宿舍门,葛荀匆匆进来,“何处,快下来,刚才我碰到班长,他让我通知你,咱们班导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班导找我?”何处眼皮开始跳,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可能又遇上麻烦了。
也难怪何处这么想,在学校将近四年,除了曾一骞给她制造的艳照门事件和学费那件事,她从来没被班导传唤过。
葛荀见何处站着不动,拉着她说道,“我陪你过你吧。”
葛荀只把何处送到教学楼下,因为她远远的看到付迪飞朝她走来,吓得她赶紧说,“何儿,姐们儿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自求多福吧。”说完,也没等何处开口,她灰溜溜地跑了。
何处内心忐忑的上了二楼,鼓足勇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只听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她便进去了。
“何处,你来啦。”班导见着何处倒是分外热情。
“老师。”何处礼貌地应了一声,只不过眼角的余光瞥到这办公室不只导员一人。
“来来来,何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咱们市警大队的,他们有些事想找你问问。”
警察?何处抬眼望去,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这不是曾一骞认识的赵局长,还有那个跟她结下梁子的小帅哥?
何处觉得这玩笑开大了,心想:警察小帅哥,咱们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正巧古溢也正看着何处,两人大眼瞪小眼,暗地里较劲,只感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直冒。
导员说着把何处带到那两人面前,“赵局长,您能亲自来,肯定是重要案件,您要问什么尽管问,咱们学校一定配合。”
“王老师别这么客气,我们就是想了解点情况。”赵局长笑了笑,转过头对着何处,“丫头,咱们在局里见过几次,你是一骞的女……侄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