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曾一骞的动作在瞬间定格了。
此时两个人全都呆住了,何处僵直着脖子,瞪大了双眼,机械式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白色毛巾,具体应该说是浴巾,又看了看不着寸缕的曾少爷,“啊”得尖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何处的行动已经快过了思考。于是她又做了一件在别人看来很牛掰,在曾一骞看来很蛋疼的事。
何处把曾一骞从沙发上给踹了下去!
只听咚得一声巨响,曾少爷赤条条地摔在了地板上,何处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紧张得手足无措,当时真是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
脸颊还在蹭蹭发烫,何处紧张地说:“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这话,何处迅速从沙发上跳到地上,飞也似地逃进了房里,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锁上了门。
直到落锁的刹那,何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她按着胸口,背靠着门瘫坐在下来,嘴里呼呼喘着粗气,心想:要亲命了!他奶奶的,她刚才差点就欲拒还迎了。
此时此刻,何处羞愧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心只想刨个地洞钻下去把自己憋死算了。可惜曾一骞这儿没地洞,于是何处只好捂住了脸。
门外响起了一连串敲门声,曾少爷又一次顽强的从何处的魔手魔脚下活了过来。
但是此时,何处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怒不可遏。听到他压低了声音喊:“何处,你给我出来!”
何处捂着脸拼命摇头,“不要,我不出去!”
曾一骞虽然不再敲门,但是还是执着道:“我不生气,你快开门。”
“你别骗我了。”何处哭丧着喊。她知道他不会生气,可他会动手。
门外终于沉默了,又过了很久,何处听到曾一骞明显没了脾气的声音,他说:“我们先不说别的行吗,我其他房间里都没放衣服,浴巾也只有这条干净的,你先把浴巾还给我,要不给我递件衣服也行。”
这时何处才赫然发现,他丫的,她捂着脸的,竟然是曾一骞的浴巾……
靠!她造的究竟是神马孽啊!何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何处鉴于自己大半夜挟持曾一骞的浴巾,并将它拿来捂脸,这样恶劣的事件的发生,她已经没脸再跟曾一骞提拍广告的事了。
于是她红着脸做骄羞状,连曾一骞赤果着身子捏她的脸,她都没敢反抗。然后趁着他穿衣服的当空,按开密码锁,逃了出去。身后,她还依稀听见曾一骞叫她的声音。
她之前怎么也想不到,曾一骞会用她的生日作密码锁,这个还是曾一翩无意中告诉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她呢。
好在时运还算不错,电梯空着,免了她等电梯的时间。何处想都不想的跳了进去,下了楼,飞也似的逃出大厅,再发挥她长跑的能力,跑出这所高档小区,直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才吁出一口气。
何处抹了把汗,妈的,与曾一骞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的。
因为已经放假,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门禁时间了。何处回到宿舍,竟然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何处以为葛荀她们还没回来,打她打电话,才知道,原来这丫头喝了酒,头脑发热,竟然跟着林小净坐着当晚的飞机灰上海找赵林去了。
而徐静静以为何处今晚不回来了,不愿意孤零零一个人睡在宿舍里,于是也干脆收拾了行李,坐着最近一班动车回天津老家了。
于是何处内伤了,她们这几个,竟然真放心把她放在曾一骞那里。何处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响了半天,灭了,然后再响,再灭。她想了想发了条短信,写道:我到学校了。
然后为了避免曾一骞又打来电话,把手机关了,把电话线掐了。也许已经习惯了与曾一骞惊心动魄的交涉,竟也安然无梦的睡了过去。
何处第二天醒来,看着窗外寒风乍起,刮起一地的落叶。寒假归去的学子急匆匆的打包回家。
没两天的工夫,整个宿舍楼基本都空了,寒假不像署假,可以以打工的名义不回家。走到空空的走廊上,学校连暖气都停供了,何处有些萧萧然。
接到曾一骞的电话时,何处正坐在电脑旁抱着暖水袋,百无聊懒的浏览着求职网页,考虑着要不要给丁浩打个电话,不管是复工恢复临时助理的工作,还是当临时平面模特,都比在曾一骞家里当保姆被他压榨好的多。
何处犹豫了一下才将电话接起,问,“曾少,你找我有事?”这话纯属是废话。
曾一骞声音懒洋洋,“的确有点事。”
何处连忙将手机拿远,扯着嗓子喊,“什么?那个,我已经在车站上了,马上就要上车了,有什么事,等我上车再给你打电话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何处吐了吐舌头,还没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一番就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却没料到门外站着的正是给她打电话的曾一骞。
何处堵在门口,讶然道,“你,你怎么来了?”
曾一骞也不管何处让不让进,侧过身钻了进去。走到她的床前,就一屁股坐下,架起两条两腿,悠然的晃着。
有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她的床还从没被男人坐过。何处气冲冲上前拉扯,“曾少爷,您当这儿是您家啊,出去!”
“躺一下,我累了。”某人顺势躺倒,似乎很舒服。他也没说谎,这两天参加了几个公司的年终尾牙酒会,灌酒不必说,还得和几个公司的员老洗桑拿,泡脚的,歌舞厅玩完又去酒吧,年纪一大把比他还能折腾。今早八点才回来。
不然他哪容得何处这么逍遥,早把这丫头给捉回去了。
何处冷眼看他,说道“我也累了!”
“那就一起躺吧。”曾一骞说着,一手还想捞人,却被何处躲过。
“曾一骞,这是女生宿舍,你马上出去,别在这儿耍流氓!”何处沉着脸,这学校放假,连楼管阿姨也不知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