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导演既没有说不同意,也没有直接敲定何处,他只是说,“我得看看你演技?”
还真要看演技啊?
何处又懵了,她又不是学表演的,哪来的演技?难不成是让她当场演一段看看?只不过拍一个广告至于嘛?
何处忐忑地看着他,问:“导演,你打算要我演……什么?”
导演略一思索,说道,“把手机拿出来,给你现在最讨厌的人打个电话。”
何处不明白他要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问:“打电话做什么?”
“电话接通后,我会在纸上写一行字,你照着我写的念就行了。”
“我能拒绝吗?”何处小心地问。
“可以。我会通知丁经理,这次广告的女主角另找人选。”说着导演收拾着材料站起来。
何处思忖着低下头,一眼看到他手指下压着一份广告合同文件,首先映入她眼睑的就是报酬,那数字决对能让她三年生活无忧。
“我打!”何处咬牙,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曾一骞的电话,他娘个ABCD的,她今天豁出去了。
反正目前来说,找不到比曾一骞更让她讨厌的人了。何处想,导演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如何随机应变。是走泼妇路线还是走高贵冷艳毒舌女的路线就要全靠自己临时发挥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没人接听。
何处心里暗暗高兴,正想对导演说,我的仇人不肯接我电话的时候,电话忽然通了。
“喂。”当曾一骞低沉且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时,吓得何处差点把手机丢到导演脸上。
“喂。”何处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酝酿的气势差点消失殆尽。赶紧用眼睛去看导演。而导演正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字。
与此同时,曾一骞问她,“何处,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何处无声的翻了个白眼。难不成给他打电话就代表她出事了?不过话说,她认识曾一骞以来,鲜少给他打电话。
“我……是有事……就是那个……这个……那个……”
何处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心里腹诽着,周大导演,麻烦你写字写快点行吗?她这儿还通着电话呢!她快要忍不住连台词都要即兴发挥了。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我现在在机场,我这就回去。”曾一骞安抚她。
何处听到他那边传来航班即将起飞的声音。因为是外语,也不知道他是在北京机场还是在外国机场。
“别!”何处赶紧阻止他,与此同时,导演那句话终于写好了,就短短四个字。
我喜欢你。
何处当时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导演是在逗着她玩呢,还是在逗她玩呢……
一边是时时刻刻都想把她压倒的色狼,一边是关系着她饭碗的大导演,夹在这两个极品中间,何处觉得自己也极品了。
“我喜欢你!”何处以最快的语速说完这句话,在导演的示意下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反应。
曾一骞久久没有出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处听到他说:“我也是。”
何处的心跳漏了半拍,脑袋里一片空白,在说了句“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之后,何处迅速摁下的结束键,睁大眼看向导演,眼神四下游走,心脏怦怦直跳,使出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定下神,很心虚地笑了一下:“导演,这样……可以吗?”“演得不错。”导演说,“这个广告的人选就是你了,时间加急,你现在可以去片场了。我以后的电影剧本可以考虑让你参演。”
何处并没有因为导演的话而欣喜若狂,相反的,她挺直着脊梁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和他告别,却又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刹那,打了鸡血似地奔向在外等候的葛荀。
“怎么了?”葛荀问。
何处焦急地说,“曾一骞那天走的时候,是说他去新加坡吧?”
“是啊。”
“那他是那天走的还是今天走的?”
“应该是两天前吧?”葛荀想了想说。
“你确定他现在在新加坡?”何处追问。
“我确定!”葛荀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那天上飞机前一分钟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得去片场了。”何处说完一颗心还在胸腔里猛烈地跳跃着,有点庆幸,又有点忐忑,同时还夹杂着莫名的失落。
来到片场何处才发现,其实拍电影和拍广告都是极其不易的。怪不得那导演对选角这么严格,因为这的确是一个高难度的广告。
策划是这样的:因为这款饮料是运动能量饮料。所以何处在喝饮料之前是一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女生,喝完后立马变成一个身强力健的女汉纸……而要显现出女汉纸的特质——就是要何处抱起一个身材高大的大男生。
也就是说,在这个广告中,男主由于腿受了伤,爬楼梯时行动不便,跟在后面的女主发现之后,喝了半瓶XX牌运动饮料,毫不犹豫地上前,把要上楼的男主,轻而易举地横抱了起来。
男主被突如其来地情况吓傻了,抗议无效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娇小柔弱的女主把自己从一楼抱上了十二楼,大气都没有喘一声。
何处真的好想赞一句牛逼的编导,竟然可以想出如此有创意的广告。如果她是观众,估计会笑疯过去,但此时此刻,何处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因为要把一个大男人抱上楼的不是能量女汉纸而是她何处啊。
可怜她只有90斤的体重,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在曾一骞那里刚长了2斤肉,恐怕马上就要报销掉了。
何处找到那个变态导演问,“十二楼那么高的楼层,为什么要爬楼梯,而不坐电梯?”
导演面不改色的说,“停电了。”
丁浩在一边给何处做思想工作,说道“何处,你别紧张,只是装装样子而已,不是真把人抱上十二楼。”
虽说思想工作做得很足,但真到了拍摄那一刻,何处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