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到曾一骞暂时不回京,身上紧绷的弦一松,说道,“不要紧的,请你吃饭很应该,你今晚有时间吗?听说这附近有一家过桥米线味道很不错,物美价廉,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小店。”
曾一骞按住电话,故意说:“你等一下,我看看。”盯着秒针等它足足转了一圈,然后点头同意。手指敲着方向盘,说:“你住哪?我去接你。”明知故问,他人和车就停在宾馆外。
何处连忙摇头,“不用了。米线馆离这很近,我直接去那等你就行。”让曾一骞来接她?除非她是嫌绯闻闹得不够。
曾一骞说,“好。”也没坚持要接她。
挂了电话,何处突然有种莫名的欢喜,心情开朗了很多,咬了口面包,抬眼看见门口的大巴车,乐滋滋的爬了上去。
车厢里异常安静,何处莫名扫了一眼表情莫测,眼神暧昧的同事们,忽然发现刚跟她通完电话的曾一骞,穿着一身运动服,正堂而皇之地坐在剧组要出发去外景地的大巴车上!
何处张着嘴,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良久才黑着脸问:“你来干嘛?”
何处怒了,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
曾一骞腿上架着台笔记本像模像样的在做事,听到何处问他,抬眼见她面露怒容。微笑着回答她,“旅游。”
旅你妹的游!
要不是顾及到车上还有其他同事,何处差点当场破口大骂,压低声音,愤慨的说,“我们是去工作,不是去玩!”
曾一骞往里面的座位挪了挪,示意何处坐下,“我知道你是去工作啊,可我郊游跟你工作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虽然曾一骞说得完全是瞎话,可何处还是被他这句话问得是哑口无言。
照理说,她演她的,他玩他的,直要他不捣乱,确实不存在什么交集。但问题是:堂堂曾大少爷旅游需要做大巴车那么寒酸吗?
以前在interplanetary拍广告时,他就整天钉在摄影棚里,监视着何处一举一动,只要肢体上稍微与男演员亲密了些,曾一骞就替导演喊“卡”。
弄得众人,人心慌慌。导演更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他就是想故伎重演。然后让所有人知道,她何处是他曾一骞的,即使她片方说分手了,别人也得靠边站。想跟他抢女人,胆儿忒肥。
何处却觉得曾一骞是在把她当成小丑,逗着玩儿。什么不远千里迢迢来看她,什么用情至深、什么温柔体贴,通通的全是他这个有钱公子哥的恶作剧。
他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来这逗闷子的,顺便吊吊她这个前女友的胃口,她还傻啦八唧的为他魂不守舍。想到这儿,何处怒从中来,把包包一甩,一屁股坐到了过道那头,丁浩的旁边。
丁浩见何处坐在自己这边,轻声笑着,“何处你坐这里——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何处抬头挺胸看他,不会连她的师兄都要倒戈,屈服在曾一骞的淫威权势之下?
好在丁浩很配合地摆手:“当然可以。有师妹相伴,求之不得。”不愧是迷倒公司众多女同胞们的丁总,这嘴甜的,何处笑得眯起眼,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往曾一骞那边扫,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然而曾一褰什么反应都没有,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晨曦透过车窗打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敲击,何处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恰在此时,曾一骞抬起头,墨色的深眸与她对望。
何处赶紧挪开眼,心还忍不住怦怦直跳,却听到曾一骞用极沉极沉的声音说道,“何处,过来。”
何处不为所动,心想,我怕你鸟啊,当着全车人的面,他还能怎么滴她。
曾一骞继续用低沉且好听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过来,这车就别开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司机很听话的停了车。
于是全车的人将目光全投向何处,羡慕嫉妒恨,纷杂凿凿。何处顿时如坐针砧,冷汗淋漓,这种注目礼,哪是她这个级别的能驾驭得了的。
于是在众多复杂目光的洗礼下,何处忍辱负重将座位移驾到曾一骞身旁。看着曾一骞得意洋洋的目光,在心里将他痛骂了百遍。什么成熟稳正的大老板,分明就是个公私不分,自私霸道的小心眼男人。
坐下后,何处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干嘛这么听曾一骞的话啊,她何处向来不是受威逼利诱的主儿,他只不过一句话,她就乖乖的到他身旁,明白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她啥时这么没骨气了?越想越恼怒,越想越生气。
温香软玉就在身旁,这几日的思念之苦终于得到缓解。曾一骞刚要把手搭向何处的腰上,何处突然转身,杏目圆瞪,压着声音,说道,“曾一骞,你已经是快三十的老男人了,就算你是任意发挥你BOSS的权力,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曾一骞还莫名其妙的没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何处就腾得站了起来,又坐到了丁浩那边。瞬间黑了脸。导至整个车厢都气压很低,那些员工们连喘气都不大声。
也许是因为曾一骞这个大BOSS在车上,又加上他现在气压相当低,其压力完全不是普通大巴能承受得起的。这一路,大巴车抛了两次锚、堵了三次车,快到山里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处塌方,又饶了十几里颠簸的山路才到目的地。彼时天都黑了,全车除了神一样存在的曾一骞,和感觉神经缺失的丁浩之外,全都又饿又累,困顿交加。
何处更惨,因为心里一直恼着曾一骞,除了早上咬了几口面包,中午一点东西都没吃。胃里空空,晕车晕得不知东南西北。一下车逮着棵树就狂吐不止,吐得眼冒金星,双耳嗡嗡作响,两腿一软,人就势倒了下去。
曾一骞眼急手快,一把抚住她的腰,有力的胳膊将她托了起来,拉入怀中。
何处无力地回望曾一骞,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抗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瘫,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子一轻,双脚离开地面,被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