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有些吃惊的看着薛嫣然,看着不知道将会是怎样情形的局面。她不相信薛嫣然会福至心灵来向自己道谦。
但是曾一骞的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绽出。他冷着声音,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地低沉说,“嫣然,关于上次那件事情,何处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何处面前,昨晚这事是怎么回事?”
薛嫣然摇了摇脑袋说,“二哥,我这次道歉,不仅仅是为上一次找人抢劫何处的事。那件事,你已经兴师问罪和责罚我了,我是为昨天晚上的那些报纸上的报道。”
曾一骞的脸瞬间变白了,他看着薛嫣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薛嫣然想了想,说,“其实昨天晚上,我那些记者是来采访我的,可是丁浩说,何处是刚出道的演员,需要增加知名度,希望我能让出十分钟,能让何处接受一下采访。虽然我知道二表哥是不可能让自己喜欢的人进入娱乐圈的,可我实在顶不住丁浩的苦苦哀求,加上我刚接了通电话,情绪不太好,就在休息室呆了会,当我的助理陪着我出去时,就看到那些记者有些骚动。我当时没有听清何处对记者们说了什么,但是,你可以问问我的助手,我当时是阻止了的。是丁浩说,不必在意,骚动越大,何处暴光于众的效果就越大。可是我看那场面根本就要压制不住了,不得不挤进去营救何处,却不料……”
然后薛嫣然看着何处,眼神幽幽的说,“何处,我知道你还记恨着我抢走了萧逸,我知道你听到了我跟萧逸的那通电话,你听到了我在逼萧逸跟我结婚。我知道你恨我。后来,记者抛出了那些刻薄的问题……你更加恼怒,所以你把花瓶掷在我头上……”
说到这里,薛嫣然吸了吸鼻子,眼泪从苍白的小脸上,蜿蜒而下,如花带雨地说,“对不起,表哥,是我食言,我不应该再次出现在你们面前,所以,再次害了何处。我是一个遭受过报应的人,我比谁都不想伤害何处,你可以问问那些医务人员,我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求那些记者不要将此事登报,我求过他们了的。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今天零晨还是登上了报纸……我有质问过他们领导,他们说我已不在其位,掌控权在丁浩手里,是丁浩同意发布的。”说到这里,她疯狂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看着曾一骞,说,“二哥,你打我吧,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已经活够了,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因为我一辈子都得不到萧逸,一辈子再也不能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二哥……”
薛嫣然这一句“我活够了,因为我一辈子得不到萧逸,一辈子再也不能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可以说字字凄婉,即便是一个男人再恨一个女人,但是看着她如此说,难免会觉得她的所有不幸,都与自己有关。难免动容。何况曾一骞还是与她从小到大至亲的表哥。
曾一骞本来燃起的熊熊怒火,也因为薛嫣然最后的这句话而渐渐熄灭。
是的,薛嫣然毕竟是他表妹。那晚她出事后,曾打电话向他求救。他因厌恶她曾经伤害过何处,连看没看直接掐了电话。却不料她竟出了事,还耽误了及时送医,导致终生不孕。出事后,薛嫣然一度患忧郁症自杀,到现在还没痊愈。所以,现在念及,曾一骞也心有愧疚。等等。
等等。
何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改变的局面,薛嫣然将有情可原的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将祸源统统推给了丁浩。还无声中把自己倒打一耙。把她何处说成因爱生恨,挑起事端,还想把她薛嫣然至于死地的恶毒女人。
明明这一些都是她刚刚声嘶力竭地对曾一骞控诉过的薛嫣然所做的事情,怎么了到了她口中,挽到自己身上变得这么凄切呢?
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推算准了,她何处一定对曾一骞控诉她?所以,她干脆出现,认下这些错误。让她的所有对曾一骞的控诉都成了微不足道。而且,在她的话中,虚中有实,真中有假,让人难辩是非。在她的轻描淡写之中,她做出这些伤害的时候,是多么不受控制,是多么被动,而她何处才是事端的最终炮制者!因为她记恨薛嫣然抢走了萧逸!还偷听了她们的电话!
还有比这个更恶毒的圈套吗?想到这里,何处顿觉有些反胃,恶心得想呕吐。
曾一骞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处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何处原来如此嫉恨薛嫣然。
难道仅仅是因为去年抢劫的那次事件?还是因为某个男人?一向在他心里心思单纯的何处,居然处心积虑地离间他们兄妹感情。所以,他的眼睛里渐渐聚满了痛楚。
胃里沸腾得难受,何处心想,她不是被气到要吐血吧,电视里的女主人公遭遇不公平的时候,都会口吐鲜血的,可为什么她想吐也吐不出来?
吐不出来,她就吐唾沫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装淑女柔弱给谁看。
所以,何处红着眼睛,几乎要从跳下床去,吐薛嫣然一脸唾沫的时候,被曾一骞生生拉住了,他说,“何处,嫣然已经认错了,就算是不原谅她,也不要再和她计较了好不好?”
何处的鲜血没吐成,唾沫也没吐成,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几乎跳墙!说,“曾一骞,你是猪啊!她错了个屁了!人看她哪有半点知错的样子,她从头到尾都在装可怜。她不值得你去可怜!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昨晚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情急之下,何处几乎语无伦次。说完,拿起一枕头摔到了薛嫣然脸上,她就轻轻地看了何处一眼,轻轻地晕在她的助理身上。
何处一看,更愤怒了,大声说道,“我何处见过被石头砸晕的,还没看过被这么软的枕头砸昏的,即便你薛大小姐是千金贵体,也不是纸糊的吧?如果你想晕得真实一点,我就再赏你一玻璃瓶子!”
曾一骞紧紧把住了何处的胳膊,痛苦的神情如刀刻一般鲜明,他说,“何处,嫣然的身体不太好,即使这事她有错处,你也没必要对她这样狠啊!何况,这事你确定是她的错吗?我倒觉得是丁浩对你心存不轨,利用你在诬陷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