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婚姻之宠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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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大结局(10)

他又露出珍爱玻璃瓶的眼神来。

何处叹了口气说道:“你饿吗?”

曾一骞摇摇头,又点点头。

何处现在倒有点觉得他们俩像是过日子的夫妻了。而且曾一骞表现得很安静很无害,让人怀疑之前的他都是他的伪装。

何处说:“这里没有天燃气,没有微波炉,电磁炉,也没有烤箱,只有一个蜂窝煤的铁炉子,你也不会用,我现在也不可能做饭给你吃。这样吧,你往外走,朝北边走大概两百米,右转有条特别小的路,你往那儿走几步后,拐进右手一个小胡同里,那里有个特别迷你的小杂货铺。买的时候注意看保质日期,当心别买山寨品牌的饮料。”其实何处也不知这个小杂货铺到底还在不在。

曾一骞这辈子恐怕只被何处一个人支使跑腿过,他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迟疑,他从来不知道去地理位置这么复杂的杂货铺买东西是个什么概念,不过他还是很快迈出了脚步。

曾一骞是有气场的,他一迈脚,门口很快让出一条道来。曾一骞低着头,往左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知道自己搞错方向了,又掉了个头继续风姿绰然地走下去了。

等第二轮的演奏都结束了,曾一骞还没有回来。何处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不禁有些着急。何处倒不担心有人劫财劫色,这里的民风还不至于这么堕落,何处是担心曾一骞别不小心掉进沟里湖里去了。她可不想刚当上新娘就变成了寡妇,肚子里孩子变成了遗腹子。

曾一骞终于回来了。他拎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在人群里钻进来时,何处忽然有些想笑。他难得狼狈的表情,仿佛是经历过一段惊险的旅程。

曾一骞看到何处稍微安心了点,然后打开塑料袋,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牌食品。何处想他大概是把那北朝鲜一般的杂货铺里售出的所有东西都各来了一样。所有食品都被他一一摆在她面前让何处挑。

何处拿了个桃酥后,问他,“怎么去那么久?迷路了吧?”

曾一骞轻轻地说了声:“嗯,太黑了。”

何处说,“怎么绕回来的?没一路向北走回到北京啊?”

曾一骞说:“有你这指南针呢。”

桃酥卡住了喉咙,何处拼命地咳起来。曾一骞连忙打开一瓶水凑到她嘴里。何处喝了几口后,才稍稍恢复平静。

曾一骞说:“就知道你听不了这种话。实话跟你讲吧,是你们这里的一条土狗一直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朝着这里的演奏声越走越快,不知不觉就到你家门口了。满意了吧?”

何处联想起刚才曾一骞的狼狈样子,确实觉得非常满意。

等道士班子全都走完,门口那群看戏的也跟着散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何处和曾一骞,以及她爷爷的遗体。

何处问曾一骞:“你怕吗?”

曾一骞说:“不会。”

何处浅浅地笑了笑,指了指楼上:“你要困,先去楼上睡吧。那里有我房间。我得在这里守夜。”

曾一骞又用看玻璃瓶的眼神看何处,“那怎么行,你现在这身体,怎么能熬夜呢?我是爷爷的孙女婿,要守夜也是我守夜。”

何处摇摇头说:“我首先是我爷爷的孙女,其次才是我孩子的妈妈。你这个孙女婿都守了,我这个亲孙女哪有睡觉的道理。”

曾一骞明白了何处的意思,听到她后面那句话,甚是高兴,说道:“老婆,我们聊聊天吧。”

何处听听一口一个老婆,甚是别扭,不过倒也没说什么,看着他说道,“有什么好聊的?”

“比如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曾一骞就晾在一边了,脸上有些委屈的神色。何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洁癖的他为了自己,今天没洗澡还被土狗追,真是名副其实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何处忽然想到一件事,跟他说:“你等等我,我进屋拿个东西。”然后何处就进屋,翻了翻她爷爷房间,从里面拿出几打厚厚的相册,又跑了出来。

他们俩就围坐在乌黑的灯泡底下,一页页地翻开相册薄。里面有何处父母的黑白结婚照。有他爸当兵的照片,有她妈妈唱歌的照片,但大多数都是有关于何处的照片。何处从小到大的照片他爷爷都保存得很好。何处百天的黑白照被放大到七寸,气势庞大地单独占据了一页。

何处指着照片讲:“这是我刚出生100天的时候照的。”

曾一骞摸着照片上的婴儿脸,眼里透出一种不可置信的光:“你说我们孩子出生了,也是长这样的吗?”

何处一听,盖上相册本子,说:“你再讲,我就不跟你分享了啊。”

曾一骞连忙说:“行行行,我不提就是了。”

何处听到他的保证后,再打开相册本,一页一页慢慢往下翻。何处指着一张她踩着小木马的照片说:“这张是我三岁的照片,你知道吗?这个木马是我爷爷亲手做的。他把我们家木床的边料收集起来,给我做的这匹能晃悠的木马,怎么样?我爷爷厉害吧?”

曾一骞点点头,说:“嗯,笑得挺甜的。原来那时就有酒窝了。”

何处又指着一张照片说:“这个是我和奶奶在田边拍的。我那时有五岁了吧。不过我奶奶说我那时特爱哭,脸上都长了鸡胗皮。丑爆了哈?还戴单边的袖套,另一只可能被我弄丢了。呵呵。”

曾一骞说:“还行,没现在丑。”

何处白了一眼说:“对了,这张是我得全省小学组书法冠军的照片。应该是六年级了吧。我身上穿的是马海毛毛衣。当年特流行的那种。回来之后我爸奖了我一架刚琴。你知道那时候一家钢琴对于我来说,就跟兰博基尼对于你,不,对于普通市民一样奢侈。我每天坐在钢琴边上乱弹,后来我爸给我报了个钢琴班,我学会第一首曲子,还特地请同学来我家做客。可惜,我爸去世后,这钢琴被没收了。”

就这么一张张地往下翻,照片里的何处越长越大,和现在的她越来越近;而她的爷爷却慢慢从壮年再走向了饱经风霜的老年。何处想,终于在昨天早晨,时光终止了在他身上的变迁。从此以后,照片里出现的将是她一个人了,永远将是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