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他们家那位杰出青年曾大哥比他入眼得多。她非要着了魔一样黏糊着他不放,搞得家里人全部把她当作未来的小儿媳妇。
曾一骞也一直发挥着绅士风度,对这个内定的老婆礼数周到,爱意却不足。
他虽然是浪漫中人,却对爱情没什么憧憬。夫妻、男女对他而言不过是伴侣关系,唯一的区别是床上还是床下。迟迟不入苏云凉温柔的陷阱更不是因为还没找到真爱,而是还没玩够。
而对他的若即若离,苏云凉即不怒也不恼,象是胜券在握一般,知道他无论怎么流恋花丛也得迟早归航驶进她的港湾。
终于她出国了,并扬言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曾一骞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这是在Saygoodbye。灭了所有人的心思,也让他舒了口气。
没想到他一只脚刚踏上美国的国土,苏云凉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拉他又是逛街,又是PATTY,要不是看在世交的面子上,他早就怒火走人了。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曾一骞脑中滑过阳光下那一侧俏丽的身影。一个月没见,倒还真有些想念。
当然,曾一骞并没有放弃何处,只是打算先将这事冷一冷,过段时间再说。俩人关系闹的这么僵,何处对他印象很不好,而自己也弄的心浮气躁,灰头土脸的,所以先沉淀沉淀。步步紧逼既然不是办法,那么就放长线钓大鱼。不过何处这条美人鱼还真是不容易上钩,得有点耐心。
前段时间急功近切,大失水准。终于认识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怪自己在她身上用错了方法。于是他改变策略,暂时以静制动,先蛰伏不出,静等时机。
何处整晚无眠,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往医院跑。
葛荀一把抓住她,问,“你知道萧逸住哪家医院吗?”
何处愣住。她不知道。颓废的坐回床上,双手捂脸,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家了。
葛荀看着她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何处出的状况太多了,让人实在替她担心。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葛荀接起。
放下电话,葛荀疑惑的对何处说道,“萧逸在301干部医院?”
瞬间,何处就蹦起来,拉着葛荀就往医院跑。
何处推开门,看见萧逸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背对着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左眼青紫,肿得老高,几乎和鼻梁一样高。
何处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她竟不知道他伤成这样,她走过去俯下身,从后面抱住了萧逸。
萧逸身子一僵,然后他轻轻地说:“是安安吗?”
何处把头埋在他的肩上,眼泪已经把他的衣服浸湿,可她还是停下来。只不过半个多月没见面,他的脸已瘦了一圈,抹着都有些膈手。
何处紧紧握着他的手,难受心疼得直掉眼泪。低低的垂下头来,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伤处,“很疼,是不是?”
萧逸摇摇头,用力扯出一个笑容给她看,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已经变型的小盒子,缓缓的打开,一根编织精细的红绳上系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锁。
何处愣愣看着萧逸,嗓子里窜起一股浓浓的酸涩,一直抵达眼睛。她十五岁生日父亲曾送给她一只刻了名字的玉锁,却不小心被她遗失掉,哭了好久。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跟你那块相似的……昨天是你生日,我请假连夜赶回来……想给你惊喜的。她们说你又去打工了……所以我去天上人间找你。”萧逸看着她,声音嘶哑,一席话,说的断断续续,异常艰难。将玉锁轻轻的戴在她的脖子上,说,“安安又长大一岁了。生日快乐。”
何处抱着萧逸哭得泣不成声。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赌气,我不应该再去天上人间打工。你原谅我。我只有在你面前,还有一些可笑的自尊心。我不知道我的自尊心把你害成了这样。对不起。”
何处语无伦次,声泪俱下。
萧逸眼角滑落一滴泪,说道:“我以前走到哪里,你都会到哪里。你不在我身边,我很不习惯。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你对我说话的语气特别的疏离。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
何处哭得说不出话,萧逸替她一遍遍擦着眼泪,擅长弹钢琴的细长手指滑过她的脸,他说:“我们都有一些可笑的自尊心。我那天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还说不用我管教你,我生气得脑子都糊涂了,什么话都倒了出去。可我一回去就后悔了。我们都有对不起对方的地方,所以我们扯平了。”
何处点点头,像是个得到救赎的罪犯。
萧逸又摸着她的头发,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只相信彼此。不管疾病、生死、贫富,我们都不会分开。”
何处又点点头,他说的话是如此动人,她已经沉迷于其中了。
萧逸的眼睛终于笑成弯弯的,即使扯动伤口他也不在乎,他坐起来,然后他慢慢靠近她的嘴唇,何处慢慢回应,身体却还因为哭得过猛而一抽一抽。
何处的嘴里都是鼻水泪水,萧逸却毫不在意。他不嫌弃,何处自己更不嫌弃,她们俩像是完成结婚誓词之后的深吻一样神圣庄重。
葛荀一直站在门口看她俩上演生离死别,这功夫识相的躲了出去,却有个不识相的走了进来。
“安安姐来了?”阮卿卿拎着早餐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何处和萧逸两人和衣躺在病床上,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阮卿卿不亏是学表演的,神色一凛很快恢复笑意。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安安姐你看你这是何苦呢?你在那里工作并不比接受我们的钱来得有尊严。你看,竟牵连了萧哥哥。”
“哎!你这话说得有问题!何处不接受萧逸的钱是因她有骨气,有志气自己养活自己,不做不劳而获的事。不像某人,仗着家里的那点权势,依着别人的男朋友恃宠而娇。”葛荀不知又从哪些冒出来,适时的替何处打道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