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的目光更冷了。
他示意阮卿卿去病房看看何处。阮卿卿不情不愿的离开后,特级病房长长的走廊里顿时只剩两个男人遥遥望着。
“劳烦曾总连院长都请了出来,我替何处谢谢你。”
曾一骞笑了笑,说,“不麻烦,我应该做的。”
“今晚已经很晚了,不好意思再麻烦曾总在这陪着了。等何处上完石膏,我会带她回去。”言外的驱赶之意很是明显。
曾一骞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怎么?要出院?医生说还是住在这里观察些日子比较好。”
“我在这家医院里实习了近一年,虽然手艺不比的你的御医手艺精湛,好歹也是专业。所以曾大哥不必多做担心。”
曾一骞眉一挑,倒是没想到萧逸在这家医院实习。即然他在这里工作肯定也知道,他曾一骞在这家医院的身份是什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胆量不小。
不过当着萧逸冷电一般的目光,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温和的说:“哪里。我看何处手伤得不轻,多几个医生看着,妥当一点。”
明火执仗的打太极,曾一骞最拿手。好像根本没听懂萧逸的话一般。
萧逸冷笑,“那我还是问问何处的意见吧。”说完,连和他继续应酬也懒得,把他当空气晾在那里,推门进了病房。
留下曾一骞在他身后饶有兴致打量着他气极疾步的背影。小伙子还太年轻了。
何处吊着手从病房里出来,曾一骞乐了,也不管是否当着萧逸的面,就说道,“小丫头成了三等残废,只能跟着我混了。别人都不要你了。”
何处考虑着如果用打着石膏的手指戳烂他那张讨厌的嘴,自己的手指会不会还要反工重修。
萧逸铁青着脸对曾一骞说:“何处是我的女朋友,她怎样我都不嫌弃。不劳曾总费心。倒是,曾总怎么还有闲情在这里冷嘲热讽?你应该很忙的吧。”
虽然何处觉得萧逸说的话真是字字珠玑,但是考虑到在场的还有别人,万一萧逸和曾一骞因为她闹起来,岂不让等着看戏的人看了好戏。
只好扬了扬粘着石膏粉的手说道,“曾总,你忙你的去吧,不然我把石膏粉蹭你衣服上。你衣服什么牌子的,看这料子这做工,应该价值不菲吧。”
曾一骞不介意地说:“你尽管蹭,千金难买妃子笑,只要你高兴就好。”
这时何处再也没法继续维护和善了,只好付诸武力,狠狠在曾一骞裤腿上印上了她的鞋印,然后拉着萧逸狂奔到付迪飞的车上。
从医院回来后,葛荀挫败地躺在床上。过了会儿,她恹恹地起来,跟何处说道:“何儿,对不起啊,把你拉出去,还让你受伤了。”
“干嘛这么客气?”何处说道,“又不是你踩伤我的。”
“对,就是那个贱娘们!你瞧她那****,勾引萧公子还不够,还想着****曾少,没脸没皮的,想靠上床借位。呸!”一说起阮卿卿,葛荀比何处还要恨。
何处笑道:“一个学表演的,总是得找机会让自己露露脸呢,即使不红,也能赚个大众脸。依我看,她配曾一骞也挺好。”
葛荀咋舌,“何处,你比我还毒。话里藏刀。”
何处停了停,半晌没说话。待葛葛快要睡着时,听到她说,“荀子,你说萧逸会不会误会啊?”
葛荀眼里迸发出愤怒,一咕噜爬起来,嚷道,“他误会个毛啊!要误会,也是你误会他!孤男寡女的在电影院看电影,想想都不纯。也就是你,一看到你家萧公子就蔫儿了。如果是我,肯定一掌劈了这对……”葛荀本想说奸夫****或是狗男女,又怕何处不高兴她抵毁萧公子,改口道,“劈了他俩!”然后华丽的转身——投向曾少的怀抱。
何处听到葛荀前面的话很有气势,最后那句让她直接歇了菜。
葛荀说完,又思索了一阵,说,“这个曾一骞,我觉得比萧逸男人多了,我看他挺好,要不你从了他吧。”
何处白了她一眼,说道,“从什么啊?你是没见着主动跑到他家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我美艳多了。”她就是找虐也不会找他。葛荀说,“你怎么知道?”何处说,“我意外住院那次,住在他家一晚,亲眼目睹。看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样,估计跟他发展的程度不简单。”葛荀说,“这年头,哪怕是发展到床上的程度,你都还是有希望的。”在何处一个枕头扔过去之后她便再无声响。
没过多久萧逸的电话就来了,何处接通后换了一副镇定的嗓音说:“喂?”
“你的手还痛吗?”
“不痛了。你到学校了吗?”何处问。
萧逸嗯了声,说,“你受伤的手指不要碰水,也不要提重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
然后两人都沉默。忽然萧逸说,“今天的电影是卿卿的课业,她找不到人一起看,只好拉着我。”
这是在向她解释吗?何处捂着被子,声音闷闷的,“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啊?”
“免得有人误会。今晚睡不着。”他在那头低低的笑。
何处不说话,心儿却像是春风初拂大地,胸口鼻端充盈着草木复苏的清冽气息。
“何处?”她许久无声,萧逸叫她名字。
“恩,”何处甜又内敛的答应了声。忽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改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哦……”何处掐着手指,“萧逸,你不要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小心俘虏了一大片芳心你还不自知,到时候你收拾不了一树桃花。”
“万朵桃花我也只采那一朵。”
在月光下,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说出一些像生生世世、缠缠绵绵、永不分离之类的浪漫的词来,任何人都会动容,尤其是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听着萧逸这句煽情的话,何处的心甚是甜蜜,只是这甜蜜没维持多久,就听到阮卿卿的声音,远远的、柔柔的:“萧逸!你还没打完吗,我自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