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到真时,只盼两心知
对镜揽妆,花弄影的手停了下来。
茫然地注视着混乱的易容,她到底该把自己易容成谁?第一次对自己的易容产生了厌倦,谁会在乎她是谁?
终于弃了所有的装束,回归了自己的本来面貌。瞪着铜镜中那双带泪的眼睛,忽然悲从中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从此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她又失去了一切,变成了孤魂野鬼了!
为什么在那一次灾难中,唯有她苟活下来?
娘亲让她将毒经发扬光大,可是她,真的好累啊!她也想躺下来,她也会厌倦一切的啊!
有敲门声响起。
花弄影继续大哭。
门开了。
花弄影依然大哭。
“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事?”
花弄影抬头,擦干了眼泪,站直了身体。行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她孑然一身,完成爹爹的遗愿,再也不去想些不该想的事情了,也再也不会这样痛快淋漓地哭泣了。
“姑娘!”
惊讶地转过头,花弄影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朱纶。
“什么事?”很不愉快被人打搅,花弄影的口气也相当不郁。
“哦,在下听到姑娘房内有悲声,怕姑娘有事,故前来探视。”朱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现在你看见了,我没事。你可以离开了。”花弄影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姑娘!”朱纶不以为忤,“在下很抱歉打搅了姑娘,不过,若是姑娘有事,但讲无妨。”
“我没事!”花弄影爆发,“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我已经告诉你没事了,你还多事!”为什么要考验她的耐心?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姑娘。”朱纶递过来一块手帕。
花弄影不接,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脸,这见鬼的眼泪,干什么老是会跑出来?
“姑娘有什么伤心事,不妨尽情地哭出来。”朱纶温柔地安慰着。
“我想哭就哭,想笑便笑,管你什么事啊?”花弄影继续擦着眼泪,衣服湿了一角。看了看朱纶手中的手帕,忍不住夺了过来,猛擦眼泪。
“是不管我事。只是在下想到我妹妹每次伤心,也会这样大哭一阵。她说,能够哭出来,心情就好了一半。”可能是想起妹妹的缘故吧,总觉得眼前眼前这位姑娘,感觉很亲近。
“你妹妹?”
“是啊!她也正好碰上了伤心事,哭了一阵后,又乐观地去面对了。”
“面对?”
“嗯,她去找她的未婚夫了。”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偏偏就是忍不住要倾诉一下,这种感觉既微妙又奇怪。朱纶忍不住暗笑自己。
“你怎么不去?”
“我比较小气,那个家伙当面不认我们,却又让我们去他家。我不认同那样的妹夫。”朱纶又笑了,在生人面前坦言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惭,反而很轻松。
“你干嘛不认同?”花弄影的口气又冲了起来,“只是表面的几句话,你就胡乱断定喜不喜欢,不是太武断了吗?”
“姑娘说得是。”朱纶又笑了,真是奇怪,他对于生人,从来都抱有防人之心,可是,这一次却例外了。
“我说得一点都不是!”花弄影赌气,“我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舍不得才是真的,恨不得朱槿立刻消失才是真的。
朱纶但笑无语,这样率性的姑娘,独自行走江湖,未免太危险。
“你又笑什么?”花弄影摇了摇头,“我又管什么?走了。”她背起了包袱,走出了房门。
身后十步左右,朱纶不疾不徐地跟随着她。
“你干什么?”花弄影止步。
“姑娘这样单身上路,太危险了。”
“你想保护我。”
“在下不才。”
“你不怕你妹妹有危险。”这个人怎么这么说不通?
“她既然到了邢家,应该无恙。”
心,又刺痛起来,也许,邢云已经在筹备和朱槿的婚事了呢!
“你真的要保护我?”花弄影的神色很奇异。
“是!”朱纶正想继续说话,眼前忽然模糊起来,身体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缓缓地倒在地上,顿时没有了知觉。
“你这样子,怎么保护我?”花弄影自言自语,想了想,将解药塞入他的口中,才疾步离开。
该是办理正事的时候了!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邢天给予她的恩情,她已经回报了。
接下来,就是那个害她欠了邢天情的家伙了!
大漠沙如雪,无风,一缕孤烟,笔直地伸向碧空。
花弄影独自坐在火堆旁边,出神地望着手中的烤鸡。那只鸡,还是她出关之前预先备下的,吃完了这一次,以后,就真的只能咀嚼干粮了。
这些,曾经就是她的生活,可是,如今,也变得难以忍受。
忍不住自嘲,人是经不得宠溺的,一旦习惯了锦衣玉食,再回到从前何其困难!想起邢云失去一切时的表现,想起他初入茅草屋时的难以忍受,笑意就在唇角蔓延开来。邢云,应该是适应得相当不错的了。变卖邢家的银两,她毫无愧色地收归己用,全部奉献给了那一年被水灾波及的难民。也是替邢家积德了吧!
不远处,有喧哗声传来。
花弄影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是想不到的,邢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了一切,更想不到,他的武学天赋会如此之高,居然能够博得老头子的喜好。唔,赚钱的本事也不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一个好丈夫吧!
心情黯然而沉重,朱槿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子啊!
“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吗?”有个陌生的声音震得她的耳朵嗡嗡嗡。
花弄影皱起了眉头,还是随着思绪的飞扬任意徜徉。
“小姑娘,大爷我来陪陪你吧!”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手伸向她的肩膀。
“你……你……”身边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和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响声。不一会儿,她的身边重新恢复了宁静。
沙漠是个孤单的所在!
手里的烤鸡已经飘起了香气,花弄影草草地咬了几口,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这个被污染了的地方。
她的身后,是三个彪形大汉,蜷缩在火堆旁边,昏迷不醒。
花弄影扬了扬眉毛,她的火堆,可不仅仅是用来烤鸡的!
站在乱石嶙峋堆,花弄影盯着十米远的石屋,当日她就是在这里差点送了性命。她凝神片刻,忽然自腰际的锦囊中掏出一支短笛,放在嘴边,呜呜地吹了起来,响声凄绝,不堪入耳。
不一会儿,石屋内掠出了一道人影,站在她对面,冲着她上下打量,忽然桀桀怪笑道:“你竟然没死?”
花弄影放下短笛,嘴角一撇:“米粒之珠而已!哈比斯,你受死吧!”
哈比斯又是一阵狂笑:“小娃娃,口气不小。”
“哈比斯,你自称是中原通,却连我们中原的古话都不知道。”
“什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哦,我倒要看看怎么一个刮目相看!”
“哈比斯,你还没有感觉到么?”花弄影将短笛放入锦囊。
“什么?”哈比斯脸色大变,捂住了胸口,“你……”
“哈比斯,这次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若是你亦能侥幸活下来,我欢迎你来报仇!”花弄影转身。
“爸爸!”石屋里忽然跑出了一个男孩,“爸爸,你怎么样?”
“利迪,快进去。”哈比斯怒吼。
“我不进去。爸爸,你怎样了?”利迪望了望父亲惨绿的脸色,忽然冲着花弄影跪下了,“姐姐,你放过我爸爸。我只有一个爸爸,我不想失去他。”
花弄影止步,他还有一个爸爸,她却什么都没有了。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平。
“姐姐!”利迪抓住了花弄影的衣角,“姐姐你救救我爸爸。”
“利迪,不要求她。输了就是输了。”
“姐姐!”利迪哭得眼泪鼻涕齐流。
花弄影叹气,是,这世道的确不公平,但是,她却只要举手之劳,就可以决定这个孩子幸福与否。伸出手来,掌心里放着一颗碧色药丸。
利迪欣喜地接过,用力拉住了花弄影的手:“谢谢姐姐!”一转身奔回父亲身边,给父亲吃下药丸。
花弄影摇了摇头,她终究是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举步,身体忽然僵硬无法动弹。
“哈哈!”哈比斯狂笑起来,“这次,看你还有没有上次的运气!利迪,去把她身上的毒经、药草统统拿来。”那一次,花弄影运气;这一次,看谁再来拯救她?
“哦!”利迪清脆地应了一声,跑回她身边,“姐姐,我不客气喽!”
花弄影叹气,她真是活够了,居然会如此大意地让这个孩子触碰她的身体。她活该中毒,活见鬼在这个鸟不生蛋的蛮荒之地。
“花弄影,本来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应该放你一马。但是,你坏了我们国师的大事,又让我们的王上冤死在你们中原。国恨家仇,不得不报。要恨,你就恨你自己吧!”哈比斯携了利迪的手,大笑离去。他终于得到梦想中的毒经了。
是的,她只恨她自己。死亡渐渐逼近,竟然没有什么恐惧。花弄影平静地望着天边的太阳,渐渐地滑落。意识逐渐涣散。
“师姐!”
是谁在叫她?
“师姐!”
花弄影皱眉,是谁这么缺德,连睡觉都不能让她安心?
“师姐!”
花弄影终于睁开眼睛,邢云惊喜的表情映入眼帘。
“你……”
“师姐,你醒了。”太棒了,那药真的有用。
“大侠,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吧!”哈比斯和利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从此彻底死了在中原立足的心了。这样一个绝美的年轻人,居然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们,现在终于相信国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高手面前施毒,只会毒害了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真的很庆幸,没有一上去就用最厉害的剧毒,不然,他可以支撑,儿子就要毙命了。
邢云掌风扫过:“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是是!”哈比斯慌忙给儿子服下解药,抱起儿子就疾奔而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弄影移开了目光,一见到邢云,那些让她血流加快的画面就会自动涌入脑海,她就无法保持心里的平静。只好眼观鼻鼻观心。
“这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邢云沉下了脸。
花弄影陡然起身,她真是受够了,老是用守孝来要挟她,她不干了。
“邢云,我警告你,长嫂如母,你没有资格指挥我的行踪。”他算什么呀?论辈分,他那个弟弟和师弟的身份都比她低,凭什么他可以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守孝,守孝!她就不守了怎么着?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什么?”什么不是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嫂嫂了。”邢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格外熠熠生辉。
“那好极了!”花弄影眯眼,她被邢家休了吗?好啊,她求之不得呢!从此以后,她和邢家彻底划清界限,省得心烦!从此以后,花弄影是花弄影,邢云是邢云,她们两不相干,就算是面对面也不认识!她站起身来,邢云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本姑娘不和陌生人待在一间屋子。”鸠占鹊巢,他邢云可以霸占着哈比斯的屋子,并不代表,她花弄影也愿意一块儿待着!伸手推了推邢云的胸膛,邢云纹丝不动。“你信不信我给你下毒?”火起来,她干脆毒死了他,也省得留下来老是祸害她!
“没有用了。”邢云摇头。
“什么?”花弄影瞪眼,敢藐视她的拿手好戏?
“不然你可以像上次那样试一试?”
像上次那样?脸蛋顿时火烧火燎。他想得美,她根本不必用那一招,也照样……
可是为什么他一脸云淡风轻,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反而是自己的手指开始产生了麻痹。花弄影骇然,慌忙掏出解药服下。有鬼了!
“你……”怎么办到的?他是怎么办到的?难道武功好的人,会连毒都不怕了?娘亲不是说,武功再高的人,只要碰上了施毒高手,一样没辙。为什么在邢云这里不灵验了?那她学了下毒还有什么用?
“我说过了,没有用。”邢云依然笑得妖媚。只有一次就够了,一次已经让他受够了找不到花弄影的惊慌和无奈。以后不会了。
“那是我手下留情。”花弄影继续推着邢云,“你走开。”
邢云不动如山。
花弄影叉腰:“喂,姓邢的,男子汉说话不要像放屁!”气得她口不择言,脏话都跑出来了,都是他害的。“你既然都不认我是嫂嫂了,那就好狗不挡道!”
邢云忽然俯身,吻住了花弄影的嘴唇。
“姓邢的,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唔……你别太……唔……我真的火大……唔”
彻底无语,因为那个吻真的好缠绵啊!
这小子打小就风流成性,果然不是白练的。
总算嘴唇获得了解放,花弄影却再也没有力气咆哮,伏在邢云的肩膀上喘了口气,才抬头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妻子!”邢云轻轻地温柔地吐出了两个字。
花弄影张大了嘴巴,好久,才找回了失踪的声音:“你说什么?”他是发烧了,还是中毒了?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妻子!”邢云连不变色心不跳,只是眉梢眼角,幸福洋溢,“那天你既然上了我的床,就要对我负责。”
对他负责?他在说鬼话还是说胡话?花弄影差点又破口大骂,却终于在对上了邢云那双暧昧的桃花眼后明智地降低了音量:“我对你负责?根本是你自己……好不好?”
“是我抱着你睡上我的床,没错!”邢云一脸坦然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讨论什么天气情况。
花弄影暗暗诅咒了一声,这家伙,真的超不要脸的呢!现在终于卸下了伪装,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也是我主动地占有了你,没错!”依然是一脸的真诚和坦率,却教花弄影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这,这,这家伙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可是,你都没有拒绝呀!”
轰——
花弄影确定自己的脸一定着火了。
她没有拒绝,是是是,他说对了,她当时的确很……那个……享受!直到疼痛骤然降临。如果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她一定一开始就坚决拒绝!可是,谁也没有未卜先知之明啊!呜呼,现在成为被他指责的借口了吗?
实在不甘心啊!
“那你的妻子一定很多了?”花弄影口气酸溜溜的。这家伙在这方面早就身经百战了吧!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和她谈负责不负责!
“只有你一个!”邢云的脸色很郑重。
“姓邢的,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风流成性,在小镇上已经不是秘密了。”以为她没有去调查过吗?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去的是什么地方了?”邢云还是一脸的无害,“那里的姑娘,做的就是这个生意,早就失去了清白,我如何拿她们当妻子?”
“可是,我是你嫂嫂,我也失去了清白。”花弄影认真地说道,“我和你哥哥洞房过了。”这样他应该会放弃了吧,不然她真的很难堪呢!嫁过了哥哥,嫁弟弟!
邢云无语,老天,亏他还一直把花弄影当成师姐当成嫂嫂呢,一个女孩子,竟然连洞房的意义都不知道。哥哥大概是太疼惜她了吧,或者,那时候哥哥的身体……尽管知道不道德,但是真的好窃喜。不过,就算花弄影果然洞房,他依然会有别的说辞。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花弄影必须是他的妻子就对了。
“所以,你不用负责!”花弄影大度地挥了挥手,“你可以不当我是你嫂嫂,但是你得承认,我还是你师姐。师姐的话,你敢不听?”
“不敢!”
“算你聪明,现在,给我让开,师姐我要……唔!”搞什么?还敢这样轻薄她?
“我说过了,是你要对我负责!”邢云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我……我……我负什么责?”花弄影脸红心跳。
“上次你欠了我一次。”邢云的声音暗哑得勾魂摄魄。
花弄影更加耳热心跳:“什……什……么啊?”
“你明明已经勾起了我的欲望,却又让我不能释放,还让我在那样的状态下昏迷。”若不是他身负绝世武功,真的会从此不能人道也说不定。结果虽然再次因祸得福,从此他可以百毒不侵,但,该算的账他不会忘记。
“那……那……那又……怎……怎么样?”花弄影勉强地说完了问句,一张脸烫得惊人,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
“不怎么样?我们完成上次的就行了。”邢云慵懒的眼神,像极了妖孽!
“不行!”花弄影大声抗议,“你饶了我吧!上次你惩罚我还不够?我已经受伤了,你还想让我再伤一次?”她已经发誓过了,从此再也不愿接受那样的伤害,这个邢云,真的想她死啊!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试图挣脱邢云的控制。
但是,情况似乎更加不堪了,她几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邢云身体的变化。
“不行!”花弄影乞求地望着邢云,“我是你师姐,我命令你……”
“这次不会了。”邢云魅惑地展唇,“师姐,师弟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游戏的!”覆盖了花弄影柔嫩的唇瓣,邢云带着她倒向石床。
顷刻间,石屋里弥漫着满满的****,和销魂的呻吟。
“师姐,我没有骗你吧?”指尖缠绕着花弄影的发丝,邢云轻轻地覆盖在花弄影身上,无限风情尽堆眼底。
“唔!”花弄影呢哝了一声,粉脸依然形如灿烂的朝霞,但是,好奇心同样不让羞怯,“怎么会这样?上次你是不是故意整我?”肯定是为了报那两记耳光之仇,他才会故意让她痛得那么难受,谴责地鄙视着邢云,这家伙就是这么恶行恶相!
那眼光让邢云再也无法忍耐,埋首在花弄影的胸前,笑得身体一起一伏。
“你笑什么?需要得意成这样吗?你这个小气鬼,不就是两记耳光吗?有必要记到今天?”花弄影戳了戳他的肩膀,唔,弹性十足的样子,好舒服呀!继续戳了戳,再用力戳了戳……
“师姐,你在勾引我?”邢云依然低着头,嘴里含糊地问着。
“我勾引……喂,你干什么?”又不是小孩子要吃奶?这家伙怎么事事出人意料?不会又想出了什么恶整她的方法吧?花弄影警惕地支起身子,盯着邢云,“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想害我……嗯……”怎么回事,身体一阵阵地麻痒,呀,她也好想……“邢云!”媚眼如丝、娇声喘息,“我……我……我好难受!”
“我知道!”含着浓浓的笑意,邢云继续在她胸前干着婴儿才会干的事情。
他知道?她就知道他又在害她了!呜,讨厌啦!
“我不干啦!你老是欺负人家?”怎么在这种事上,她这个长嫂如母处处吃瘪呢?她这个师姐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呐!
可是邢云也在沉重地喘息,他好像比她还要痛苦呢!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嘛回事嘛!明明痛苦得要命,怎么心里还是麻痒痒地很想要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