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世界最具影响性的文坛巨匠(4)
15731500000005

第5章 毕加索(5)

他热爱中国的绘画,中国的水墨画是他景慕已久的艺术形式。有一段时期,他曾潜心研究了中国绘画大师齐白石的作品,那雅俗兼具、文情并生的画作,那“功夫深处渐天然”的境界,常常令毕加索这位现代艺术大师惊叹不已。

这位70余岁的老人,开始拿起中国的毛笔,铺展开中国的宣纸,认认真真地琢磨和临摹着那些淡雅别致的中国水墨画了。他认认真真地琢磨着、仔仔细细地描绘着,不知不觉之中,他所仿绘的中国水墨画竟然积累了200余幅。

毕加索钟爱那种以线条为主要造型手段的艺术形式,他知道,线,是东方艺术的根子。中国的水墨画,自始至终贯彻的就是这根神奇的线,而自己的“立体主义”作品,不也渗透着线的魅力吗?

他渴望到中国去,渴望有机会与中国的绘画大师促膝交谈。正在这时,中国画界的另一位大师——张大千先生叩门求访了。

1956年5月,应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馆长乔治·萨勒的邀请,著名中国画家张大千携夫人徐雯波来到“人间的艺术天堂”——巴黎。

5月31日至7月15日,张大千在巴黎举办了两个画展,其一是东方博物馆的“敦煌画展”,另一个是设在卢浮宫的“张大千近作展”。与此同时在卢浮宫开展的是“马蒂斯遗作展”,这是乔治·萨勒特意安排的,他想让东、西方艺术的杰出代表作,在卢浮宫这个艺术的殿堂来一次正面的“交锋”。

张大千的画展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与耶华利的想法不谋而合的是,张大千此次来到巴黎,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会一会西方艺术大师毕加索。他把这个愿望看得比画展还要重要,并请旅法画家赵无极和潘玉良帮忙引荐。

赵、潘二人在法国居住多年,但从未和毕加索打过交道,对毕加索的脾气也是早有耳闻。

张大千转而向乔治·萨勒求助,但是萨勒也表示爱莫能助。张大千让翻译直接拨通了毕加索的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毕加索的女秘书雅克琳。当她听说来自中国的客人张大千要拜访毕加索时,想起了毕加索平时对中国艺术的爱好和推崇,于是一反“来者皆拒”的作风,留下了张大千旅馆的电话号码。

两个小时后,雅克琳打通了旅馆的电话:“朋天,毕加索将参加邻近的瓦洛利镇陶器展览会开幕典礼,会场上见。”张大千顿时喜上眉梢。

第二天,张大千携夫人和翻译来到瓦洛利镇,这里张灯结彩,一派节日的欢庆气氛。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大家个个满脸的兴奋和企盼,他们都在期待着一个人——毕加索,他是今天的主角。

他不是走来的,而是被人们抬在了肩上。75岁的他头发已经花白,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满含着笑意,他举起手向人群示意,立刻引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簇拥着他,缓缓向前移动。

张大千惊呆了,他从未见过一个画家受到如此热烈的拥戴。突然,他看见毕加索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对他浅浅地笑了笑,旋即又转过头,继续向前移动,直至到达开幕式大厅。张大千感觉有些意外和失望,他暗自思量着。

正在张大千纳闷的时候,身旁的翻译却忍不住了,他无法忍受毕加索对张大千如此怠慢,因为张大千可是他心中的偶像。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穿过人群,来到毕加索面前,神色极其愤怒地说着些什么。

张大千没料到半道上会杀出个“程咬金”,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远远的,他看见毕加索又对自己望了一眼,然后在翻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翻译立刻转怒为喜,并露出愧疚的神色。

很快,翻译回到他身旁,激动地转告道:“毕加索说,现在人太多、太乱,不便交谈,他想明天中午在他家里宴请张先生夫妇!”

第二天,也就是7月28日中午,张大千夫妇及翻译来到了毕加索在加利弗尼亚的别墅。毕加索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改平时光肚皮、光膀子的形象,穿着一件茄克式的条格衬衣,站在门口迎接尊贵的客人。

走进画室,毕加索抱出200多幅仿齐白石的作品,请求张大千指正。张大千非常惊讶,没想到毕加索对中国画悟得那么深。当然,他也指出了毕加索的不足。

应毕加索的请求,张大千当场写下了“张大千”三个大字,笔力苍劲雄厚,墨色深浅有致。

随后,毕加索还破例让记者为他和张大千夫妇照相留念,并将一幅《西班牙牧神像》送给张大千。

第二天,东、西方艺术界的两位泰斗会面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巴黎,评论家认为,这次会面“昭示着近代东西方美术界相互影响、调和的可能。”

后来,张大千将一幅中国画大写竟墨竹送给了毕加索,在这幅画中有两竿墨竹,一浓一淡、一肥一瘦、一老一嫩,尽显中国画的精妙,被毕加索视若至宝。

转眼间,10年过去了,毕加索收到了张大千家人从南美巴西捎来的两支毛笔。原来,张大千找到一位牧场主,从2500头3岁口牛的5000只耳朵中拣选出了仅够做8支笔的毛,制成了8支绝品毛笔。时隔10年,他依然记挂着远在欧洲,还有一位西班牙老人酷爱着中国画,却一直没有一根好点儿的毛笔。

毕加索与张大千的异国友谊,被后人永传佳话。

8.夕阳依旧灿烂

其实,毕加索不仅仅是个艺术家,他也是诗歌和雕塑界的杰出代表。

早在1928年,毕加索就已经开始涉足诗歌领域,不过他总是在自己的一个小本子上写着,从不拿给别人看。直到有一天,他的秘书兼诗人沙巴泰正在安排午饭,毕加索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沙巴泰读后大加赞赏。

得到沙巴泰的鼓励,毕加索对自己有了信心,他用心地学写诗歌,一有佳作,便朗诵给朋友们听。

1941年1月,他灵感迸发,花3天时间创作了诗剧《被尾巴愚弄的欲望》。剧中的主角是一个叫“大脚”的诗人,女主角叫“果馅饼”,其他的角色还有“洋葱”、“胖忧虑”、“瘦忧虑”、“圆片”、“静寂”等等。剧中的很多句子就像诗一样优美而感伤。

这部诗剧的成功演出,使毕加索声名远扬。毕加索也曾经自嘲,在他谢世多年之后,百科全书上将会出现这样的条目:毕加索(巴勃罗·鲁伊斯),西班牙诗人,在创作著名的雕塑作品《山羊》时,他每天都去垃圾堆扒拉一通,连沿路的垃圾箱也不放过。弗朗索瓦推着一辆旧童车跟着他,装他捡到了可以派上用场的破烂;司机开着汽车尾随其后,准备装笨重的大家伙。

灵感随时都在跟着毕加索,他用两年前在海滩捡到的一张棕榈树叶做山羊的面部,把葡萄藤加工成山羊角,用硬纸板剪出耳朵,羊腿是用树枝做的,后腿还有像关节一样的结;他还绑上一些铁丝铁片突出山羊的髋关节,使它看起来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这幅作品展出后,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1961年3月2日,年近80的毕加索在瓦洛利市政厅举行平生的第M次婚礼,新娘是35岁的雅克琳。那一天,参加婚礼的只有亲朋好友和市长保尔·德里贡,毕加索早已厌倦了新闻记者的追踪,所以他特地非常隐秘地举行婚礼。婚礼一直到结束时,都没有受到一个记者的打扰。

雅克琳是毕加索暮年惟一的伴侣,她把整个身心都扑在毕加索身上。

1963年,步入晚年的毕加索在得知自己的两位挚友——画家勃拉克和诗人科克多相继去世后,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很老了,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变得混浊昏花,只能靠厚厚的镜片来“包装”一下。从此,他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谢绝外界的采访。

1971年5月,毕加索的律师要回巴黎,毕加索一反常态,坚持要去机场送他,而且不许雅克琳搀扶。

“毕加索要出门”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他一到机场,立刻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然而,年近90的他仍然不减当年,在记者们面前镇定自若、思维敏捷、口齿清楚,对答如流。

在毕加索90大寿那天,巴黎市政府授予他“荣誉市民”称号,并在卢浮宫为他举办了一次画展,法国总统乔治·蓬皮杜亲自主持了开幕式。

而此时在他日夜思念的祖国西班牙,佛朗哥反动政府依然统治着人民。西班牙人民牢记着毕加索的生日,他们举行了大型的庆祝活动和集会。

在毕加索曾经居住过的巴塞罗那,已经建立了毕加索博物馆。市长主持了一次由《世界》周刊组织的午餐会,并给毕加索发去一封贺电,称赞他是“1971年杰出的西班牙人”。

毕加索接到电报后,激动得一天都没有工作,他把电报攥在手里,逢人就拿出来给人看。

1972年冬天,毕加索患了流感,久病不愈。他知道自己不久将要离开人世,于是不停地工作,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

1973年4月7日晚上,毕加索与妻子雅克琳以及他们的公证人安特比共进晚餐。11点左右去了画室。一直工作到凌晨3点才上床睡觉。不久,他突然病发,全身颤抖,喘气不止,危在旦夕。

“你在哪儿,雅克琳?”他突然问了一句,随后又转向医生伯纳尔:“你不肯结婚真是大错特错,婚姻非常有用。”这是毕加索留给人间的最后两句连贯的话语。

1973年4月8日上午11时,20世纪最杰出的艺术大师毕加索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让他留恋的世界,终年91岁。

一个由美国专家组成的小组在毕加索逝世后成立了,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对毕加索遗留下来的近5万件绘画、版画、素描、雕刻、浮雕、陶瓷艺术等作品,进行整理、归类、存档、估价。这些记录,基本概括了这位大师终生的艺术创作的成果。这些作品,如果以当时的售价测算,大约价值近3亿美元,除了法国政府抽去少量的税收外,其余的分别由毕加索的夫人、儿女、孙女儿继承。后来,毕加索的家人将家产的一部分捐献给了社会慈善事业。

毕加索的作品真实记录了20世纪的历史风云的生命的波澜,是一幅浓缩了的历史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