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请她，离开
一早刚上班，梵凯就被通知参加紧急会议。所有的高层都赶到了会议厅，唯独不见巫男。
会议由梵氏集团的董事长，梵凯的母亲江女士主持召开，坐在首位的妇人雍容华贵，五官精致，可是脸上的线条太过冷硬，仿佛永远不可能有那样温柔恬静的笑容。
她抬眸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梵凯旁边的那个空位，冷冷道，“开始吧。”
会议在压抑而沉闷的气氛中开始了，各部门负责人不敢懈怠，纷纷汇报着工作。
梵凯静静地听着，双眼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的母亲，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端倪。今天给他的感觉太不寻常了，谨谨是例会的话她不会如此劳师动众，更何况，她冷峻的神情让他直觉有事情发生。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由人事部经理发言，还未开口，便被冷冷打断，紧接着响起江女士清冷的声音。
“杨经理，最近频频传出公司职员私生活作风不正之事，这个要如何处理？！”
被点到名的男子一愣，额上被生生吓出一头冷汗，“董事长，您指的是？！”
啪……照片摔在玄黑色的大理石桌子上面。
不多不少的照片，有着同样的一男一女，照片上的女主角他们可以不认识，但男主角……目光从那个空出的席位上移至盛怒的江女士，高层们噤声不语，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梵凯修长的手指撩起桌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女子或羞或喜的笑脸，痛了眼，疼了心，
“董事长，您不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作了吗？！”梵凯浅笑依兮，微掀唇淡淡道，目光却未从照片中移开。
“公司并无名文规定禁止同事之间谈恋爱，况且，欧助理手中的文件均可表示两人只是公事间的交往，并无不妥。”
“那这个呢，总经理可还会觉得小题大做？！”
话音刚落，江女士示意身边的助理，只消她一个眼神，助理便打开笔记本，手指迅速地敲动起来。
“够了！！”梵凯沉声低喝，双掌重重地一拍桌子，高层们面面相觑，都被梵凯给搞迷糊了，不过也都更加好奇起来，到底董事长让他看了什么？！让梵凯会有这样的表现？！
四目相对，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散会！！”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高层们纷纷逃之夭夭了，终于从尴尬沉闷的气氛之中解放出来。
诺大的会议厅里霎时只剩梵凯和江女士两人，他们沉默着，良久良久……
江女士望着他，目光闪烁间若有所思，终于，她开了口，“让她离开吧。”
“不可能。”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隐瞒婚史，私生活泛滥，这样的职员，我们梵氏从来都不欢迎。”
“董事长，无凭无据，你这样是污蔑他人清誉。”
“污蔑？！想必你还不知道，她不但结了婚，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吧。”
“她在俱乐部兼职的事，你不但知情，还试图包庇，梵凯，你让我好生失望。”
梵凯眯了眯眼，身下的拳攥得死紧。
爱情是盲目的，也是不理智的。自从认识她后，他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他爱她，他不在乎她的过去，更没有想过去调查她，可是，听到母亲说出这些话，心还是会痛。
她让他放了她，放了自己，就是这个原因吗？！她结婚了？！她身边已经有了那么一个想要依靠的人？！
可是，她不像是这样的人，如果她结过婚，她没理由欺骗他，还是，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还记得，那晚从俱乐部出来后，他明显见到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无奈。
“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他央求道，语气中有着生生的无奈与妥协。
“让她离开，我不想节外生枝。”
他现在跟燕子仪在一起，她不希望那个女子再动摇他的决定。
“妈……”
“梵凯，你知道的，我有能力让她在业界混不下去。”她说的是实话，想让一个人声名狼藉易如反掌。
梵凯敛笑冷视，沉声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梵凯，她是个有天赋的女孩子，你不会希望我折断她的羽翼！！”
清冷，却从容不迫。
江女士站起身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厅。
一室冷清，挥不去梵凯心头的烦躁。
笔记本里仍在播放着方才的画面，赫然是他们那日在俱乐部的情景，他的母亲还真是无所不能，连这个都能得到。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梵凯没有多想，接了起来，果不期然，是他意料中的那个人。
“凯，我很抱歉……”电话里，传来男人歉意的声音。
“我知道了。”
“凯……”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电话里的男声听起来是那么内疚，“还好吧？！”
“我会处理的。”
两人聊了几句后便匆匆收了线，第一次，他感到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内心升起苦涩的味道。
他与她，只能这样吗？！
欧米嘉握着手中的辞退信，视线却落在尾部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上。
她还记得，当初人事部负责人找她谈话时所说的话……
“欧小姐，梵总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九月，是你最后的工作期限。”
他还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她只想知道……
“这是梵总的意思吗？！”
还得不到答案，她便拿着那份辞退信奔出了办公室。
看着纸上的文字，颤巍巍地抚着落款的那两个字，这样的清晰，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那个曾经抱着她讨爱的男人，第二日，抱着别的女人大秀恩爱，第三日，丢给她冷冰冰的一纸辞退信。
难道，只是因为她拒绝了他，所以他连见到她都觉得讨厌了吗？！还是，由始至终，她都只是他无聊的消遣而已。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门当户对，她才是他正确的选择，他终于选了那个与他相衬的人，她该为他高兴，不是吗？！
欧米嘉将信贴在心口，泪也怎么也忍不下去，伸出手，却是越抹越多。
九月，能够远远看着他的日子，只剩这么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