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马步芳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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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员入青

马步芳到达西宁的这天,省城各界已准备好了盛大的欢迎场面。这与中央大员戴传贤的倡议有关。这年4月15日,戴传贤飞抵西宁。得知马步芳第二天将到达西宁,便提议将各界举行的欢迎自己的大会推后,首先举行欢迎马步芳的祝捷大会。

戴氏这次来青,本为融洽蒋介石与“青马”的关系而来。这是蒋介石对“青马”实行笼络政策所推出的第一张牌。戴传贤乃是南京政府考试院院长,也是国民党的元老之一。他这番奉命而来,自然是放出手段,对青海二马极尽笼络之能事。

马步芳率青海军凯旋而归,西宁倾城庆贺,张灯结彩,仿佛过节一般。从小峡到西宁东关,沿途居民夹道欢迎。

这戴传贤,也以中央大员的身份,驱车远道乐家湾兵营,躬身亲迎。

马步芳也做了一番准备,整顿返青部队,整装列队,将宁夏战争中获得的战利品,马拉车载,浩浩荡荡向西宁进发。

到了乐家湾,早见戴传贤、马麟及省政府官员在营房门口列队欢迎。马步芳立即停车走出,与马麟道“色俩目”问安。马麟介绍马步芳与戴传贤见面。马步芳亲热地握手说道:“啊呀!戴院长远道相迎,学生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呀!”

一见面就恭谦地称自己为学生,这倒使戴氏感到高兴,他笑眯眯地说道:“马将军凯旋,一路鞍马劳顿,理应欢迎。向闻将军是回族中的英才,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真是风流倜傥,名不虚传啊!”

马步芳笑道:“戴院长过奖。学生乃一介武夫,百无能耐。承蒙委座——”马步芳立即将双腿并拢,作了一个立正的姿势,“——看重,升为陆军新编第二军军长,学生感激不尽,受宠若惊!”

戴传贤说道:“宁夏战争,将军功勋卓著,指挥有方,是一员虎将。理应荣膺重任,不必过谦。”说完,极为亲热地拉着马步芳的手,走到自己的车队前,邀请马步芳上车。马步芳故作谦虚地推辞了一番,恭请戴传贤先一步上车,自己坐在戴传贤的身旁。卧车开动。车后依次是马麟及军政官员的车队、吉普车如流水一般,浩浩荡荡地入城。

当日,在省政府举行庆功宴会,宴请宁夏拒孙战争中青海参战部队团以上军官。

席间,戴传贤起立举杯祝酒,说道:“诸位!戴某此次来青视察,恰逢宁海军自宁夏凯旋。省政府马主席举行庆功宴会,为马将军及各位官佐接风洗尘。戴某两手空空,只有借花献佛,借酒为诸位接风洗尘了。诸位在宁夏浴血奋战,打败了叛军孙殿英,有功于党国,请大家满饮此杯。我祝大家身体健康,步步登高!”

此老首先祝酒,言辞又很动人,大家杯盏叮当,碰杯饮干。马麟信教虔诚,素不饮酒,只是以茶代酒。马步芳虽是回族,对伊斯兰教的教规戒律,奉行并不严格。他仰脖饮干之后,又亲自为戴传贤斟满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说道:“戴老不辞劳苦,亲来我省视察,带来了中央对我们的关怀和温暖,青海如沐春风,如降春雨,大地增辉,草木争荣。我等共仰东山,聆听教诲,不胜光荣之至。现在,我以无限崇敬爱戴的心情,衷心祝愿戴院长贵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干杯!”

马步芳说完,一气饮干杯中之酒,又将杯子翻转,示意杯中滴酒全无,笑眯眯地等待戴传贤干杯。

戴传贤见马步芳饮酒豪爽,说话有趣,心里很高兴,也随即饮干,说道:“托马将军吉言,大家同饮。祝大家国恩家庆,人寿年丰,百福骈增,千祥云集,牛羊茁壮,五谷丰登,五族敦睦,同登大有!”

大家互相碰杯,开怀畅饮。

戴传贤离席之时,马步芳又亲自搀扶这位元老登车。马步芳的这番举动,倒使戴传贤浑身舒服。他笑眯眯地说道:“子香,你倒是个诚实的人,给我的印象很好,足见外间传言不可信。”

马步芳哈哈大笑,说道:“外人传说,我也风闻一二,恨我的,说我青面獠牙,是吃人的猛虎。其实,我也是个人。戴院长有什么指教,不妨当面批评,我一定遵从改正。”

戴传贤笑道:“子香,你这种谦逊、进取的精神倒使我十分钦佩。说到指教,我是愧不敢当。咱们今后共勉,共勉!”

马步芳说道:“戴院长今晚若方便,我想与戴老单独面谈一次,当面聆听委座训示。戴老不会拒绝吧?”

戴传贤说道:“唔,好啊!我亦有此打算,将军晚间来我住所吧。”

送走戴传贤之后,马步芳即去军部准备,吩咐副官暗中准备礼品。其时,青海蒙藏王公千百户均到西宁祝贺拒孙胜利,各王公送来了骏马千匹,白银十万两,以及一些珍贵礼品。马步芳亲自在礼单上挑拣,让副官将便于携带的金银玉器,装在一只精致的锦缎盒里,作为送给戴传贤的礼物。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马步芳带了礼盒,偷偷去见戴传贤。有这盒价值昂贵的礼品做“敲门砖”,戴传贤对马步芳的态度自然与众不同,热情了许多,亲近了许多。

这年正值蒋介石发动“新生活运动”,全国成立了所谓的“新生活运动促进会”,规定了许多条例、法令,强制在全国各地推行。戴传贤不得不故作姿态,推辞一番,说道:“如今国难当头,一切礼仪须得从简。我不是驳子香将军的面子,这样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受,还是请你带回吧!”

马步芳说道:“委员长叫我们明礼义,知廉耻,廉洁奉公,这我一百个赞成。只是这几件礼物,是我省蒙藏王公为我军祝捷致贺所赠送的,我不能私人享受,特意转赠戴院长。若是戴院长拒不收下,我只好退还各蒙藏王公了。看来,蒙藏王公们也是不会收的。这里虽然偏僻落后,但民风淳厚,拒收礼物,会被认为是瞧不起人哩。”

这一番话,使戴传贤哈哈大笑,说道:“唔,有这样严重?那我只好入乡随俗,收下了。”

马步芳见戴传贤收下礼盒,便放下心来,说道:“中央政府对青海军队及我本人,恐怕多有误会。青海与内地交通不便,山高皇帝远,中央对青海地方情况,就不甚了解。戴院长这次深入青海考察,实是对我们的关心、促进。望戴院长多多批评指导,我们切实改进。至于我本人,对蒋委员长,对中央是衷心爱戴,绝对服从的。”

戴传贤说道:“马将军此言差矣!蒋委员长对你是非常器重的。青藏战争、宁夏战争,青海军连获大捷,委座对你的军事才能也是非常的赏识。传贤这次入青,正是为了消除误会,融洽感情而来。马将军不必多虑。”

马步芳说道:“本人对戴院长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外间一些传言,使我过去不无忧虑。戴院长,您老给我说句实话,委座对本人的印象真正如何?”

戴传贤呵呵笑道:“我说委座对将军的印象很好,你却不信。那么,你何以感觉到委座对你的印象不好呢?”

这一问倒使马步芳感到难以回答。马步芳支吾道:“这个,我只是感觉。譬如,上年委座发布命令,任命孙殿英为青海西区屯垦督办。你想,孙殿英拥兵十万,意欲称霸西北,这不是将我们往虎口里送吗?”

戴传贤大笑了一阵,说道:“误会,此乃误会!孙殿英居心叵测,勾结‘赤匪’,妄图独霸西北,这实出委座意料之外。奸谋一经察觉,委座立即命令三省讨伐,未使孙殿英野心得逞。这足见委座对西北诸军的信任和关切。现在,你升任新二军军长,这都是委座的栽培,切不要疑神疑鬼,对中央有所猜忌。委座这次命我来青,是为了解释前嫌,劝勉将军。将军要好自为之,做党国基石,堵剿‘赤匪’,遏乱止暴,为复兴国家、复兴民族而精诚团结,一致努力。”

这话使马步芳高兴,也摸清了南京蒋介石派戴氏入青的真实意图。于是他直起腰杆,正襟危坐慷慨激昂地说道:“委座对青海及我本人的关怀,子香感恩戴德,至死不忘。蒋委员长是中国唯一英明之领袖,步芳真心爱戴,坚决服从。委座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委座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委座的行动就是我的行动!”

戴传贤大喜,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我们共勉,共勉!”

马步芳说道:“本人还有个小小的要求,恳请戴院长电告蒋委员长,不知能否同意?”

戴传贤问道:“什么要求,但说不妨。”

马步芳说道:“宁夏拒孙战争,奏捷不易,中央对战争详情未必明了。我想组织青海各界代表汇报团,去南京面向蒋委员长汇报,融洽同政府各院、各部的关系,也作为对戴院长这次来青访问的回拜。不知是否可行?”

戴传贤说道:“这个,你先找兰州朱主任商量,我回南京时亦可从旁协助。这是好事,我想委座必然会同意的。”

马步芳心中大喜,连连拱手作揖,说道:“一切拜托戴院长,一切拜托戴院长!”

马步芳又陪同戴氏大员在西宁各处游历参观。所到之处,戴氏书赠匾额、字幅,自是不少。特别是为马麟、马步芳、马步青各书赠“良民是良兵之基础,良兵是良民之模范”的横幅各一帧。此外,还分别送给马麟、马步芳南京锦缎、杭缎、湖绉、广东云纱等礼品,给各蒙藏活佛也赠送了礼物。这使得马麟大为欢喜。

这日,戴传贤在马麟、马步芳的陪同下,参观马麒陵园。驱车进入园门,便是一条五色鹅卵石镶嵌的甬道。两旁尽是果木、花圃,郁郁葱葱,把这座陵园点缀得花团锦簇。果木深处,又有几处楼亭回廊,画栋雕栏,半遮半露,清幽雅致。

甬道尽头,便见大木架结构牌坊一座。此牌坊,有三个拱门,中大两小。那中间两根立柱,足有一抱来粗,两旁两根稍小,皆是朱漆髹涂。拱门两旁各立一对石鼓。拱门之上,雕梁画栋,花卉翎毛,备极华丽。穿过牌坊,又见一碑亭,中立黑色石碑一块,上镌刻青海省政府主席马公阁臣墓表。戴传贤一看,乃是湘潭黎丹撰文。转过碑亭,方是墓道和砖石结构的门。戴传贤目睹这些雄伟的建筑,赞不绝口。

参观了马麒墓冢,转回来时,戴传贤又围绕牌坊转了一周,仔细看了看地基,说道:“这座牌坊够雄伟华丽的了,但是地基不很坚固,恐怕难垂永久。”

马步芳一看,这地基是三合土夯筑,上铺石条因地基下陷,石条已经开始倾斜,即叫来建设厅长负责拆除,重新修筑。建设厅长唯唯诺诺,答应立即动工。马步芳对戴传贤说道:“这地基确有问题,若不是戴院长及时提醒,险些出了大事。”

戴院长笑道:“千尺楼房,一丈地基。这地基是一切建筑物的基础,乃是非常重要的。地基坚固,有所依托,高楼大厦才能风雨如磐,安然如山。马主席、马将军以为如何?”

马步芳会意,笑道:“戴院长见教极是,这地基实在重要。如今我们要重新改换门庭,发展家业。望戴院长帮助我们,做好这打基础的工作吧!”

马麟不解,问道:“啊呀,戴院长是中央来的大员,又不是土木建筑工程师。阿早帮我们打地基哩?”

马步芳笑道:“阿爸,你没听明白。戴院长是帮我们打大基础,不是牌坊这小基础。”

戴传贤哈哈大笑,说道:“青海是我们的老房兄弟,老房亲戚,我们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帮助老家,改换门庭,发展家业,责无旁贷。委座和中央的同志们,天天盼望着青海的进步发展,盼望着各位干出新的成绩。委座对青海乃至西北的建设,极为关心。今年1月,朱主任已遵照委座的意思,发起组织了西北建设促进会,甘、宁、青三省主席及胡宗南、邓宝珊等三十多人为委员。有中央的大力支持,各位同仁的共同努力,青海的经济建设,焉能不进步发展?经济发展了,就有了雄厚的实力。这是最最重要的基础啊!”

马麟此刻方才领悟,呵呵笑道:“委座和中央支持我们发展青海经济,敢情是好,敢情是好!我们就改换个‘门宦’吧!”

马步芳亦跟着大笑,说道:“我们信奉新兴教,换个‘门宦’倒无必要,而改换门庭倒是很必要哩。只要委座做我们的后台,青海的事情就好办了。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就要托靠戴院长给我们牵线搭桥了。”

戴传贤笑道:“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这月下旬,戴传贤飞回南京。而青海汇报“宁夏奏捷之功”代表团也于月底到达南京。

名曰“汇报”,实则是送礼活动,黄金、白银及昂贵土特产,带的自然不少。代表谢刚杰、谭克敏、马绍武、郭学礼等分别拜会了何应钦、陈立夫、孙科等中央要员,并面见了蒋介石,代表马麟、马步芳表示竭诚拥戴之心。

这一手也极为有效。5月9日,国民政府全国经济委员会常务委员宋子文飞抵西宁。

此行除朱绍良由兰州陪同而来外,另有立法委员、中央日报社社长及外交顾问多人陪同。

名义仍是视察,但实质是要送给马家一笔“开发资源”经费。这当然也是蒋介石笼络马家军阀所推出的第二张牌。

这批大员来青,宴会欢迎会自不能少。种种欢迎仪式之后,便是视察。这视察其实就是游览观光。一处是黄教圣地塔尔寺,另一处便是青海湖。这一切观光活动,都由马步芳亲自作陪。

时令到了5月,青海湖地区天气转暖。满湖冰凌融尽,显出一片汪洋般湛蓝的湖水。

水波荡漾,雪浪漫卷,天色水光,上下辉映。湖畔草色新绿,野花点点。虽不甚繁盛,却也是一片草原早春美丽景象。

春天是鸟类繁殖季节。许多水鸟,或凫游于水波之上,或飞翔于浪花之间,或涉足于沼泽水草之中,或觅食,或孵雏,或嬉戏,或追逐,或啼叫,咕咕嘎嘎,鸣声嘈杂,青海湖成了它们繁衍生息的天堂。

观赏的帐篷就扎在鸟岛之上,因为这里是青海湖风景最佳的地方。

登上伸进湖中的半岛,湖光水色尽收眼底,水色涛声,悦人耳目,仿佛登临于琼岛仙山。宋子文连连称赞。

尽情观赏之后,马步芳带领宋子文及陪同要员,走进帐篷休息。这帐篷也极为豪华,是向环湖藏族百户处所借。内极宽敞,可坐数十人。地铺猩红毯,上置黄缎坐垫,前置朱漆矮桌,上置食品、茶碗。

帐篷入口,面对鸟岛。坐在帐篷内,即可见鸟岛上的种种情形。这半岛与鸟岛并不相连,中隔一水峡,湖水极深,人迹难至。故鸟岛上的各种鸟类,筑巢孵雏,安然无恙。

宋子文等人在帐篷内喝着奶茶,吃着驼峰、熊掌,欣赏着岛上鸟类王国的奇趣,心旷神怡,欢喜不尽,宋子文说道:“青海高原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大湖,湖中又有这样一座神奇之鸟岛,真乃奇中有奇,实为罕见。虽是自然造化,也觉得不可思议。天上飞禽,水中鱼类,藏着无尽宝贝,足见青海是个宝地。你将来开发起来,就有一笔可观的经济收入啊!”

马步芳说道:“青海目前财政极为困难,心有余而力不足,经济开发难以办到。我早想在青海湖办个渔场,但也缺乏经费不能实现。青海矿产资源也很丰富,光是金矿,可开采之处很多。宋委员若能给我们一笔经济开发经费,事情就好办了。”

朱绍良笑道:“子香!你得到了一个偌大的青海湖,还不满足?你是见到庙门就烧香,碰着菩萨抱佛脚,真是会要钱哩!”

马步芳搔着头皮,咧嘴笑道:“不怕朱主任、宋委员笑话,青海是个穷省,各方面都很落后。眼下省上财政极感拮据,连各厅、局办公费都难以支撑。青海要取得经济的发展,政治的进步,非得依靠中央不可。将来,青海的经济发达了,我省对中央的贡献自不会少的。宋委员,你是主管财政的,你腿上拔根汗毛,也比我们青海财政厅的腰还粗哩!”

宋子文哈哈大笑,说道:“你们都把我当做财神爷,要钱要经费,仿佛我掌管着阿里巴巴宝库的金钥匙,要什么有什么。我的支票再多,也是党国的,没有我的一分一厘。不过,马将军的要求我可以考虑。请你们开出一张款单来,我回南京后请示委员长。”

朱绍良说道:“只要宋委员首肯,这就大有希望了。我现在是兰州绥靖公署主任,屁股要坐在子香将军一边,为他说话。见到委座,我也要陈述困难,竭力争取的噢!”

马步芳说道:“好啊!有朱主任帮我们说话,事情就好办了,不愁宋委员不掏腰包。”

宋子文大笑,说道:“我的钱包是国家的。委员长不发话,我是一张支票都不能给哟!”

正说着,对面鸟岛上响起一片嘈杂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岛上鸟国秩序大乱。一只玉带海鸥,从高空俯冲下来,在斑头雁的巢内攫取了一只蛋,忽又扇翅起飞,企图逃窜。那斑头雁们的卫士——守护雌鸟的雄鸟,见同类受到袭击便一齐起飞战斗,开始了一场大战。最后玉带海鸥寡不敌众,丢下鸟蛋,落荒而逃。

宋子文拍掌大笑,说道:“有趣,有趣!自然界的鸟类,也是弱肉强食,征战杀伐,竞生存哟!”

朱绍良说道:“鸟类如此,人类也如此。生态平衡,物竞天择嘛!只可惜了那只鸟蛋,摔碎在岛上,坏了一条生命。阿弥陀佛!”

马步芳说道:“朱主任面善心慈,真是一副菩萨心肠。有朱主任坐镇西北,领导我们做亲政爱民的长官,干大事,干实事,西北发展前程必然光明。说到鸟蛋,倒也是一种难得的野味佳肴。诸位愿意尝个鲜,我即吩咐手下人置办如何?”

众人皆点头称赞。朱绍良说道:“天鹅蛋好吃,天鹅肉的味道也一定不错。俗话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连泥塘里的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的味道一定鲜美呀!”

众人听朱绍良说得风趣,皆拍掌大笑。马步芳说道:“青海湖是有天鹅哩。这是候鸟,四五月间从印度洋飞回青海湖产卵,哺育幼鸟,到10月间天气转冷,又飞到印度洋过冬。这种天鹅个体肥大,浑身的羽毛雪白雪白的,其肉细腻鲜嫩。诸位愿尝尝,我让勤务兵们打几只来。”

宋子文笑道:“妙哉!在这里大家能吃到天鹅肉,也算是有口福哩!”

马步芳即叫来随身副官吩咐他带人去拣拾鸟蛋,猎取白天鹅。不到一顿饭工夫,卫兵们拎着天鹅,抱着鸟蛋,满载而归。马步芳让众人一一过目,然后命他们送到厨房,仔细蒸炒。

吃过晚饭,已是黄昏时分。众人迎着在青海湖畔徐徐刮起的晚风,去湖滨游玩。只见那东边水波烟霭之中,涌出一轮圆圆的月亮,其色橙黄,硕大无比,不觉间,玉宇布满清辉,满湖洒满粼粼月光。青海湖的月夜,朦胧幽静,妩媚多姿,又是一番景象。

宋子文14日飞兰,转赴南京。这年10月,蒋介石又偕宋美龄,由张学良将军陪同飞到兰州,召见了朱绍良、马鸿逵、马麟、邓宝珊等,对西北诸将领进行笼络。

马麟将草拟好的一份《青海建设计划》呈上,迫蒋表态,得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青海建设经费。国民党中央政府也将青海湖渔场划归青海省政府经营,这实际上也成为马氏家族的财产了。

当然,这笔得来容易的经费,马麟并未用在青海的建设上,除拨出一部分支付军费之外,绝大部分装进了马麟的腰包。这使马步芳对他格外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