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友
女友（一）
“苏我该叫你苏教授还是苏大哥？”
潘阿朵帮阮绵绵去办公楼送资料，在走廊上遇到苏哲。他正端着一杯水，站在走廊上朝着教学区眺望。
“还是叫苏大哥吧，我会比较心安。”我要真当了教授，绝对会误人子弟。
“苏大哥！”潘阿朵轻松地咧开嘴……还是叫哥哥比较有亲和力。
“要找你们教授？”
“没啦，是来帮绵儿送一份资料给教授！”
“快去吧，你们教授刚进办公室。”
“哦！”
“等一下！”
潘阿朵转身，被苏哲叫住。
“什么事？”
“你们下午的课在哪间教室上？”
“第三教学楼501教室，怎么了？”
“没事，你快去送资料吧！”
“哦！”问我们上课的教室干嘛？莫名其妙！
“苏大哥… ”
潘阿朵抱着资料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扭扭捏捏地站在苏哲面前。苏哲端着水杯，考究地看着潘阿朵等待她的下文。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如果是文学方面的，我不见得答得上来！”
“不是啦！是私人问题！”
“嗯？”
“你… 有女朋友了吗？”
“你想当？”苏哲咧嘴一笑，对潘阿朵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我倒是想当，那也要你看得上才行呀！”
若论耍嘴皮子，潘阿朵好像一点都不输给他哦！
“没有！”苏哲老老实实地回答她。
“那就是有老婆咯？”潘阿朵继续追问。
苏哲端起手上的杯子喝一口水，似笑非笑地看着潘阿朵。
“你这表情… 有还是没有？”
“不知道你会庆幸还是会失望，答案是……没有！”
“真的？！”潘阿朵夸张地大叫一声，差点儿蹦得两脚离地。
“我娶不到老婆你很高兴？”幸灾乐祸，是不是？
“没有啦！”
潘阿朵转身闪进中文系汪教授的办公室，看着她消失在门边的身影，苏哲无奈地摇摇头……小女生的心思，他早就看穿了！
苏哲略微迟疑一下，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办公桌上，下楼朝着第三教学楼501教室走去。一路上，很多女学生朝他行注目礼，这让他的虚荣心大大地得到了满足。如此大的一所学校，来了一个新教授或者走了一个教授，学生是不会清楚更不会关心的。校园里的女学生目光会跟随着他的步子移动，显然是被他潇洒俊朗的外表吸引了嘛！
“绵儿！”走进501教室，目光在众多的学生中扫视一圈，苏哲很容易就搜索到了阮绵绵趴在桌子上的身影。
一边走进阮绵绵所坐的位子，一边放眼瞟一下教室里的学生，有许多面孔是去郊游时他不曾见过的。那么，今天下午，中文系是在上大课咯？
“苏大哥，你怎么来了？”直起身子，仰起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
“放学等我，我送你回家。”不理会其他学生投来的异样目光，苏哲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可是… 我今天放学会比较早耶！”你恐怕还没下班吧？
“不碍事，你放了学我就来接你！”
“这样可以吗？”
不到下班时间就先走不会有问题？虽然学校里没人敢管他，可是苏老爷子不会训斥他吗？
“当然可以！放学以后就在这栋教学楼下面等我，知道吗？”
“恩！”
阮绵绵点点头，苏哲朝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教室。
“哎，刚才那帅哥是谁呀？”
“听说是学院新聘请的助教！”
外班的两个女生，相互挨着站在教室一角，有意无意地抬高音量。
“助教？！怕是来学校泡妞的吧？”
“我看也是！唉……某些人啊，天生就是一副狐媚相，勾引了学校里的不说还要去外面勾搭！”
“就是呀！我们怎么就没有人家那种本事呢？”
“我才不稀罕，下贱！”
“何止是贱，还骚呢！”
教室里的女学生，眼光就像一支支利剑，齐刷刷地全射向阮绵绵。
怪只怪苏哲长得太帅又每天开着奔驰在学校里出出进进，本来就很突兀的一个人又和阮绵绵走得太近，时间一久，难免会有人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种你再说一遍！”
潘阿朵送完资料回来，碰巧听见了那两个女生刻薄的议论。一股怒气窜上心头，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手指直接戳到那俩女生的脑门上。
“那谁谁谁，你不就是喜欢我们班的大才子娄术，人家又不鸟你，你气愤难平就冲着绵儿撒气么？”
“你… ”
“我什么我？你有种就让娄术喜欢上你呀？办不到是不是？办不到就抱头回家继续修炼去！做女人做到你这份上，连我都替你脸红！”
“潘阿朵，你别太得意咯！”
“还有你！”
另一个女生站出来想替好友抱不平，又被潘阿朵逮个正着。她向那女生靠近一步，把人家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看一遍。
“看什么看，没见过？”
她哪里是在看人，简直就是在研究稀有生物嘛，被她看的女生浑身不自在地后退一步。
“你就是传说中三班的那只花母鸡？成天涂脂抹粉搞得像个唱京剧的，不就是想钓个金龟婿么？我要是男人，早被你这打扮给活活吓死了！”
“噗哧……”教室的学生全在努力地憋笑，不过，全失败了。
“你… ”
“外貌丑陋又不肯内修，还金龟呢，我看你也只配跟只破鞋过日子！像你这种人居然学了中文？国文都被你给污染咯！”
“潘、阿、朵！”上前揪住潘阿朵的衣服，“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女生摆出一副要跟潘阿朵拼命的架势。
“干什么？！”娄术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你们还想不想上课了？”
女生一见是自己好友喜欢的男生，很给面子地把揪住潘阿朵衣服的双手收了回来。
“女生还是温柔一些的好！”
撩下一句话，娄术从她们身边走过，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那个喜欢他的女生，一直站在旁边眨着眼睛朝他放电，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真是有够打击！
潘阿朵也很给娄术面子放过了那两个女生，乖乖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你还笑？她们那样说你，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别人骂她，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真是败给她了！
“阿朵，你骂人的功力长进不少哦！”
“这算啥？还有更厉害的呢！只不过… 对付她们还不至于让本小姐使出绝活儿啦！”
“是啦！是啦！你就是个骂神，行了吧？”
阮绵绵瞪潘阿朵一眼，翻开课本，开始温习功课。毕业在即，她还得好好复习，准备考研呢！
女友（二）
上完两个小时的大课，阮绵绵抱着书本走下教育楼，苏哲已经开着奔驰等在了楼下。在众学生的注目和一些起哄的口哨声中，阮绵绵钻进了苏哲的车里。
“那些学生，好像… ”
看着围观的学生，苏哲心中有小小的担心。
“同学们怎么想怎么说怎么认为，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既然她都不介意，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我们先去接一下我小侄女，然后再一起去吃东西，如何？”苏哲挑眉，发动车子。
“去哪里接？”
“小太阳幼儿园！”苏哲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小家伙差不多也该放学了！”
“那就快走吧，当心去晚了人家等生气咯！”
苏韬中午打电话给他，说是家里没人能抽开身，就让他顺便去接一下苏语诺。顺便？拜托！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点儿都不顺便好不好？抽、不、开、身！家里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人有空？都在忙什么？
苏哲踩下油门，车子像剑一般飞了出去。幼儿园放学向来就很早，等苏哲驾车赶到小太阳幼儿园门口时，苏语诺在老师的看护下蹲在路边玩石头。看见苏哲的车子，苏语诺将拣在怀里的石子全体扔掉，连蹦带跑地扑向苏哲。
“小叔，你怎么才来？老师都等你好久了！”
“我能来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还敢埋怨？”
苏哲向站在一边的幼儿园老师点一下头，抱起扑向他的苏语诺钻进车里。
“咦？”
看见坐在车里的阮绵绵，苏语诺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认识你哦！你就是诺诺，对不对？”
“漂亮姐姐，抱抱！”
苏语诺张开双臂朝阮绵绵做出个拥抱的动作，阮绵绵伸出手从苏哲怀里接过苏语诺，抱着她一起坐在副驾驶座上。
“姐姐，亲亲！”
苏语诺说着将小脸伸向阮绵绵，后者在她脸上轻轻地啄一口。她反过来双手搂住阮绵绵的脖子，在阮绵绵的脸上大大地啵了一下。
“苏语诺，当心你的口水！”
开着车的苏哲看不惯小侄女儿的暴行，开口制止。
“告诉小叔，不怕，我们才没有口水呢！”
“嗯，不怕口水！”
苏哲无奈地瞪她一眼……人家会那样说是表示不介意，你还真敢跟着重复？真是有够自恋的哦！
苏语诺嚷着要吃冰激凌，阮绵绵也说爱吃。于是，苏哲把车子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冰激凌店，阮绵绵和苏语诺各点了一份大份的冰激凌，坐在靠窗的位置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得不亦乐乎。苏哲不爱吃冰激凌，叫了一杯咖啡坐在她们对面看着她们吃。
“苏语诺，你够了哦！冰激凌都是一样的，你自己的不能吃吗？”
她自己那份没吃几口，只会用勺子去阮绵绵那份里面搅和，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叔干嘛偷看？”
呃… 现在是怎样？算他不对咯？拜托！他就坐在她们对面，何须偷看？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看，好不好？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在‘偷看’？”
“这只！”
苏语诺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苏哲无奈地别开头……他败给她了！
“姐姐，吃！”
“诺诺也吃！”
两个女人又开始在他面前相互喂食，装亲密来刺激他了。
“小叔也吃！”
发现苏哲一直在盯着她们，苏语诺舀了一勺冰激凌，小手伸到苏哲面前。
“拿开，看了就反胃！”
“姐姐吃！”
苏哲不买她的帐，苏语诺就将那一勺冰激凌转移方向喂到阮绵绵嘴里。
她是存心在刺激他吗？
“苏语诺，从上车到现在你叫了多少声姐姐？要叫阿姨，知道吗？”
“姐姐！”
“阿姨！”
“姐姐！姐姐！”
跺着脚，扭着身子，她还真想跟苏哲杠到底哦？
“好好好！诺诺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我们别理小叔。来，吃冰激凌。”将站在一边扭身子耍赖的苏语诺拉到怀里，一边喂她东西一边哄着。
“小叔不喜欢诺诺，姐姐喜欢诺诺！”
他有说过不喜欢她吗？乱给他扣罪名很好玩，是不是？
苏语诺在阮绵绵怀里冲苏哲露出一记胜利的笑容，再外送一个鬼脸。
他就说嘛，不能把苏语诺跟阮绵绵放在一块儿。这两个女人，一个什么事都好商量，一个非常会撒娇耍宝。一个就已经够他受的了，两个放一块儿还不要了他的命？
“姐姐，你会跟小叔结婚吗？”
“噗……”
这句话的威力绝对不亚于一颗广岛原子弹，苏哲刚喝进嘴的咖啡全喷了出来。阮绵绵面颊通红，脑袋都快拉到冰激凌碗里了。
“苏语诺，你说话非得这么雷人吗？”
“那是会还是不会呢？”
真是一个不依不饶的角色，没看到两个人都被她问得囧到不行了吗？
“吃得满脸都是！过来擦嘴！”把苏语诺从阮绵绵怀里抓过来，扯过一张纸巾，替她擦拭粘在嘴角的冰激凌。
“小叔，你看，姐姐脸好红唷！”
天哪！她没看他都已经在转移话题了吗？却还给他说出这么一句，真是一个不会看势头的家伙。
“咳咳咳… ”坐在苏哲腿上，苏语诺被口水呛得咳起来。
轻拍几下她的脊背，“我早说过，冰激凌吃多了会感冒！”
“姐姐感冒了吗？”
苏哲连一把捏死她的冲动都有了！
“是不是嘛？”
小孩子天生就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本领，苏语诺继续追问。
“是啦！是啦！”苏哲受不了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摆在桌子上，“绵儿，我们走吧！”再吃下去，真不知道小鬼还会说出什么更加惊人的话。
“好！”
抱起苏语诺，苏哲起身走在前面，阮绵绵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苏哲明智地结束这顿“聚餐”，开着车子把阮绵绵送到“绿光别苑”后，才载着苏语诺辗转回到家。
抱着苏语诺走进客厅，家里凭空多出了一张女人的生面孔。他走进去的时候，苏老夫人和大儿媳正在陪着女子说话，看见他回来才停止说笑。
“阿哲，你回来了？”苏家大儿媳从苏哲怀里接过苏语诺，并把苏哲拉到那位已经起身的女子面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韩小姐！”
“韩小姐，这就是我弟弟苏哲！”
女友（三）
“你好！”韩小姐微笑着朝苏哲伸出手。
“嗯，好！”让我去幼儿园接诺诺，原来背地里动的这心思？
苏哲点下头，越过韩小姐伸出的手，直接绕到沙发上坐下。
“韩小姐，别介意。我这儿子就是这样儿，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有点儿惧生。等你们熟悉了，你就会了解他的！”
“阿姨，我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苏老太太看向站在一边的大儿媳，“阿琪，我们去厨房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哦，哦，好！”
苏老夫人带着大儿媳离开客厅，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只是，做法太明显，反而引起了苏哲的反感情绪。
“你就是我妈选中的儿媳妇？”
翻开放在茶几上的报纸，苏哲头也不抬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一点也不顾对方的面子。
“对啊！”
韩小姐一改先前的文静，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裙子一甩翘起二郎腿。
苏哲从报纸里抬起头，斜眼看着韩小姐的坐姿……很好！看来她不是什么柔弱的大家闺秀，应该是一个玩得起的主儿！
“二少还满意我这个媳妇儿么？”斜眼看着苏哲，挑衅地问道。
苏哲笑而不答，把手上的报纸合上扔在一边。
“你是怎样迷惑住我妈的？”
苏哲起身挪坐在韩小姐身边，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在鼻尖轻轻一嗅，然后暧昧地将手臂搭到她的肩膀上。
“二少又是怎样迷惑住那么多女人的？”
敢情她是来找他挑战，比一比谁的魅力更大哦？
“缺男人压床的时候欢迎随时来找我，一定陪你从黄昏销魂到黎明！”说完低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咬一口。
“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哦？”
“苏家二少原配夫人的位子，对我才比较有挑战性！”
苏哲不悦地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身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想当我的原配夫人，就得看韩小姐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伺候舒坦了！”
平生最恨女人挑衅他的情感，一副对他势在必得的样子，看了就让他生气。不管这位韩小姐是什么来历，只几句话就被苏哲给封杀出局。
“看什么看？你的‘大’字写好啦？想明天被老师罚站吗？”
苏哲转身刚想上楼进自己的房间，从旁边的小书房里露出苏语诺的小脑袋。被苏哲一喝斥，苏语诺冲他做个鬼脸，把小脑袋从门口收了回去。苏哲踏上楼梯的脚也跟着收了回来，掉转方向朝小书房走去。
“苏语诺，你不好好写作业偷看什么？”走进小书房顺手把门关上，拿过一张椅子放在苏语诺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小叔亲阿姨！”
看到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说，他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她的诚实呀？
“这么喜欢偷看，不怕眼睛长肉钉？”
“小叔亲阿姨，姐姐知道了会生气哦！”
苏语诺才不管苏哲说什么呢，很直接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小屁孩儿一个，你懂什么？”
“小叔心里明明就喜欢姐姐嘛！”
“叫你快写！听不见还是怎么说？写不完不许吃饭！”
“哼！”
苏语诺扭过头，小手握着铅笔，继续认真地写她的作业。
好嘛！算他以长者的身份欺凌弱小了，成吧？可是，她也不该那么直接地就点破他的心思，也太不给他大男人面子了吧？
所以，苏语诺活该被他吼！
酒醉、人醉、心不醉，自从苏哲喝醉酒听到阮绵绵对他说的那番话以后，苏哲已经不再排斥被苏老爷子安排到“盛财学院”就职的事情。他每天都开着那辆奔驰往返于学院与家中，当然，还会去“绿光别苑”接送阮绵绵上学放学。一来二去，自然也就跟阮氏夫妇认识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阮氏夫妇似乎并不介意阮绵绵和他交往，这一点还着实不在苏哲的预料之中。
每天晚上阮绵绵在学校上完自修，苏哲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开着车准时地等在学校门口。到了“绿光别苑”，也会跟着阮绵绵上楼去坐一会儿，有时还会跟阮绵绵的父亲杀上一盘棋才开着车子回家。慢慢的，苏哲就成了阮绵绵家中的常客，时常能在饭桌上看到他的身影。阮氏夫妇也常常被苏哲的幽默逗得乐成一团，三口之家不知不觉竟变成了四口之家。
“绵儿，你想过要考哪所学校的研究生了吗？”
车子行驶在前往“盛财学院”的路上，苏哲摇下车窗，让清风透过窗户吹走车内的闷躁。
“想过啊，就考我们学院的研究生部！”
“不想试试其他学校吗？”
阮绵绵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摇了摇头，“在学院呆久了产生了感情，不想走了。而且，我们学校的中文系也挺不错啊！”
“那想不想直接保送呢？”
“保送？！不，我要考，想看看自己的水平！”
“好吧！你说考就考呗，如果不想考的话，记得给我说一声！”
苏哲把车子在“盛财学院”门口停下，伸手替阮绵绵解下系在身上的安全带。
“我就知道苏大哥对我最好了，什么事都肯依着我！”
阮绵绵拽住苏哲替她解安全带的手臂，亲昵地靠上去。
“哥哥让妹妹，天经地义呀！”帮他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快去上自习吧，我去一趟‘莺歌转’，等你下晚自修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阮绵绵盈盈一笑，打开车门，抱着书本冲苏哲挥挥手，走进“盛财学院”。
苏哲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阮绵绵的身影消失在“盛财学院”进进出出的人潮中。他才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吱……娄术？！”
刚把车子导入“盛财学院”的马路，娄术一阵风似的朝苏哲的车子刮了过来。要不是他多年开跑车练就的急刹本领，娄术现在铁定已经被撞翻了。
出现也不说一声，存心想给他制造交通事故？
娄术拉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一声不吭地坐上了苏哲的车子。
“你不用上晚自修？”
不会是想跟我一起去“莺歌转”快活一把吧？
“绵儿不适合你，请你离她远点儿！”
娄术形神憔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车子的挡风玻璃，对苏哲都不带看的。
“有你这样跟老师讲话的？还中文系的高材生呢，目无尊长！”
“整天只知道勾引漂亮女学生，又有像你这样为人师表的？”
“娄、术！”
“怎么，心事被我说中了？心虚啦？”转身盯住苏哲，眼中透出的除了隐隐泪光还有丝丝敌意“我早就知道你对绵儿心存不轨！郊游的时候对她心生爱意，之后就想办法进入‘盛财学院’，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不对？你在学校不顾学生和同事的闲言碎语频频与绵儿接触，不就是想在大家面前造成你与绵儿的‘既成事实’吗？绵儿心地善良，任谁说什么她都会听从，你就是吃定了她这一弱点，想等她对流言蜚语百口莫辩的时候，再对她来个趁虚而入，对不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你有怎样的身份背景。但是，我知道你对绵儿存的绝对不是什么善心！”
“娄、术！”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词。
“苏哲，绵儿年华正好、才华横溢、前途无量，你这是在毁她，你明白吗？绵儿所需要的，你根本就给不起，难道你不懂吗？为什么还要纠缠她？”
“你啰嗦够了没有？啰嗦够了就给我下车！我没时间听你娄大才子的之乎者也！”
苏哲下了逐客令，娄术坐在副驾驶座上没半点反应。
“下……去……”苏哲吼道，娄术被他的突然发火给吓了一跳，犹豫片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娄术刚站稳脚步，还没来得及把车门关好，他就踩下油门驾着车子飞了出去。车身从娄术身旁擦过，要不是闪躲得快，险些被他的车子撞倒。
女友（四）
绵儿年华正好！
绵儿才华横溢！
绵儿前途无量！
绵儿要的他给不起！
绵儿有大好的青春可以挥霍，他却已经快要迈入而立之年！
绵儿会有一个知她、懂她、爱她、惜她的男人出现，陪伴她一起行走在人生的大道上，看春华秋实，赏日出日落。而他… 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龄，就不配再去幻想如花美眷！
他纵使再有钱有势，也买不来一寸光阴，更买不来时光倒流之后的青春年少。既然已经不再青春，就不该再去做青春的梦！
绵儿要的是时间，而这个时间又刚好是他给不起的。他不会有百年的寿命，老天不会给他机会去陪伴绵儿绵绵变老！
他已经尝过了爱情的爱恨嗔痴，经历了生活的辛酸苦辣，他的人生已经进入了平缓向前的阶段。而绵儿还不曾真正尝过爱情的滋味儿，生活对于她而言等于还没有开始。她应该找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少年，两个人一起学习共同成长，彼此见证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心中划下最美好的痕迹。无论那道痕迹是深是浅，都不会与他有关！
娄术要表达的，是这些吗？如果是，不必，他有自知之明！
人生在世，最无奈的是，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份美好，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拥有那份美好的能力！
苏哲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本以为，爱情这东西从此与他再无缘相遇。没想到，上苍很眷顾地让他死去的心又活了过来。但是，安排给他的却是一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的美丽幻影。上苍在让他复活的同时，又派命运与缘分两位使者来给他狠狠的一鞭，把他打入比死还难受的境地。
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了，很意外地，他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动了。但是，同时却有人告诉他……你不配！
上苍对他，到底是眷顾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整治的成分多一些？
“绵儿，考研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娄术一边翻书一边问道。
呃？对方好像没反应耶！
“绵儿？绵儿？”直尺伸到她面前敲一敲桌面，“绵……儿……”
“啊？你叫我吗？”
“你在想什么？”
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不对劲儿哦！
“没有啊！”
“没想什么，我问你话你会听不见？”
“你有在问我话？”
文学社办公室总共就他们两个人，不问她难道是在问空气？
“你问我什么事？”
阮绵绵因刚才的走神，一脸歉意地看着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娄术。
“我是在问你… 算了！”
既然心思不在这里问了也是白问，况且，依她的成绩考研也没什么问题，准备与不准备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没关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介意的！”
她以为他想问什么？还不会介意呢！
“真不介意？”
听她这么一说，他还真想问一点她可能会介意的事情。
“不会！”
阮绵绵摇头，同时给娄术一个鼓励的笑容。
娄术站起身，端着桌子上两人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按下出水按钮，水“哗哗”地流进杯子里。给两只杯子装满水，又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软绵绵一直盯着他这一系列动作，等待他开口。
“绵儿，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哦！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喝口水润了一下喉咙，娄术说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疑问。
“我有吗？没有啊！”
“你有！”娄术两眼直直地看着她，“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阮绵绵移开与娄术对视的眼睛，心虚地低下头。
“绵儿！”
娄术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把手伸过来握住阮绵绵放在桌子上的手。阮绵绵惊讶地抬起头，想抽回被娄术握住的手，不料却被他更紧地攥住。
“我们同窗四年，现在又要跟你一起考咱们学院中文系的研究生。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像是被一根棍子猛击心头，阮绵绵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直冲脑门，紧张得她直眩晕。
“如果你还不明白，还不能体会我对你的心意。那么，没关系，我可以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
阮绵绵又是一阵吃惊，全身都在跟着发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紧张过。
“绵儿，从进入大学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我… ”
“不！你不要说！”
她终于从惊讶与紧张中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
“为什么不要说？！”
“我只是… 只是把你当我… 当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如遭雷击，娄术一下子放开阮绵绵那只被他紧攥着的手。
“对不起！”
不想看到娄术那失望而痛苦的表情，阮绵绵起身匆匆地离开文学社办公室。
他爱了她四年，而她只是把他当最好的朋友？
四年来，她每次对他的嫣然一笑，学习中的形影不离，校务工作上的相互帮衬。难道，都是她给他的错觉？给他的美丽幻影？
他以为他们已经默契到即使不说，对方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感情。没想到，他一直沉醉在梦中勾画未来的幸福蓝图，她的心却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想想之前对苏哲说过的那些话，他……情何以堪？
“二少，你就少喝一点儿嘛！”
“就是！出力的醉成一滩泥，我们还爽个什么劲儿呀？”
“莺歌转”的翠烟阁包厢内，又是一群莺莺燕燕围绕在苏哲身边。
“二少，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
抱着酒瓶就不肯放下，从没见他如此颓废过，一定有问题！
“刺激？！”将酒瓶从嘴边拿开，苏哲醉意朦胧地看着身边的女子，“笑话！什么事能刺激到我？”
“那你干嘛十多天都泡在这儿买醉呀？”
不来就是好一阵子不来，来了便是好一阵子不肯走。以前来“莺歌转”都会跟小姐们打情骂俏，现在却一副像是股票大跌倾家荡产的苦瓜脸，没受刺激才怪呢！
女友（五）
“我是怕被你们弄得精尽而亡，所以选择喝醉来保命！”
“哎呀，不要再喝了！”都快醉成一滩泥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雨燕上前夺下苏哲提在手中猛灌的酒瓶，苏哲本想再次抢回酒瓶，抬头一看是雨燕，也就没说什么，瘫软地倒在沙发上。
“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
雨燕抽出纸巾替他擦拭洒在胸口的酒渍，顺手解开他衬衣上方的两颗纽扣。
“我都醉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呀？”
“贫嘴！”
雨燕瞪他一打眼，打掉他伸向她胸前的手。
“哎哟，对付二少呀，还是雨燕姐有办法。我们可劝了老半天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雨燕姐出马，一个顶俩！”
“你们都给我闭嘴！爱干嘛干嘛去，少在这儿说风凉话取笑我！”
“是是是！我们走！我们走！”一位带头起哄的小姐站起身，“人家这是嫌我们妨碍到他们了，话里头的这点儿意思我们还是能听出来的。对不对，姐妹们？”
“对对对！我们快走，免得在这里惹人烦了！”
一群小姐嬉笑着起身，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包厢。
“你想怎样？”
支走包厢里的其他人，她该不会要对他下黑手吧？
“你要怎样？”
在“莺歌转”一呆就是十多天，****以酒为伴。他要敢说他不怎样，她真会让他变得“有怎样”！
“不怎样啊！”
他… 居然真这么回答哦？
“不怎样？！不怎样你会这样？”
雨燕直接暴跳起来，苏哲耷拉着头坐在沙发上，表情是一脸的平静。
“这样是哪样？”
这样，那样，怎样，他是存心要跟她绕吗？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天天喝得烂醉，你到底想要怎样？”
苏哲强打起精神，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冠……形象确实有点不佳！
“人生如梦，得醉且醉嘛！”嬉皮笑脸地伸手摸过桌上的酒瓶，嘴对上去仰起头猛灌一口。
“喝喝喝，喝死你！”
“你别走！”拉住起身要离开的雨燕，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抱住。
“放手！放手！”
雨燕使出浑身的力气对他又踢又抓，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这么烦我？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我吗？难不成是我会错了意？”
“我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对什么事都可以一笑置之无处不风流的浪子，不是现在这个忧郁而颓废的你！”
“还不都一样是我！”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雨燕直视他，“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你！”
原来的我？现在的我？
被人击中了要害，苏哲有一瞬间的慌神。
“啊……”
顺势把雨燕扑倒在沙发上，并将自己沉沉的身体压上去。
“以前的我是不是这个样子？”
“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
“你不是说喜欢我以前的样子吗？我现在就为你做回以前的我！”
苏哲不顾她的反抗，粗暴地撕扯着她本来就很单薄的衣服。
他想对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啊……”一声足以震破耳膜划破长空的尖叫。
苏哲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料却对上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一瞬间，他像被人拿把大锤砸中脑袋，眩晕的同时也彻底清醒了。下一秒，如同躲避瘟疫一般地将雨燕推开，用最快的速度从雨燕身上下来。
包厢门口，不知何时多出的那个“观战”的第三者，眼中写满疑惑、恐惧、泪光和心碎。她深深地看苏哲一眼，然后一个急转身冲了出去。
“绵儿！”
天哪，她怎么会来的？
不敢有半点耽误，苏哲撇下身边被他脱去衣服的雨燕，拔腿追了出去。
阮绵绵揩着眼泪奔跑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四周纷纷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顾不得旁人怎么看，她低着头，一边吸鼻子一边拼命地往前跑。
以为他又是不满于家里人的安排，所以没来“盛财学院”上班，却原来是躲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以为他是忙碌到无法顾及其他的事情，所以好久都没再接她上下课，却原来是身在百花从中乐不思蜀。
以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属于她的小小位置，所以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无论何时心里都会想着她，却原来只是他身边一个随时都可能被忘掉的路人甲。
既然他无情，自己又何必有意？
既然他无心，自己又何必有念？
刚才的那一幕，不光是污染了她清澈的眼睛，而且还刺痛了她鲜活的心灵。
围绕在身边的男子那么多，为什么要偏偏看中离自己最遥远的那一个？
明明老早就知道不可能，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只把他装在心里。爱情的美好她还没开始品尝，就已经早早地尝到了爱情的苦涩。
难道，爱情都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开始，又如此稀里糊涂地收场的吗？
不一样！它真的和书本中那些飘渺而美好的句子所描写的完全不一样！
“绵儿！绵儿！”
苏哲追出来朝前面那道身影大喊，希望她能停下横冲直撞的脚步。可是，不喊还好，一喊前面的那道身影就像逃避魔鬼追杀一般地没命往前冲。引得马路上的司机纷纷急刹车，从窗户伸出头来破口大骂。
她是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惩罚他吗？
“绵儿！”
刚才酒喝得有点儿过量，现在被风一吹，苏哲只觉两腿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堂堂七尺男儿，竟连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都追不上了！
“绵儿，在马路上跑步很危险！你别跑！听我解释！绵儿……”
“绵儿，我已经无法跟上你的脚步了！绵儿……你想让我追一辈子吗？绵儿……快停下！”
前面的小小女子才不管他在后面追得有多辛苦，就像没听见似的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绵儿，你不停是不是？不听苏大哥的话了，是不是？好！你跑吧！跑吧！我会一直在后面追，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追上！”
不听，一直往前跑。此时此刻，跑步是她唯一能发泄愤怒的方式。
“绵儿……我腿上有伤，跑不过你，你快停下来！快停下！听见没有？”
苏哲算准阮绵绵心软善良的弱点使出了苦肉计，但是没用，在前面一直奔跑的人根本就不鸟他。
她真打算跟他较劲到底是不是？再这么跑下去再长的马路也不够他们跑的，俩人也非得从夜晚追到黎明不可。苏哲不再出声叫她，憋足气，使出吃奶的劲儿猛追。快追上的时候瞅准机会，目测好距离朝阮绵绵猛地扑上去。
“啊……”
受到身后推力的作用，阮绵绵失去重心往前面的地面跌去。苏哲将她拦腰抱住，来个漂亮的悬空转。
无论何时，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都是……保护她！
“砰……”
苏哲将阮绵绵抱个满怀，让自己的背部着地。
“咳咳咳……咳咳……”
背部的剧痛外加胸口的撞击，苏哲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地直咳嗽。
“苏大哥？！”
他那么奋不顾身地护住她，让她在此刻忘记了哭泣、忘记了逃跑、忘记了生气、忘记了伤心、忘记了一切，唯一关心的是……他有没有摔伤？
“苏大哥，你没事吧？”
“有事！有事！我有好大的事！”皱着眉咧着嘴，在地上挣扎。
“每次遇到你我都会莫名其妙地弄一身伤，大伤小伤，新伤旧伤，内伤外伤。这次，我想… 我又是在劫难逃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就不能体谅我一下下？”
到底是谁的错？他好像怪错人了吧？
“你说！你还想怎样？是不是要我把命也搭上，你才满意，嗯？”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啦？说！还有没有下次？”
他也太凶了吧？这究竟是谁的错？麻烦他想一想再说好不好？该不会是刚才摔坏脑子了吧？
“呜呜… 呜呜呜… ”
阮绵绵不回答，坐在地上直接给他哭起来。
“啊？绵儿，绵儿别哭！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我没事儿，真的！不信你看！”
苏哲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行动上好像有点儿困难，脊背也还在疼痛着。不过，好在还能动，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卖乖地在阮绵绵跟前活动自己的胳膊腿儿，以示他真的没有受伤。
“呜呜呜… 呜呜… ”
他越在她面前耍宝，阮绵绵反而哭得越厉害。由起初的小声哼哼，发展到直接把头放在膝盖上大声地哭，就只差没不顾淑女形象地给他又扭身子又甩脑袋了。
“绵儿？绵儿？别哭！你别哭成吗？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在他面前哭了，心脏都能被她们给哭得纠起来。
“绵儿乖！绵儿不哭！”捧起俊俏的泪脸，苏哲撩起袖子替她轻轻地擦去眼泪。
他都拿出哄侄女儿的专利来哄她了，她如果再不给他收住那两管水，他干脆死给她看得了！
“呜呜… 呜呜呜… ”
她居然还哭？真要他死给她看才行？
“绵儿，不要哭了！有什么不舒服的说给苏大哥听，苏大哥帮你，好不好？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哦！”
“呜呜呜… 呜呜… ”
她还在继续哭！看那架势，好像不打算轻易停下来哟！
难道她是在生刚才那一幕的气？
苏哲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给她解释刚才的那一幕，可是… 要如何才能解释清楚哦？说起解释，他似乎欠她好多喔。失约没去接她下晚自修，没再像以前那样接她上下课，在她生活中消失了十多天…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绵儿，刚才… ”再难解释也得解释啊！
“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学校？”阮绵绵带着哭腔问。
呼……
苏哲松了口气，还好她一开口问的不是刚才那件事。
“这个… ”
该怎么说？实话告诉她，因为在她面前缺乏自信？告诉她，他敢玩任何女人就是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告诉她，他面对年轻的她很有挫败感？告诉她，其实他是在有意逃避她？
当然不能这么说！
那该怎么回答？敷衍一句因为忙？忙着干什么？忙着像刚才那样脱女人的衣服？那不是死得更惨？
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学校？
好简单的一个问题，可是苏哲却答不上来。思来想去，好像横说竖说自己都不在理耶！
他在女人面前何时变得这么狼狈了？
“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灵机一动，他对阮绵绵玩起了踢皮球，把问题又踢给了她。如果他欠她太多解释，她似乎也欠他一个说明不是？
“我… ”阮绵绵欲言又止。
说不上来啦？说不上来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我想了好久，觉得… 有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
阮绵绵的表情是苏哲从没见过的认真与严肃，搞得苏哲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呀？这么严肃！”
苏哲嬉皮笑脸故作轻松，却唱了一场独角戏，把气氛搞得更加紧张。
“苏大哥… ”目光专注投向苏哲，幽幽地开口。
“嗯？”
“… ”
“什么？”抱歉，没听清。
苏哲低着脑袋，主动把耳朵送到她嘴边。
“我喜欢你！”
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