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月间,我团在曲沃地区整训约一个月的时间。
经过一年半多的锻炼,我团已从一个只能进行小规模游击战的小部队发展成为可参加较大规模运动战和攻坚战的团队。由小到大,由弱变强,军政素质较前有较大提高,总的情况良好。
但是也存在着一些值得注意和需要解决的问题。经过抗日战争的战士越来越少,有的提拔为干部,有的牺牲或伤残回家。部队补充了大批解放兵(也就是俘虏)。他们多数是贫苦农民的子弟,家境贫苦,生活艰难。但他们相信命运,认为人的一生是命定的,不懂阶级压迫剥削。
他们不满意国民党强拉青年当兵,但不晓得这是国民党政府为了维持反动统治,要他们为蒋介石卖命。他们参加了解放军,看见官兵一致、军民团结,和国民党部队根本不一样;打起仗来也能服从命令执行任务,但不知为谁当兵,为谁打仗。总的说政治觉悟不高,需要给予深入教育。在干部中,有少数人革命意志衰退。有一个营级干部竟离队回家,久不归队。还有个别干部家庭成分是地主或富农,看了晋南农民斗地主、分田地,思想不通。还有一种情况,即部队到新解放区后,对有关政策认识不深。有个连竟把铁路车站人员的日常用物当作敌人资产加以侵占。新补的子弟兵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作战技能有待提高。
这时,西北野战军所属部队已整训一个月,创造了诉苦、“三查”的经验,毛主席称赞为新式整军。我团的整训,根据部队的实际情况,借鉴兄弟部队的好经验,也展开了诉苦、“三查”。诉就是诉国民党反动统治带给人民群众的痛苦,“三查”在我团就是查阶级、查斗志、查纪律。然后是大练兵。
我团进行诉苦、“三查”的做法大致如下:首先进行正面教育,给战士讲战争形势,讲人民解放军的本质和宗旨,讲国民党的阶级本质和罪恶行径。之后组织班排讨论。发现苦大仇深的战士,加以培养。第二步就是用发现的典型,向战士现身说法,引导战士们诉说自家的苦难。经过启发引导,往往是一人诉苦,全连同情痛哭。接着,要挖苦难的根子在哪里?经过深入讨论,便认识到地主、资本家的剥削压迫是贫苦人民受苦受难的根源。蒋介石就是地主、资本家的总代表、总后台,必须坚决打倒。我们参军打仗,就是要为民除害,为民谋利益。第三步就是查找问题与表扬先进相结合。我们广泛发扬民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战士之间互相批评,下级也可批评上级。弄清每个人的家庭成分,查批斗志不强的干部和战士,揭发违反纪律的现象。同时,表扬战斗勇敢、遵守纪律好的干部和战士。第四步就是每人每班提出改进的决心。结合总结上年的工作,开庆功大会,奖励战斗英雄、工作模范,号召全体指战员向他们学习。最后开展军事训练,发扬军事民主,官教兵,兵教兵,兵教宫,官兵互教,提高射击、刺杀、爆破、修筑工事等基本技能。后期也进行攻防演习。
这样整训确实效果显著,部队的政治素质和战斗力都有很大提高。在运动过程中,战士发动起来,也发生了打人、追逼的“左”的偏向,经上级指出后,很快得到纠正。适于此时,我团一个很好的干部,被隐藏在内部的国民党特务残忍地害死了。查明情况后,我们严厉地惩处了暗藏的敌人。
2月25日,我团奉令再次西渡黄河,参加宜川战役。我团在瓦子街附近消灭了正面的敌人。此次战役,共歼敌军约3万人,获得巨大胜利。毛主席在为这次战役写的文章中认为新式整军是获胜的主要原因之一。以后,我团随野战大军打进蒋管区,多次击败胡宗南部队,解放了陕西关中大片土地。
在频繁的战斗行军中,我团始终重视政治工作。首先是加强支部建设,每个排有党小组,每个连有党支部,充分发挥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要求党员吃苦在前,冲锋在前,以身作则,以团结带动所有战士。坚持正面教育。每当部队有任务,党组织都预先了解干部战士的思想情绪,做有针对性的讲话。不是先让战士暴露思想,然后批驳错误观点。重视发扬革命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精神。对打仗好、肯吃苦的干部战士多表扬优点,提高其自尊心,帮助克服缺点。如我团有一个侦察员姚二虎,他行动飞快,每有紧急通知,他总能克服困难,按时送到接收单位。但他常犯点小错,有人看不起他,我们却着重表扬他的优点,后来他进步很快。我们要求干部特别是政工人员,善于采取个别谈话方式,做耐心细致的工作。团政治处不断发现和推广连队政治工作的好经验,工作越做越顺,使政治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推动各项工作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