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声音清脆响亮,连带她的一截假指甲都断裂飞了出去。
焱儿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着,用手一摸,面颊侧面被划出了一道血杠子,而老太婆此刻已经恢复常态,悠然的喝了一口茶。
“这就是不懂规矩的下场!”老太婆身边端茶壶的丫鬟说话了。
“梦珠,这里何时轮到你多嘴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袁天逸突然开口,一向温润的脸上挂了一抹淡淡的寒霜,让整个容颜凭空多了一分厉色。
“梦珠不敢,梦珠只是实话实说。”梦珠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仗着老夫人在场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说完,她抬头深深地看了袁天逸一眼,眼神复杂且哀怨。她跟了老夫人二十五年了,从三岁那年被卖进袁家开始,她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他们家大大小小整整二十五年,她看着袁天逸长大的,如今,他娶了别人,竟连一个名分都不给她!
要知道,她为了能留在他的身边,都快三十岁了还没出嫁呢。她看到年轻貌美的焱儿在此岂会甘心?
就算老夫人不动手,她稍后寻个机会也要动手的!这就是所谓的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大过妾的道理。
“梦珠,你的实话还是留着在母亲面前说吧,我这里容不得你的话。”袁天逸将焱儿扶了起来,目光森寒的瞥了一眼母亲带来的侍卫罗站,也就是刚才对焱儿动手的人。
罗站目不斜视,丝毫不为袁天逸威胁的眼神所惧怕。
梦珠眼见袁天逸对焱儿如此照顾,心下顿时火冒三丈起来,她强忍着不发怒,手指将手中的帕子搅成了麻花。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将一众人的神情尽是眼底,对于梦珠的心思,她怎会不知,身边留着这样一个对你忠心耿耿,对你的儿子又仰慕的女人,并不是一件坏事儿,毕竟现在得心的人太难找了。
只是,老夫人唯独看不懂焱儿脸上的神情。
她的神情此刻很平静,却又深深地隐藏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凌厉,清雅的五官蓦然多了一分精明。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示意梦珠说话。
梦珠点点头,转而傲慢的看着焱儿。
“少夫人,老夫人听闻你并非什么大家闺秀,想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好的胎记,以免带来不祥的征兆,若是有的话,必须强行除去!我们袁家一向对女子身上的东西在意的很。”梦珠带着一丝得意的开口,说完,身子逼近焱儿。
她对身后的两个侍女使了个眼色,不等焱儿开口,便要强行撕扯开她的衣服。
房门敞开,屋外此刻也是站满了丫鬟下人,老夫人此举无疑是要将焱儿的自尊彻底的踩在脚下。
焱儿眸光飞快的划过袁天逸,见他想要出手阻拦,眼色一沉,丢给他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继而冷笑一声,单手握住了梦珠伸过来的手腕。
“啊!”梦珠惨叫一声,身子被焱儿扔出了房间。
碰!她的身子重重的跌在袁天逸那七个姐姐脚下,她们具是瞪大了眼睛,眸中分明写满了赞赏和激动。
啊!终于有人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了!最好是把这个梦珠跌残废了,以后她们夜里幽会情郎的话就不怕被人发现告黑状了。
其实,并不是袁天逸的七个姐姐喜欢红杏出墙,皆是她们那个对弟弟宠爱有加的母亲有令,在弟弟成亲之前,袁家不会办任何喜事,一切以袁天逸为先。
所有喜事都要等袁天逸成亲了以后才行!可怜袁天逸的大姐啊,四十好几了,还待字闺中,天天绣鸳鸯枕巾的,就是想着有一天嫁出去的时候当嫁妆,天天绣,天天哭,眼睛都要哭瞎了,可是她弟弟这边就是没动静。
这次听说弟弟先斩后奏了,她们七个姐妹立时跑到月老庙去还愿了,那天夜里,她们七姐妹抱头痛哭直到深夜。
梦珠此刻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嘴角和鼻子里面都往外流血。站在焱儿身后的罗站想要动手,却被袁天逸先一步点了穴道,不过,袁天逸点穴的动作极其巧妙,除了罗站之外,其他人因为都在看地上的梦珠,并未发现。
“反了反了!竟然敢打我的人?”老夫人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失了高贵的脸如同一只皱巴着的橘子,沟沟壑壑都因为气愤扭曲而暴露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竟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老夫人指甲几乎戳到焱儿脸上,她已经失去了再次给她一巴掌的兴趣,她只想给她个痛快。
“老夫人,我自是明白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只是,若这只是疯狗的话,还是及早打上一顿的好,省的传染了主人,人家还以为主人也是个疯子呢!”
焱儿说完,拍拍手,一副我在为你着想的样子。
“你、强词夺理!”老夫人指着焱儿,扭头气愤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没有?她说你娘我是个疯子!疯子啊!”老夫人失态的喊着,身为二十年前大梁首富长女的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何时被人骂过是疯子!
如今,还是她的媳妇这么骂她,传出去的话,她如何见人?
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扳回这个面子。
“言焱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口侮辱未来的婆婆!你跟我来!”袁天逸怒吼一声,拉起焱儿的手,微眯着的瞳仁对她使了个眼色,焱儿心下明了,登时乖乖的跟着他往外走。
“母亲,我现在带她去武场好好地处罚一下,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袁天逸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的七个姐姐赶紧给他们让开一条道,生怕走的晚了母亲反应过来。
她们现在已经开始喜欢这个未来弟妹了,太狂了,有个性。哪像她们,在母亲的淫威下生活了至少三十年了,如今看到一个人敢跟母亲对着干,她们心中说不出的向往羡慕。
“天逸啊,别打她,吓唬吓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