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听着她语气里的的担心,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去。
“罗俊哥哥,你,你怎么了?罗俊哥哥,你放开我了,你弄疼我了!”
何以侬奋力的挣脱着,被他拖在地上,头依然不停的回头望着别墅,一遍遍祈求的喊道:“罗俊哥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进去,他,他受伤了,罗俊哥哥,啊,好疼!”
罗俊猛的使力,何以侬惊呼一声,泪水涟涟的看着他,盈盈大眼里盛满了委屈和担心。
“疼?有韩霁风对你造成的伤害疼吗?”
何以侬怔了怔,这才发现他阴沉的脸蓄满了怒气,黑色的眸底也闪烁着隐隐怒火。
“罗,罗俊哥哥,你,你怎么了?”
“我干什么?那你告诉你在干什么?你要去看谁?那个受伤的男人是谁?”
罗俊忍不住对她咆哮起来,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又挫败的转过身。
“罗,罗俊哥哥。”
罗俊沉吐一口气,忽的回身握住她的肩膀,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两汪深潭紧紧的锁着她。
“小侬,那个男人是韩霁风,是个冷血不懂爱的男人,是个担心懦弱的男人,是造成你一切痛苦的根源。”
何以侬两眼怔怔的望着他,脸色苍白透明,长长的翘睫在夜风里轻轻颤抖着,心随着她每一句话都剧烈的疼痛着,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侬,你不是说,不想再痛苦吗?那,就不要进去,听罗俊哥哥的话,只要看不见,心就不会疼!”
罗俊见她一动不动,失神的娃娃般,压下心里的疼痛,拉着她的手,望前走着。
不会看见,心就不会疼!不会看见,心就不会疼!
何以侬不停的在心里说着,空着的手,无所适从,无意识的插入口袋里,身体却蓦地僵硬下来,脚步顿住。
“怎么了?”
罗俊见她不懂,低头问道,见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伸出手握住,用力的一一掰开,直到发红冰凉的小手里呈现那张被握得皱成一团的照片。
“这是什么?”
他疑惑的拿过去,伸展开来。随着照片的逐一清晰,他的脸色也渐渐变了色,出现了些许慌乱,当一张笑颜完全呈现哎眼前时,他脚步有些不稳的后退一步,惊呼的看了一眼注视着她的何以侬,又猛的回转过身。
“照片很好看,为什么要撕碎它?”
声音里明显的喊着些慌乱。
何以侬走上去,站到他面前,抬起脸,盈盈水眸在灯光下更显晶亮。
“罗俊哥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那道这半张照片的?”
罗俊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扯扯嘴角。
“小侬,你,你在说什么?这,这不是你的照片吗?”
他怎么那么大意?怎么会把照片弄丢了?还正好让她见到!
何以侬没有回答,转身向别墅跑去,泪水咯得她眼睛涩疼涩疼的,如一粒沙子般摩擦着脆弱的眼珠。
“你干什么去?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什么明知道那是个痛苦的深渊,可还是要往下跳?”
罗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愤怒的喊道。
“因为我没得选择,因为我想要呼吸,因为我想要活下去!”
“小侬!”罗俊将她紧搂在怀里,埋在她的秀发间,沉痛道。
“罗俊哥哥,告诉我,照片是不是他的?”
罗俊沉痛的闭上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又紧了紧手臂。
何以侬任泪水流到嘴边,咸涩的滋味让她的笑多了些孤注一掷的味道。
“罗俊哥哥,让我进去吧!这是我的选择,你会尊重我的,是不是?”
罗俊放开她,看了他半响,抹去她脸颊的泪,捏了捏她通红的鼻头,笑道:“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丫头!我陪你一起进去。”
“谢谢你,罗俊哥哥!”
何以侬笑笑,转身朝别墅跑去。
听着楼上的声音逐渐消失,李嫂才敢松一口气的坐下来,刚坐下来听到外面的何以侬的唤声,又站起身跑出去。
“李嫂,我哥怎么样?”
何以侬看到李嫂紧张忙慌的跑出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跑上去。
“小姐,你先别急,刚才少爷一直在摔东西,现在好多了,想必是……哎,小姐!”
李嫂话没说完,何以侬已经推开她朝屋里跑去。
“李嫂,让她进去吧!”
罗俊上前一步,抓住想要跟上去的李嫂,看了看那抹急速移动的声音,叹声道,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奈和疲惫。
“可是,罗俊少爷,少爷他……”
罗俊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眸光敛了敛,没有说什么,沉默着走进屋里。
“李嫂,周医生怎么说?”
罗俊忽然顿住脚步,侧身问道。
“周医生说,少爷的外伤没有大碍,上些药休息几天就行了,只是少爷喝酒太多,伤到了胃,周医生临走前特别嘱咐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少爷喝酒,可是,我一个下人管不住少爷,又不敢打电话到韩宅,罗俊少爷你手机也打不通,我害怕少爷出事,心急之下才想到小姐的。罗俊少爷,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嘱托!”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罗俊少爷不想让小姐知道少爷受伤的事情,但是她隐约也从韩宅哪里听到了不少关于罗俊少爷和小姐的事情,而且从她伺候照顾小姐,少爷的日子里,她总觉着少爷虽然厌恶小姐,可是对小姐又似乎不仅是厌恶那么单纯,现在看罗俊少爷这么做,难道少爷对小姐是……
李嫂心里一惊,抬头发现罗俊已经走到屋门口,收了收心神也跟了过去。
何以侬站在门口,手几次扶上门锁,却几次犹豫的垂下,心跳得厉害,撞击胸腔的力道大得连她的手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她那么决绝,那么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为什么这个时候竟会感到害怕?甚至想要着远离?
是因为知道他就在里面,就在与她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因为距离太近,所以隐藏的疼痛就显得格外的沉重,重到她找不到眼前的路,一心着想要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