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人,可以说是极其愤恨,对于这种人,他向来就是彻底毁灭。
唐建都看着他,精光闪烁的眼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直到袖口传来拉扯,他下意识的看去,唐倩云正哀求的看着他。
“爸爸,霁风敬您酒呢!”
唐建都心里一疼,呵呵笑着接过来,一口喝下。
“小云邀请你来出席这个宴会,说明你对她很重要。小云是我最爱的女儿,她所希望的就是我希望的,所以,以后还是叫我伯父吧!”
韩霁风点点头,“是,伯父。”
何以侬揉揉发酸的肩膀,刚想要放松下来,又听到客人的叫声,连忙打起精神,笑着应道,去跑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下午凌宇去帮邻家孩子补课,她告声辞是可以回去的,可是,看着凌家二老满缠着脚步推着车子去出摊,心里不忍,想着自己回去也没事,干脆留下来帮忙算了。凌家二老几次劝说无效,不得已喊来了凌宇,但凌宇来也只是减轻了她的负担,她依然没有听从他们的劝说坐在那里写着就行。
小吃摊今晚的生意出奇的好,已是晚上十点了,依然还有稀落的人过来。不但是何以侬,连凌宇都累得不行,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只有二老还笑呵呵的接待着客人。
“谢谢你!”凌宇从手臂里抬起头,擦了擦额上的汗,诚挚道。
何以侬笑笑,伸了伸胳膊,“没关系,我自愿的。”又弯下腰去捏捏小腿肚,松松束着的长发散开,披落下来,黑缎一般泛着柔和的亮光,炫目着他的双眼。
凌宇仿佛被诱惑般,不自觉的站起来,脚步完全不听使唤的向她走去,在何以侬感觉到一股黑影笼罩着自己正欲抬头看怎么回事时,双肩突然被一股大力拉起,她看到一双闪烁着渴望的炽情眼眸,那曾经清亮偶尔带着些羞涩的眸子,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害怕,忍不住挣扎起来。
“凌,凌宇,你,你怎么了?是,是不是,哪,哪里不舒服?还是,太累了,是不是?”
她紧张得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只知道此刻一定要说话,惊慌的眼睛急切的盯着远处收拾东西的凌家二老,她多希望他们此刻能回过头啊!
凌宇一话不发,只是目光幽沉的盯着他,一步步的逼她后退。
何以侬颤抖,无法抑制心里惊恐,因为后背抵在了一个桌子上,而凌宇的脸依然在逼近。
“不,不要,凌宇,我,我们是朋友,你忘记了吗?”
何以侬竭力的推拒着她,却惹来他更强力的钳制。
“朋友?”凌宇冷笑两声,无端的却让她心里悲伤,“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一定知道的。你知道当你说做朋友时,我心里的感觉吗?很痛苦,也很高兴。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可以经常见到你。可是,你也残忍的把我流放在你的人生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声音很低,一字一句说出来,却似乎用尽了全身了力气,眼底的火热逐渐散去,渐渐弥漫一层浓重的悲伤。
“凌宇,对,对不起。”
何以侬鼻头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对不起三字苍白无力,但也只能说对不起。
凌宇双肩瞬间垮了下去,双臂无力的垂下去,好久,才扯扯嘴角,一抹笑容落寞寂寥。
“对不起,呵呵,是啊,你只会说对不起。”
“对不起。”
凌宇闭眼稳定一会儿,睁开眼又恢复到那个羞涩的大男孩的模样,长长吐一口气,笑道:“我也应该说对不起,为刚才的事,对不起。”
“凌宇。”
“时间不早了,想来你是不可能在外面过夜的,送你回去吧!”凌宇说完,不等她回答,转身离开。
何以侬像凌家二老道完别,凌宇已经为她拦了一个的士。何以侬朝他笑笑。
“我们还是朋友吧?”
凌宇笑笑,点点头。
“谢谢你,今天是个难忘的日子。”
“如果你能不再那么吓我的话,我会常来的。”何以侬笑着眨眨眼睛。
凌宇知道他指的什么。笑笑,没有吭声。
“我走了。”
“如果。”凌宇忽然道,何以侬停下,回头望他,“没有韩霁风,没有沈浩宇,我是不是有可能?”
一时间,何以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又不能这么僵着,司机的脸色早已因为两人的磨叽黑了下来。
想了想,她柔柔一笑。
“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想过。凌宇,世间有太多的事,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也许那就是宿命。”
车子已经不见了影,凌宇还一根木头似地愣在那里,车水马龙中,那抹身影僵硬而孤独,茫然的表情却又似一个迷路的小孩。
宿命,她说是宿命。
即使没有韩霁风,没有沈浩宇,他也没有可能,不是他不够好,也不是她太残忍,一切只是因为宿命。
是啊,因为宿命,他遇见了她,于是,有了后来的种种。
何以侬到家已是十一点,李嫂正急巴巴的站在门口等着,看到她,明显放松下来,几乎要感激涕零了,忍不住的又是几句唠叨,何以侬笑而不答,只觉得全身疲惫,只想躺下来休息,趁她歇口气的档,插嘴道:“我累了,先去睡了。”
“哦,是,是。”李嫂看她眉目间的疲惫,又担心的问了句。
“要不要喝杯牛奶再睡,有助睡眠。”
“不用了。她这个样子,不用喝牛奶,也可以睡得很好,实在是太累了。”
“哦,对了,哥刚打电话说,他今晚有些事要处理,不回来了,李嫂,你不用等了,洗洗休息吧!”
何以侬随便的洗了洗,倒头就睡,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睁开眼时,太阳已经透光窗帘洒了进来。胳膊肩膀甚至比昨天的还要酸,稍动一下,就疼得要命,一个简单的家居服她就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穿好。
楼下韩霁风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见她下来,放下报纸,为她拉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