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些,许卿云接到事务所里一个电话,便匆匆赶了过去,何以侬也和李嫂说了声,只身回到了韩家大宅。
大厅里气氛有些沉闷,韩老爷子一脸沉郁,韩子群也是忧心忡忡,纪雪柔就显得有些愤慨了,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何以侬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打招呼。
“哦,小侬回来了,累了吧,先上楼休息吧!”
纪雪柔朝她摆摆手,她点点头,转身上楼,还没上楼梯,听到罗敬的声音来报。
“老爷,客人到了!”
何以侬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只看清了侧脸,但也可以想象年少的时候,必定是个翩翩美少年。
“韩董,韩总,夫人,好久不见了!”
声音低沉醇厚,隐隐含着些笑意,纪雪柔狠狠瞪他一眼,不理他。
“好久不见,孔先生。”韩子群也打折同样的招呼,伸出手,“请坐!”
孔先生?
就是那天打电话找哥哥的孔先生吗?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可是就是这么一回头,她撞入了一双眼睛里,那双眼睛原本是带笑的,可是子啊看到她时,瞬间转化为震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何以侬慌忙转过身,噔噔上楼,不过还是完了一步。
“等,等一等!”
何以侬顿住,韩子群觉得奇怪,孔道贤的表情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
“孔先生,你,你怎么了?”
“她,她是谁?”他指着何以侬,手有些颤抖。
“哦,她是……”
“她是我女儿。”纪雪柔打断韩子群的话,朝何以侬招招手,“来,小侬。”
何以侬走过去,依言叫了一声“妈”,纪雪柔笑笑,介绍道:“这是公司的孔先生,按辈分你应该叫他一声孔叔的。”
何以侬礼貌的笑笑:“孔叔。”
孔道贤看着她的笑颜,一愣,不由得喃喃了几句,声音太小听不真切。她问了一声,他笑笑没有答话,只是那研究探寻的眼神让何以侬觉得不自在,告了声别,便匆匆上楼了。
“董事长这么急的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孔道贤很快恢复了镇定,悠闲自在的品了一口茶,那神情,纪雪柔祈得牙痒痒的,真想上去跑上去扇两个耳光。
韩老爷子听出他口气里的揶揄,也不生气,沉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再拐弯抹角的了。你可能也听说了,我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还能撑几年,子群意不在商,我不想勉强他,所以,韩氏集团的继承人会是我的孙子,韩霁风。届时,我希望你能好好辅助他,效力韩氏。霁风年强气盛,性子又傲,如果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量包容他,也尽可能的给予批评指正。”
孔道贤听着,拇指摩挲着杯沿,眼神幽暗,看不出神情,最后也只是失声一笑,道:“董事长说哪里话,我只所以有今天,全是董事长你给的。为韩氏我也是拼血拼力,董事长放心吧,我一定会辅助风少爷,让韩氏越来越强的。”
“说得好听!”纪雪柔冷哼一声,随即被韩子群喝住,他转头看向孔道贤,道:“孔先生能这样想,我们深感安慰。既然这样,为了表达孔先生的诚意,能不能先拜托孔先生一件事?”
孔道贤突觉一阵恶寒,有脚心直传心头,真真觉得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天气热燥燥的闷了几天,终于在一个傍晚下起了雨,雨很大,顷刻间地上就蓄满了水,密密麻麻的雨柱像是千万条直垂下来的流苏,一时间全部流动起来,耳边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什么也听不见,眼见的也是蒙蒙一片水汽,连窗户底下的绿色植物在如此浓重的水汽也看不清楚。
何以侬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望着窗外发愣,连纪雪柔进来了都不知道,纪雪柔拿过水果盘,使了个眼色,王妈退下,她走到何以侬面前。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何以侬一看是她,慌忙起来,“雪姨,您来了!”接过水果盘,插起一块苹果递给她。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纪雪柔笑道,转眼望向窗外,何以侬缩回手,没心情吃,只是小口的咬了一口。
“雨下这么大,也不知道风儿现在在哪里,哎,这孩子,怎么就是不让人省心呢?”纪雪柔想起一个月前突然消失的儿子,不由得念叨起来,“都多长时间了,玩也该玩够了,竟然连个电话也没有,狠心的家伙!”
何以侬低头咬着苹果,没有劝慰纪雪柔,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害怕一张嘴,就会丢盔弃甲。
是的,她想他,发疯一样的想他,如此漫无遥期的等待,她再平静的心湖也被煎熬成了一锅底下充满气泡的滚烫的粥。
纪雪柔见她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道:“怎么不吃啊,多吃些,对身子好。”
“嗯,好,我吃。”
何以侬点头,笑着答,开始不再小口的咬,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大盘水果,不消一会儿就被她清扫殆尽。纪雪柔很满意,笑着拿纸巾给她,“你要是也能这样吃饭,身子也不用这么单薄了!”虽然是句玩笑的话,何以侬却听得眼眶一热,接过纸巾去擦。
“小侬,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只是举办个家庭宴会,会不会太寒酸了?”走之前,纪雪柔问道。
“哪里?雪姨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热闹,又不是什么大的日子,找几个朋友过来聚聚就行了!”
“那好吧,听你的!”
晚上的时候,雨势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下着。吃过晚饭,何以侬帮忙洗好碗,走进客厅时,看到韩子群和纪雪柔在为韩霁风的事情争吵。
“风儿到底他是不是你儿子?都已经一个月了,连个信也没有,你说我心里能不急吗,才念叨了两句,你就烦了,他不是你生的,不是你养的,你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纪雪柔的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