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交代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少爷和小姐见面。
这是王妈偷偷告诉她的。
她找罗俊,辛然告诉她,罗俊突然去了美国,她去找顾墨城,他也好巧不巧的去了新加坡,那么多的巧合,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韩霁风现在被困在韩家,任他有再大的本事,少了这些手足,也只能束手无策。
何以侬不再东跑西跑的了,就乖乖的上课下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过太平的日子,嫉恨的心里一作祟,说出来的话也令人厌恶得很。
一个午后。
“哈哈,真是好笑,竟然勾引自己的哥哥,看不出来啊,挺有手段的嘛!”一女生吹着自己血红的手指甲凉凉说道。
“那是,没听人家沈家小姐说,她就是一狐狸精,哎,你看看,先是沈浩宇,再是韩霁风,你眼光不低啊!”一女孩一遍磕着瓜子,一遍笑道。
“废话,抱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命,要吊当然吊那些树高叶茂的主,难道,还吊某些尚未发芽的小树苗吗?”一女孩瞥了瞥始终沉默女孩的后面一眼,鄙夷的笑了。
凌宇早就气得牙痒痒,紧握着拳,狠狠的瞪着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怒火滋滋冒火星。
“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夹着怒气的女声一响起,几个女孩动作快速的窜到自己位置上,趴在桌上,低头看书完全一副好学生乖乖女的形象。
叶文娜一看就知道她们又在碎嘴了,再看何以侬,没事人一般,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说也没用,走过去坐下来。
“这个周末,学生会组织一个舞会,一起去吧!”
“我不想去。”何以侬连头也不抬。
“那周末出去野餐吧!叫上云姐。”
“你们去吧!”她笑笑,又低下头。
叶文娜深吸一口气,“那你周末做什么?”
“不知道,到时候看吧!”
叶文娜气了,一手拍在桌上,声音很大,其他学生都被吓了一跳,好奇的望了过来。
“何以侬,你想准备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人很讨厌!”
不知是不是忍得太久了,忍不下去了,何以侬啪的一声合上书本,站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就离开。”
何以侬在众人的讶异中走出去,凌宇也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也跟着跑了出去,追上她。
“娜姐她有时候说话就是难听,但不一定时真心话。”
何以侬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他说话,想甩掉他,脚步就加快了几分,到最后都变成她跑他追的情景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她问,语气不佳。
凌宇挠挠头,想了想,道:“我不放心你。”
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走上去咔哧咔哧的响,高大的梧桐树只剩光秃秃的树枝丫,直插入阴冷的天空,看上去有种残酷残缺的美。
何以侬停下来,仰头看了一会,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更像是喃喃自语:“我自己都觉得很讨厌,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宇以为她是在介怀刚才叶文娜说的话,笑了笑,安慰她。
“娜姐也是担心你,你不用太在意她的话。像我,早就被她的毒言毒语浸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了,她说我什么,我都一笑置之,你也学我吧!”
何以侬想起每每叶文娜损他时,他气得鹅肝红的脸,再看看此时的轻松,笑了。凌宇见她笑了,心里也高兴了,趁热打铁,说了很多,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好笑的,通通都说出来。
何以侬是一个两个月来的第一次放松,为了她,他这么费尽心力,她很感激。可是,放松过后,心里则更加沉重难安了。凌宇见她又恢复郁郁寡欢的模样,心里有些失落,这个时候,即使是把笑话里的情景给他现场表演,她也不会真的感到快乐吧?
没有韩霁风,她的笑,也只是因为感激而对别人的一点施舍吧!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爷爷他们因为我受伤,可是我又不能没有他,我到底该怎么办?”
何以侬喃喃着,头埋进了双臂里,压抑的哭泣声呜呜的传来。
“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哥……哥……我到底该怎么办?”
凌宇心疼的想环住她纤弱颤抖的肩膀,犹豫了好久,最终只是安慰的拍了拍,她叫着韩霁风,他心里酸涩如吃了一颗不熟的梅子,连带着笑意的声音也是哑哑的。
“当然是坚持下去啊,你爱她,他也爱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幸福?”
何以侬突然停止哭泣,泪眼朦胧的似是看着他,又不是看着他,悠远而悲戚,好久,迟疑的喃喃了一句。
“爱我?他,真的爱我吗?他,他从来没有说过,一次也没有……”
凌宇一愣,随即笑了。
“有些人的爱是藏在心底的,不需要说出来。”见她望过来,他看了看她,继续道:“记得去年的圣诞舞会吗?那天的雪很大,你跑出来,哭着要我带你走,那一刻,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震惊,多高兴吗?”
“凌宇。”何以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可是我迟疑了,之后韩霁风就出现了。有段时间我就想,如果你要我带你走的时候,我们就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后来,我知道了,结局不会变。就像你之前说的,你和他的相见就是一场宿命的开始。”
“你怎么了,为,为什么说这个?”她扯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
“你出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我也偷偷的在医院,看到了韩霁风,他每天夜里都会守在你床前,只是黎明前就会离开。那段时间,没见到他,你一定很委屈吧?其实,他一直都在,就在你身边。”
这些话罗俊也和她说过,所以此刻听起来没有那么多的震惊了,但心痛依然不曾渐缓半分。她笑着点点头;“是很委屈,但现在想想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