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飘着雪,她看见一个女孩走进了一个很大的会场,应该是舞会,然后她看到了一些人,那些人都是在听面前一闪而过,她看不真切。依稀记得自己被一只手拉着穿梭在会场,那双手温暖有力,应该是男子的手。
会是谁呢?她扭头去看,场景却在一瞬间换了。
周围很多人,很暗,只有远处的舞台上亮着光,舞台中央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白色礼服,只是光线太刺眼,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见他握着话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女孩刚要动动脚,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来不及惊呼,气息就被全部吞没。
一个男人在吻她,男人满身的戾气,力道答得几乎将她的唇弄出血来。
她挣扎不掉,睁开眼,入眼处却是一片漆黑。
男人猛然放开她离开,接着她看到那个女孩走上台,不知道和那个白衣男人说了什么,之后她就冲了出去。
她看到那个女孩在拼命的跑,雪花肆虐着,狂风呼啸着,但她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向前跑,脸颊的泪一流出来,就被风吹走。
最后,她看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然后她看到女孩被抛出,又重重的摔下来。
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打在她的心里,一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
一地的血水,如不小心到出的红墨水。
“啊!”
何以侬一下子坐起来,满身冷汗,看着熟悉的情景,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不过那梦太真实了,尤其是那个女孩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月笙听到她的叫声,闯了进来,见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脸迷茫不知所措,叹了口气,坐过去。
“又做噩梦了?”
何以侬点点头,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里走出来,恍恍惚惚的。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做梦,难道是什么兆头?”月笙皱着眉头,嘀咕着。
“月笙,我,我梦到一个女孩出了车祸。”何以侬轻轻说着。
“车祸?”月笙一愣,看她呆呆的表情,以为是被吓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我还梦到杀人呢!又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那种感觉好真实,就像,就像我亲身经历过一样,而且,我的腿……”她动了动腿,一股刺痛传来,她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好痛!”
“小心点!我看看是不是抽筋了。”月笙连忙扶着她,让她躺好,想了想,“应该不会吧,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何以侬摇摇头,“不知道,自从他和我说,那个女人出过车祸,我的脑海里就反复出现一个场景,就是我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月笙,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
“你的意思是在你做这个梦之前,你脑海里就出现过这个场景?”
何以侬点点头,“还很真实,而且梦里面出现了两个男人,但是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月笙也觉得奇怪,想了想,“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而不是梦,只不过你忘记了!”
两人同时愣住,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
何以侬的心霎时漏了一拍,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心里既激动又害怕起来。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话,那我的腿也就可以解释了。”
月笙端杯水递给她,看了看她的腿,随口问:“你的腿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左腿着凉了,就会特别的痛,楠姐说我以前可能受过腿伤。”
“那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伤?”
何以侬笑笑,“没有,而且引发腿伤的原因多了去了,她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这是楠姐以前工作的医院,也是她被救养病的医院,镇上的医院都不太大,不过环境还算优美。
何以侬在草坪里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来。
“何小姐,李医生在等你。”
八年前,楠姐把何以侬带到这里时,李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
何以侬推开门,见她低头还写着什么,遂敲了敲门,李医生抬头,示意让她进来。
“对不起,这么忙还来打扰你。”
李医生倒了杯水给她,看着她,笑了笑。
“这么多年没见,你好像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一句话说得何以侬不好意思起来,脸都晕出红色来,李医生知道她害羞,也不逗她,直截了当的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李医生,我想问一下当年我的身体状况,除了发高烧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李医生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好久,忽然笑着起身,走到档案柜前。
“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个。”她忽然转头疑惑的盯着她,“还是你想起什么?”
何以侬摇摇头,微启的红唇里逸出一声叹息,表情忧愁。
“没有,不过我现在脑海里会时常出现一些零落的片段,还经常做梦,李医生,我这个情况是不是恢复记忆的前兆?”
李医生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她,在她对面坐下来。
“很有可能。”
“小侬。”何以侬在发呆,听她这么叫她,见她正望着自己,那目光有探究,有询问,更多的还是她捉摸不透的复杂。
“嗯。”
“你想找回你的记忆吗?”
何以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嗯。活了二十六年,却只有八年的记忆,这样的人生太不完整了,也是个遗憾。”
“有些人失去记忆是因为他们想让自己的人生快乐幸福,如果你也是这种情况,你还会试图找回那份记忆吗?”
何以侬更迷糊了,“李医生,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不是因为高烧烧坏了脑子,才失去记忆吗?怎么现在又说是我自己想要忘记似地。”
李医生喟叹一声,将档案袋推给她。
“这是你的病历,你可以看看。”
何以侬快速的拆开档案,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不敢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