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像是罪孽深重孤行千年的人,站在血尘泥沼里仰望着美丽的天堂。
他倔将,他眼神里是不屑,他用冰冷严酷来武装自己,充满攻击性,只看他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害怕不敢靠近了,她却像感同身受了那千年孤苦一般,上前只想拉住他的手,对他说。
“哥哥,让我陪着你。”
家人的温暖,朋友的情意,幸福,开心,每一个人都能拥有的最简单的幸福,我都想给你。
让我陪着你,做你最亲蜜的人,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好不好?
何止十三年。
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吃了那么多苦头伤害,终于走到今天,他终于主动向她伸出手了。
这犹豫的时间似乎过长了点儿,啦啦团长小游在男友李沐言的眼神示意,急忙打开声援。
“未来,快说我愿意啊,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一万一千个愿意!”
后面齐声跟,“我愿意!”
“不行不行,你们这样做太不公平了!”一声大吼从山岩那头蹦了出来,只见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就几三步地跳了过来。
“啊,大胡子,不准来捣乱。”小游立马急了,就要去挡人。
奥克玛几下就闪到了杜梓勋身边,昂着下巴丢去一个傲气的眼神儿,说道,“你们别拿人多欺负我们元帅大人人少啊!今儿我就站这地儿了。”
他块头最大,声如宏钟,经多年海盗生涯洗练,天生一股霸道匪气,立即就震住了场面,再加上这十年来的经过舰队磨练又多了份正统军人的磊磊气势,这震臂一呼,无形地就让那人多势重的一方,生出了忌惮来。
接着冷思睿也带着几名将领跑了过来,都站到杜梓勋身后,虽然人不多,都绝对都是舰队里超重量级的元帅提督高级将军,光是一枚胸前的军章,就能让那群毛头小子眼敬无数个军礼了。
“咳,老夫嘛,还是支持原配的。”首先,当初做证婚人的克里福德表了态。
“元帅大人,我老欧是支持真爱的,真爱面前,不语亲父子。”
欧锦新居然也跟了进来,欧迦楠一看登时气红了脸,差点儿端不住要跳起来对骂。
幸好那头欧妈妈叫了,“儿子啊,老妈支持你,加油,加油哦!”
这才压下了现场闹家变的小火苗儿。
欧妈妈声援,“未来啊,我儿子还是处婚,选他准没错,身体好,样貌好,虽然婚前跟他老爹一样是个花花肠子。不过你相信你阿姨的眼光,只要结婚婚,他绝对是个37世纪末最后一个妻奴,叫他往东绝不敢往西,保证三百年不变质!”
那头也不乏亲友团,站出来的人实在令人想像不到。
“我支持克利福德老将军的爱情观,还是原配的好。大嫂,我知道我大哥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这段时间大家是有些误会,只要解除了,就还是一家人,您能理解吧?”
欧迦楠忍不住了,“楚煜,你……你个……”
楚煜挑挑眉毛,只笑不语。
身后跳出两魔鬼帮他代言了。
冲动的弟弟——顾云祥,“******,欧迦楠,哪有你这种做兄弟,居然趁人之危,挖兄弟家墙角……”
狡猾的哥哥——顾云瑞,“团长大人,做人要厚道啊!”
当下两边亲友团就吵起来了,以小一辈者为最前峰,小游和魔鬼双胞胎成为了第一主力战线,舌枪舌战,口唾横飞,差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够了,都停下!”
一直未吭声的主角之一,终于下令,那效果是立竿见影,再无起伏。
她眼眸一缩,看着他走进了小院儿,将手中的绵毯抖了抖,披上她的肩头,将她裹紧,隔去这深夜的寒风。
身后一片低低的叹息声,和抽气声。
似乎从头到尾,太过投入的众人,都没有发现刚才的一阵风,让手足无措的女人打了个颤儿。
这一下,四目相接,周围的一切都腿了去。
她很想问他,又碍于迦楠在旁,不忍伤了心。
只能看着他,相顾无语。
迦楠站了起来,唇角一动,吐出两个字,是她的真名。
白发男人拧眉一眼,凶厉如刀,似乎想杀回那两个字,却只是看着迦楠,再无其他动作。
小院里,三人相对,气氛陡转,变得捉摸不定。
突然,一串巴掌声响起。
“我看好欧大团长,毕竟对女人来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未来小姐,把眼睛擦亮了,回头路可是走不得的。”
随着女人们的一阵低呼,男人们的郁闷喷气,韩业只着一身极简的黑长裤配银丝唐衫,刺着脚,从那幢漂亮的小白房里走了出来。
原来,他们门了半天,居然是在别人家的门前折腾。
很明显,这地盘没选对,瞬间气势就弱了三截,有人暗恨。
“丫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流眼泪。”迦楠再次拉住女子的手,帖上心口,“我发誓。绝对不会像某人,在神坛前说的话都当放屁。”
此举立即获得身后一干人欢呼嚎叫。
本来哥哥叉一脚,她就紧张了,现在……
女子的眼眸,又看向了白发男人。
杜梓勋目光一闪,伸手捋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发,说,“把脚抬起来。”
“唔?”
他已经弯下腰,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一双粉红色的凯蒂猫拖鞋,拖着她的脚,送了进去。
这一幕,着实让所有女人差点儿阵前倒戈了。
某女捧心,“天哪,元帅大人这种攻势,怎么让人受得了啊!”
某太太捂脸,“我结婚十年了,老公也没伺候过我脚丫子一次啊!”
某男人手胸,“还要不要人活了,难怪我讨不到媳妇儿!”
顾云瑞颇为得意地勾住楚煜的肩头,说,“瞧见没,我家大哥才是男人极品中的极品哪!这辈子就谈这一次恋爱,娶一次老婆,招招都是秒杀,简直比他指挥战舰还要恐怖。”
楚煜一笑,很深沉地说,“呵呵,别高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