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真想马上离开!
云珏立即直起背脊,强自镇定,怎么样她也不想在这女人面前示弱,她是背着舰队的重要使命来的,怎么能跟个脆弱小女人似地缩在男人背后……太丢脸了。
“元帅大人,你怀里这位是不是改……”
赵越又想趋前询问,眼底的兴味越发浓重,却被云珏一步突前,挡住了。
“赵先生,这是我们最近在联邦的一个军事基地上收集到的一种奇怪的病毒,那颗星球上的人都死于这种病毒,还有未死的已经被冷冻起来,请您看看。”云珏直接将一个小试管递了出去,附加一句,“我是宪兵团团长副理,云珏,请多多指教。”
舰队内部情况向来属于不可传的机密,自然不能说。抬出身份,也是为了夺回这男人对那女人的注意力。
赵越一笑,接过了试管,有些不舍地看了白发男人怀里的女人一眼,回到了刚才的工作台边。
那上面的数字显微镜里,正放着一根人类的手臂,便是他刚才醉心查看的东西。现在换成一滴病毒,他把断臂移开时,断臂上的手指,还在微微曲动着,越是越看越发怵。
云珏也厌恶地转过了头,又掩手轻轻咳嗽一声。一抬眼,又对上了女人的眼睛,那里有探询,似乎还有担忧。
她心头一个冷哼,别开眼。
“云珏,你不舒服吗?你是不是……”
“没有,这里的气味让我恶心。”云珏一口否决了未来的关怀。
哪料未来没有在意,还上前要拉她的手,刚一触到指尖,就被她甩开了,喝斥,“你干什么?”
未来有些急,“云珏,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的……”
“我很好,不需要你假好心。”
“可是你的耳背上好像有……”奇怪的小红点,如果不认真看,寻常人根本不会发现。
未来的话未完,赵越那里突然发出一声怪响。
众人一回头,就看那显微镜下的切片,不知道刚才赵越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似乎是滴了什么液体,上面的东西突然就发生了急速的分裂成长,发出兹兹兹的叫声,生出青灰色间黑的细胞团子,一个接一个迅速地长大攀升,眼看就要窜出透明的观察罩。
赵越一手拍下旁边的一个大红钮儿,透明观察罩外的几根管子里立即喷入白色烟雾,那疯速成长的怪东西几乎涨满了整个罩子,隐约还见得里面有殷红的东西跳动着,兹兹的叫声更叫可怖,仿佛已经形成了有机生命体。
看得众人一阵毛骨怵然!
但白雾一注入,那怪物立即消声萎蔫下去,化成一摊死物。
云珏早被吓得连腿数气,还不住地咳嗽,被风扬抱住。
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越叹了口气,揭了盖子,将那团死物拿了出来,吓得周人全部后腿。
奇怪的是,最开始最害怕的未来却没有腿后,反是上前一步,她身后的男人也跟着移动一步。
她问,“你刚才用的氯氢气体可以杀死它,可是那东西不能用在人身上。有什么办法救人?”
赵越眼底的光芒又亮了起来,这让杜梓勋颇为不爽,手臂一收,将女人拉了回来,先接过话头说,“如果你能解决这个问题,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都可以满足你。”
赵越一笑,只有半边正常表情的脸,更加诡谲,举起了那只白如骨的手,指着他怀里的女人说,“我要她,元帅大人您也愿意满足我?”
杜梓勋目光一寒,杀气暴涨,“不可能!”
云珏气不过,挡在未来前,说,“赵先生,此事兹事体大,请赵先生能配合我们。即时我们可以给您提供比这里好数倍的研究条件,和研究经费。”
赵越却摇摇那只白骨似的手指,直看着未来,“NONONO,你们已经占领这里,这地方就是你们的了。条件再好,没有我要的东西,我也没兴趣。如果没让我见着她……嘿嘿,或许我就真答应你的要求了,不过现在让我见到了,你们舰队又碰上这种倒霉事,当然不能不好好利用。否则不出十天,你们整个舰队都将覆灭!”
那样无所谓,轻松得只做旁观的调调,真正令身处其中的人气得咬牙切齿,却又莫可耐何。
这古怪的制剂师着实让人讨厌,偏偏一句话就抓住了他们的命脉,这种预言似的威胁,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
白发男人面容更冷,手一抬,数只黑色枪口对准了咭笑的赵越,“救人,活命;不救人,死!”
赵越笑容不变,伸出白手指,挡开了最近的那根枪管儿,“元帅大人真是干脆啊!可是拿一个人的命,赌你上亿人的舰队,和未来那场重要的田纳西大会战,是不是这宝压得太重了点儿?”
一针见血!
谁知道这天天躲在研究室里的怪物,会那么准确地命中他们的软肋。
“我愿意。”
未来拨开男人的手臂,上前问,“只要你保证能救所有人,你能吗?”
“嘿嘿,那种生化武器我早在学生时代就找到解决办法了。哪家的笨蛋还在拿这种东西当炸弹乱扔?不会是联邦生物研究所的那帮笨蛋吧?”
这话一出,本来想将女人拉回来的杜梓勋也是一震,看了眼风扬,才将女人拖进怀里,沉声道,“她是我的女人。你要其他女人,我都可以答应你。”
“啧啧,大人您以为我要干嘛,凭我这身体我就是想干……”
赵越突然一掀白大褂,一声尖叫传出,云珏直腿了好几步,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液体,手上擦到了一点点,急忙在军服上蹭掉。
其他人都是一片冷抽,但见白大褂里面的身体只能用惨不忍睹来说,或更不堪,这男人根本没有下半身,髋骨以下是浸在一个沸满淡绿色泡泡的容器里,上半身完全是皮包骨头,青紫的皮肤被一根根勒骨支撑着,就跟纸糊的人似的,真正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