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永远不可能,只如初见。我们之间,早已千山万水,迢迢星河。
“不、可、能!”
沉重的字,一个一个,缓慢吐出。她的骨,被他的手箍得咯咯作响。深黑的瞳仁,一点点收缩出赤红的光。
她没想到,她的狠,撕开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血口,却放出了那头一直蛰伏在黑暗里的魔,它凶恶地喘息着,噬血的杀意,憎恨,怨怒,再也不受理智的束缚。
砰地一计重拳,狠狠砸在她脑袋边。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失去焦点。
咯啦啦,碎石嘣落声,细锐地刺入耳中。
一股柠檬香的清风,突然吹拂在她脸上,散落的鬓发,被纤长的指温柔地勾起,撩过耳背,指关节上的血口,滴下一颗颗如泪的红珠,落在她雪白的心口,与那抹血色啮痕,合一。
他笑了。
“未来,你学会说谎话了。呵呵呵……”森恶的俊脸,拉开一道雪亮的弧,直剜人心,“你是在怪我当年对你不够好吗?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只、对、你、好。”
她颤抖着狂吼,“杜梓勋,你还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现在爱的是穆仲霖,不是你。我们俩早就完了,十年前就完了,没有一点关系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我已经不是你的未来,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唔,不……”
狼心的鞭笞,终于激怒了魔的兽性,疯狂袭卷了执拗坚持的谎言,他将满腔的疼痛与憎恨,全部倾注在肉体的磨折上,看她痛苦地低呼,扭曲了小脸,苍白了面容,洁白纯净的雪色肌肤上,烙上他的痕迹,血管里咆哮的欲念终于得到稍许的疏解,一颗颗冰冷的水珠,就像甘露一般甜美,他全部收进肚子里,这是珍宝,她给予他的,必须收藏好。
他用力扒下她身上的婚纱,手套,一把撕裂娇躯上唯一的小小布料,丢得远远的。
别的男人的东西,不该出现在他的女人身上。
“宝贝儿,你真美!”
一丝不褂的人儿,粉润,雪腻,胸,娇娆,纯洁得宛如初生的婴儿,全部映入赤红的瞳仁中。她浑身颤抖,红唇紧咬着脆弱,细细的手臂横遮竖掩,屈辱中深染的羞涩,就像诱人的罂粟花香,诱惑着兽血里的暴虐因子,好想现在就狠狠地占有她,柔躏她,让她全部变成他的。
“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不能改变现在的事实!”
如此柔弱的小东西呵,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狠的话。
“事实?”他讥诮地扬起唇角,勾起她的小脸,“你要看事实,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她一阵疑惑,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银色小盒子,啵地一声按键响,一段立体影像出现在半空中,还带着播报员的介绍,画面左上角标有著名星际电视台的台标。
“沧海明月流的穆家二公子的风流艳史,不亚于其在古武学领域的盛名,前日,有台娱乐记者有幸拍到穆二公子早上辞别未婚妻,晚间七点在著名夜店BLUE内,与性感辣妹拥抱的画面,且于零晨两点,相携出场,在车上热情拥吻……据传,最新荣登恒河联盟娱乐界最性感女明星第一宝座的桃乐丝,与穆二公子早有两年多的深入往来……”
花边新闻十数条,闪出的画面,一张比一张盈欲恶俗,那唯一的男主角,西装革覆,是她熟悉的斯文笑容,更多的却是她完全陌生的风流放荡,大胆无忌。
脑海里,未来完全无法把新闻里的人,与她身边的穆仲霖联系在一起。
这好像看到了一则天方夜谭。
“未来,看到了吗?你口里那个幽默风趣、热情专一的男人,就是这样有趣的妙人儿。真正自欺欺人的人,到底是谁!哈哈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起来,就像逞欲得欢的兽,满眼嘲讽,恶意飞扬,每一声震动,都化成利刃直戳她的自尊,伤到体无完肤,正好填满他的仇壑。
“那又如何,我还是爱他。”
原来,谎话说多了,就会变成习惯,越说越溜实了。
笑声嘎然而止,恶眸瞬间暴出阴狠的凶光。
他将手上的银盒狠狠砸下地,黑色军靴一脚将之辗成碎片。
钳住她的下巴,“未来,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别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他一把拉开她护身的手,坚硬的身躯重重地压了上去,“替你的丈夫提前行使洞房花烛夜的权利!”
布满阴影的俊脸帖向她,还差一寸时,暴风般的赤瞳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一蓬黑影突然罩住她,带着柠檬香的热气。
未及回神,旁边的大门砰地一声重响,银金的门把瞬间化成一团红浆落地,将地毯灼出个大洞,刺鼻的清烟飘出。
接着门被用力踢开,冲进来一人,大叫着,“未来!”
华丽的中式新郎室,一眼望去,仿若无人,宽大舒适的茶色真皮沙发组首先撞入眼帘,风撩起喜色纱帘,幻出一室的殷色流光,幽幽浮动,一簇新鲜的香水百合花,突兀地竖立在高颈水晶瓶中,圣洁清新。
但当众人目光扫到破碎的玻璃花窗下,躺着的变形的新娘宝冠,和甩在地上的婚纱饰物时,俱是一愕,便看到一丛翠盆景后,缓缓步出的白发男人,男人半垂着头,抬眸朝他们看过来。
这一刹,白发下的黑眸,宛如两柄血刃,阴戾暴虐,吓得众人心脏一跳,冲撞之心立减大半,不敢造次。
穆仲霖不愧是一派总教,最先恢复,急道,“梓勋,你怎么在这?未来呢,你看到未……”
他走上前几步,立即看到瑟缩在角落里,穿着黑色风衣的娇小女子,眸底光色剧烈冲撞着,努力压抑着什么,没有问为什么妻子浑身刺果仅着一件别的男人的外套,急忙将人搂进怀中。
目光与白发男人相接时,那锐利的眼神,放肆张扬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