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没有……”
这反驳很没有诚意。
“没有……难不成,到时候你要再搞一出惊险海盗之旅,让大哥丢下婚礼去解救你……”
“我才不会!”
韩业又摇手指头,“露露,别否认得那么快,让人很怀疑。”
露露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拍桌子就叫,“哥,难道这一串事儿你就没有一点儿推波助澜,助纣为虐……”
摄像头的那一方,戈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猛拍了旁边的男人肩头几把。吓得小亮直警告,不能对病人动粗。
“啧,你总算承认自己是个小暴君了!”
这方,韩业稍稍软下了声势,因为耳麦里传来某人紧张的警告:不要对她太苛刻,不能逼迫她,不能强求她。
唉,要不吓吓这小鸵鸟,照这样子耗下去,就是三百年都不够。
“我……我就是不……”
真是为反对而反对吗……
“大家顺着你,你不愿意见,我们都一直回避着。可是你自己又冲过去,给大哥希望,又直接掐死。这样做,你是在报复当年发生的一切吗?看着大哥痛苦自责,没事儿就吐血流血泪,舒畅点了没?现在你这宝贵的第一次,古代要是丢了这东西,发动战争也不为过。是不是借这么大个把柄握着,就好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大哥愧疚到底,永远活在十年前的那场阴影里,永远走不出来?”
十年前的那场大爆炸,又岂是她一个人的阴影……
韩业说完,脸偏向一旁,抱着胸的手抹了一把脸,深深地送出一口气,半垂的紫眸里,同样沉着经年难消的痛色。
“哥……”
难道这都是她的错了?
“露露,两个人的事,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好或不好,只有你想要还是不想要。要真选这个对,那么我从小照顾你到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第一个考虑跟我在一起?好,你接受不了我们之间太亲的禁忌关系。那么欧迦楠呢?谁都知道,他和大哥,也几乎是同时认识你。差不了多少,也是从头到尾对你最好,从没有做过伤你心的事,更没有做过辜负你的事,爱你也不比我们少半分,是最好的人选。你想要他吗?呵,要是你想,那晚选择抱着不放的就是他,而不是大哥。你第二天开门叫救命,也都知道我们担心守在门外,大哥更不可能立即离开,对不对?”
“对,你说的对。”既然都挑开了,她也不想再扭捏下去,“我是别扭,我是做了手脚,我是玩了欲擒故纵,我……我是故意折腾他,报复他,折磨他,让他难过,让他自责,让他后悔,让他歉疚,因为……因为我、恨、他!”
韩业沉沉地叹息一声,看着被他逼出来的泪颜,被耳麦里的人警告怒斥,估计马上就跑过来救驾了,可是若不这样做,这两个家伙怕是再难踏出那个可怕的阴影。
不舍弃过往的阴霾,如何得到未来的幸福。
“我恨他,所以我就是不要他舒舒服服地娶别的女人。反正,横竖他再难过,再内疚,再痛苦,他也不会放弃皇位,不会放弃他的国家,他的人民,他的弟妹,他打下的这片江山,权利,和地位!”
之前的任务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说明一切的。
可是露露还是没将这句话吼出来,她还想给自己留下些尊严。
韩业讽刺地一笑,“你说对了,他现在的确不能放弃这一切。想知道原因吗?”
“不要。既然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装模作样下去。我恨他,不管你们说什么,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绝不!”
她推开椅子,一抹脸上的泪水,丢下餐巾转身就走。
韩业立即起身,叫道,“露露,你知不知道,要是不拿下这些国家,他和你都不可能……”
“小业,够了!”
一声高喝,掩去了韩业的话。
刹时间,整个用餐厅的人唰啦一下全站了起来,桌椅一片紧张的嘎吱摩擦声,随着一声“陛下”之后,全部消失。
白发男人急步走来,掏出放在上衣口袋里几乎从来不用的装饰性手帕,就要给迎面跑来的女孩,女孩一看到他,脚步略略一顿,盈满水光的大眼,恨意昭然,一如那夜,再无掩饰。
最终,伸出的手还是僵在半空。
他们擦身而过。
淡淡馨香的风,扑在脸上,化成一片冰冷的残酷。
不怪她,是他活该!
紫眸突然收缩,一股腥甜直冲上喉口,帕子紧捂住爆出的咳嗽声,四周的一切瞬间天旋地转,一片模糊……朦胧的血色中,仿佛又看到那一幕,尖刀剖开了青脉满布的胸口,挖出一颗连满了血管,冰蓝色的心……
而跑下楼的露露,隐约听到上面一片低呼,心里也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那绝决的话都说出口,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开心其实都猜对了,虽然按计划达到了目的,似乎是不动声色将第一次送给他了,可是她也很清楚那是另一种折磨,更深重的报复。
接下来几天,露露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她的房间自然跟杜梓勋属于一个最高防护区,比起当年好的,这房间修得特别奢华,各项配备应有尽有,如果是宅一族待在里面,一年不出门估计也不会觉得难受。
这段期间,基本没人来打扰她。
开始她以为是韩业也在生气,故意不理她。那么至少戈林也会找来问候一下?再不然齐琪也会忍不住再来冒险,毕竟这种门防系统也难不倒她。
但过去几天,除了小亮定期来给她做身体检察,就只有送餐的人进出。
她不开口。
来的人都一句也不提外面发生的事。
而最近几天,似乎舰队是行驶到刚好没有信息穿透机的区域,电脑也无法与外界联网查消息,只能逛逛舰队内的网络。
在暴露了自己的卑鄙思想后,她不想出门,便泡在网络上东逛西逛,也没发现有关于那天餐厅里的任何消息或八褂,不由得挺佩服那个男人的信息保密工作做得好,或者说他威望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