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问,“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不语。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和儿子出奇地像,又说,“我想我们应该冷静想想彼此的关系,是否适合以那种过于亲密的方式继续下去。还有,对于当年的事,我已经不怪你了,也不想报复什么,我现在只想过简单平淡的日子。”
她说完时,他沉重的呼吸也是一窒,良久地一动不动,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觉得他握着她的手,异常地冰冷。
然后,他突然失力,她又跌回了沙发。
他撑在单人沙发的椅背上,重重地喘着气,仿佛在压抑什么,抬起的目光似蕴着深刻的恨,盯着她,宛如似曾相识的野兽。
她有些害怕地往后缩去,两人各踞一方地看着。
良久,众人又想上前搀扶白发男人,但一个牙错般的声响后,男人突然直起身,跨过沙发又抓住女人,拖着就往外走去,进了一部私人电梯,在一阵低呼中关上了大门。这专用医疗室就在他们休息室区的上方,电梯直接落回那间三屋休息室的顶楼卧室。
一进电梯时,他将她摁在墙上,狠狠地咬啮她的唇。
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抛进了那张深色大床,他压上来猛力撕掉了她身上的衣服,又撕掉自己病人服,咬着她的肌肤,喘息着说,“知道吗,露露?贝斯丽人从英仙臂到达猎户臂,最令人惊奇的就是他们异于人类的形貌,不管男女都有股天生的魅惑力,让人食髓知味,很难戒掉,就像中了谜幻药一样。可惜他们虽聪明,却过于善良,被人类所骗后变成了极品奴隶,专司床上那些事儿。所以,就算后来皇室成员都非常喜欢他们,也还是在众人眼里是一等一的高级娼伎。”
“你什么意思?”她没料到他突然把这段陈年历史挖出来。
“自从当年红莲帝姬带着猎户臂的大多数贝斯丽人返回他们英仙臂的家园后,现在的皇室贵族们,也不乏为拥有了一个这样的贝斯丽人奴隶而自鸣得意。我是个正常男人,大概也很难免俗。”
“你……”
她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荒谬得可笑。
“今天,就算是你跟我赎身的最后一次吧!乖乖的,我可没多少时间跟你再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他吻下来,吞允着仿佛要把她的唇和舌头都吃掉,大手上下肆虐着,弄得她生疼,没有多少怜惜,却也不至于伤到她的程度,再不多说什么,只有纯浴望的渲泻。
余下的两三个小时里,他就像真的在进行着彼此的最后一次,绝望地冲刺着。
这过程太漫长太痛苦了,他如何去做,又说了什么,她都昏昏沉沉的,如木头人。
最后,似乎隐约听到他说,“是不是换了迦楠,会更适合你?他从来没让你失望过,没让你这么痛苦哭泣。他可以让你过上普通人的幸福日子,不用担惊受怕,对不对?”
她被他折磨得难受死了,就懒懒地应了一声,“是,迦楠……比你好。”
“如果他还活着,你会选他做小白的爸爸?”
“是,如果他活着。”
他似乎沉默了一下,她怨忿地想推开他,哪知道又惹醒了他的脾气,他一个翻身又把她压下去,开始折磨她,硬捧着她的脸低吼着,“露露,你真狠。如果那就是你想要的,我就给你。”
她又想骂回去,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去拿,我再不希罕你给了。可他力气太大,她挣不开,被他捣得死去活来,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过来,只是觉得身体有些酸疼,但是并没有被柔躏后的糟糕感觉,似乎像是什么被终于释放了……感觉太羞耻,她暗骂了自己两句,看看旁边已经没人,她爬起来找了衣服穿上就跑,可惜还是忘了手上的五个环,让她只能跑到大门口,就被彩光给眩了回来。
“该死!”
她愤愤地缩回大厅沙发,也不再上楼。
楼上,男人撑着墙壁走回卧室,看到已经无人,唇角逸出一丝苦笑,跌坐回大床上,紫眸已经一片枯色,眼角似乎有残红未褪,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变幻的美丽星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对他说,床上悬着水晶,看起来就像星星一样美,在设计这张大床时,他就让齐琪设计一个可以躺着看星星的景色。想着,等到女孩回来,他就可以抱着她,两个人一起……看这星野璀璨,万物变幻……
他翻过身,嗅到那里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独特的味道,那是属于她的味道……忽然想起某个作家写过的酸文,说,这都是记忆里曾被爱过的味道。他精于计算的脑子里,什么时候添了这些东西,不是说他是绝对理智派的人吗?
他伸手拿起床头上的那颗大大的水晶球,拨开底座上的开关,那粉粉亮亮的画面,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露露,我想婚礼后,我们再到天权去做这个游戏。这一次,里面的人换成完完全全的你,我们还坐在一架机甲里杀恶龙,好不好?”
他喃喃自语着,看完水晶球,又拿下多宝阁里的贝壳船,用除灰的小扫帚,轻轻掸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我想咱们蜜月旅行的一站,回那颗红星,那片沙摊,看看咱们的小白屋,现在被打理得如何,结了几颗柠檬。你还说要给我做柠檬汁吃,你说了多久了,我还没吃到……”
他又取下那个花篮,“我还有个礼物,在你走了之后,准备了五年了,一直等着你回来。如果你要跟迦楠在一起的话,那个礼物……就只能留给我自己了,不能让你看到,你……会难过……”
苍白的指,轻轻摩挲着那些拥有着两个人共同回忆的物品,一遍又一遍,可是远在楼下不过十米远的人,却什么都没听到。
他蜷缩回大床,抱着那团有气味的被襦,将脸用力地揉进去,任水珠溢出时,溜进深色的布料里,也看不到任何悲伤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