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春宵果然苦短!
“公子!”
奉易极在沉吟,他有些犹豫,有些拿不定主意,在他的对面坐着他的朋友,又兼门客,就是那古音和另一位陌生公子。
现在那陌生公子正摇头晃脑地说着什么,他冕帽玉冠上的明珠不停地晃,手中的折扇也在敲打。
“其实……她是不是夜梓幽并不重要。”古音开口了,他斜睨了那富贵公子一眼,颇有些不屑,“柳青,其实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地想要去探究呢?”
“嗳……”挥了挥扇子,那柳青状似邪魅地一笑,自以为风流潇洒,却不期撞上古音好似鄙夷的眼神,这让他顿时泄气,不过马上又打起精神,他不在意,觉得自己不该和一个驼背人斤斤计较,“探索美人,本就是雅事,如此雅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公子想想,她若不是夜梓幽,那么她更名换姓又是为了什么呢?”
“算了,柳青,不要去多事了,这毓妃的身份是环王才最该在意的事,我等管不了,也不需要管!”大袖一摆,奉易极已有了决定。
“公子……”柳青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奉易极已经要起身离开了。
而古音一样站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别多事!”
柳青有些不服,他瞪了眼古音,心中暗下决定,不就是一个女子吗?有什么不好试探的?他又不会做什么,不过是寻求个答案而已。
皇朝昇宸宫内!
现在几名黑衣人跪在下首,他们身上的气息都极为冷肃,这样的架势只需看一眼就能晓得,他们定是属于皇族的暗人!
“去把她带回来!”
“陛下,要死,还是要活?”冷冷地发问,显示了说话人的心硬如铁,毫无感情。
“活的,朕要一个活生生的尹蓦然!”萧墨璃的眼幽幽地眯起,心道:我要你生便生,我要你死便死,你还想翻天吗?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永远做不了凤凰的,留你在外只会败坏尹蓦然的名声,朕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
“遵旨!”
三名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地飘出了这帝王的昇宸宫,而这时萧墨璃才想起,他未将那个女人的画像给他们,可是……他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因为……
“尹皇后艳色天下,谁人不识呢?”
锦绣鸾纹帐内!
蓦然伏在慕流毓的胸口,再无半分力气,她只是这样压着他,不想让他再动了,她累了,却又不想睡,她好不容易见到他,真的想好好地感觉一下他,从前夜夜独自一人,扛下宫闱内外所有事的孤单感觉,好像只要偎依着他,就可以烟消云散。
慕流毓轻抚着怀中女子的背,“然儿,辛苦你了!”
脸并没抬起,还是贴着那个男子,声音微哑:“不辛苦!”不会什么华丽的语言,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挥兵解我之危,已是第二次了,然儿,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手指勾起女子的下巴,慕流毓的样子轻佻,不过和自己的妻子还需要什么稳重,至少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而且这样的轻佻由他做来,就是风流倜傥,美轮美奂,当然要忽略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一丝不缕便好。
“你好好地,我要你好好地,然后……”把身子往上埋了一点,蓦然凑近了慕流毓的头,“对我好!”
这个世上,谁会不要报酬地,一味只对别人好呢?
就算真的有,但在两人如胶似漆时,女子撒娇妩媚时,也总是喜欢放狠话给对方听,这是一种特殊的,相爱男女的对话方式。
慕流毓微微低头,在她唇上一啄,“若我对你不好呢?”
蓦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晶莹地望着那个男子。
“说呀,若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办?”慕流毓似乎不想放过蓦然,他还摇了摇她,继续发问。
“你试试看!”唇微微嘟起,蓦然不置可否,既不威胁慕流毓,也不放松口吻,只是带了女子独有的娇憨之态。
“傻瓜!”慕流毓笑了,唇边的梨涡乍现:“看你的小心眼。你若不信我,那么便无人可信了!”
蓦然突然笑不出了,她怔怔地望着那个男子,他说,若不信他,便无人可信了,他说的可是真?
“然儿感动了?”慕流毓总是这样,说话半真半假,让人辨不清,只是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如今夫君已经兵临西亚关,只要攻下了这道关口,那么对皇朝便可长驱直入了!”
“然儿,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你我夫妻在这闺房锦塌之上,本不该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那夫君想说什么?”眼波一转就是百媚丛生,谁说她尹蓦然没有海棠姿,不过就是要看对着谁。
慕流毓将手慢慢地往锦被下摩挲,拂过雪胸,便是蓦然的腹部,他的眉心一紧,“然儿,你可是要往我心上扎刀?刚才我已看到,你腹上两道伤痕,都是……”
是的,这两道伤疤,一道是蓦然自己在青楼时为保清白,自己扎的,他慕流毓清楚。
另一道就是一年前为了他慕流毓挡刀而成的。
“太医说过,只要你好好静养……”眉心更紧,“然儿,都是我的错,你的疤痕还是在那里,不曾褪去!”
“夫君……”女子笑地浅谈,“不过两道疤而已,不碍事的,还是说,夫君因为这,便嫌弃了妾身,觉得妾身不够美……”
语中带了淡淡惆怅,蓦然很清楚,若要成为皇室妃子,身上第一就是不能有疤,而她……
“怎么会?”慕流毓到了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场面的话来,他知道蓦然做的都是没有办法,是为了维护他而必须要去做的,他除了感激再不能有其他表达了,多说就只是虚伪!
“夫君……”蓦然将头在慕流毓的胸口噌了两下,“我有事问你!”
“说吧。”
“尹皇后,你是怎么处置的?”还是单刀直入地问比较好,蓦然不想对着自己心爱的男子还要费心机地套话。
眼眸黯了黯,慕流毓没有回答,他先是一愣,而后便低头去咬蓦然的耳垂,“然儿……想知道什么,都得等今晚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