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乐舞与书画(和谐教育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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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闲章情趣掇拾

篆刻艺术中有一种闲章,也称做闲文印章,它的印文一般是有感而发,从中可约略窥见印主的思想感情。在书画作品上加盖闲章可以抒发作者的情志,深化作品的主题,实为艺术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闲章盖在上首叫“引首章”,盖在下角叫“拥脚章”。

据考,闲章滥觞于先秦时期,如“得志”、“敬事”、“千秋万世昌”等古玺。最初的闲章,多作为吉祥之物,为书画篆刻家所重视,时以此馈赠好友。自诗文名句入印后,加上印谱的问世,更扩大了闲章的内涵情性,尽奈极妍,饱含哲理,为世人所喜闻乐见。

闲章中,有很大数量是表示激励和萌志发奋的。南宋爱国诗人陆游生前,取师旷“老而学如秉烛夜行”之句,刻有闲章曰“老学庵”一颗,作为书斋名,以此激励自己要活到老,学到老。齐白石有多枚“闲章”。他一生发愤苦学,成名后遂精心刻一闲章名曰“鬼神使之”,说明从事艺术创作时,注意力高度集中,下笔如有神助的一种境界。

闲章不啻拓展题意,有的还用来展示其身世、经历和处境的。康有为生前有枚阳文线篆闲章,文曰:“维新百日,出亡十六年,三周大地,行遍四洲,经三十一国,行四十万里。”寥寥数语,戊戌旧事,概见端倪。有的闲章记录了作者的境遇情怀,借以寄托物故,以表心迹。吴昌硕以“一月安东令”自喻的闲章,以嘲不遇。近代文学家郁达夫精于篆刻,生前刻有一方自用印章“郁郁乎文哉”,巧妙而得体,优雅清丽,耐人寻味。

从闲章的印文上,还可窥见作者的禀赋与爱好,意趣盎然。张大千去台湾后,曾画一幅《黄山旧游图》,寄怀在家的四哥张文修,钤有“别时容易”一印,并题曰:“吾哥年八十有二,弟亦六十八矣,相望不得见,奈何?”该印把海峡两岸思亲之情跃然纸上,深化了作品的意境。

有些闲章虽印文寥寥几字,却巧妙地隐含了印主的身体特征和生理缺陷,使人颇感其风趣和意味深长。明代书法家祝允明的右手拇指旁多长一小指,即六指,所以自号为“枝山”,并刻了“枝山”、“枝指山”、“枝山道人”等闲章。清代书画家高凤翰,字西园。在54岁时,突患风痹症,右臂病残,遂使左手握笔,后被誉为扬州画坛之“西园左笔”。他曾刻有“丁已残人”、“左臂”、“左军司马”、“左手代之”等多方印章。近代大书画家吴昌硕,终生未长胡须,故自刻一闲章,印文曰:“无须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