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听了后笑道:“老太天混了,那皇后的姐姐怎么可能是迎丫头呢,而且就算是,也轮不到我们管啊,老太太忘记那迎丫头是年大人的小妾了吗,即便是灵位如今都设置在年家呢。”
贾母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既然如此,你去跟年大人说说,毕竟他们府中还有一个贵妃呢,要打探也容易。”
贾赦看了一眼贾母,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其实贾赦心中并不愿意去,迎春死了,他自己也觉得愧疚,那个女儿从小就懂事,自己因为看她是庶出,也没好生照料,死的时候才想起,她似乎在世时候一日都没得到过自己的关注,其实如今不管那瑾瑜是不是迎春,对于她来说即便是真的迎春,他也会否认,迎春的左肩上有一个蝴蝶胎记,其实这个他知道,但是他没说,因为说了又如何,即便那瑾瑜是迎春,既然她如今已经是瑾瑜,那么他这个做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否认她是迎春。
不过年羹尧那里还是要去,如今还不是跟年羹尧反的时候,贾赦或许不精明,但是在官场中混了这么久了,也不会太糊涂,该如何做他自己有分寸的。
年羹尧似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其实这个消息在宫中早已经传开了,新来的皇后的姐姐竟然跟当年进宫的宫女荣国府的贾迎春长的一样,只是年羹尧听贾赦来说,倒也没什么,只点头道:“这事情,我会去求证,有劳荣国公了。”
贾赦也不多停留,说过了就离开了。
年羹尧从怀中拿出了那一个荷包,打开,看着里面的那个棋子:“迎儿,真的是你吗,若是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他考虑了一个晚上,然后决定亲自去见见那个林瑾瑜。
瑾瑜自然知道,她从跟了黛玉回来就知道,如今回来必然会掀起一场波澜,她如今要做的是如何推动正常波澜,然后做一个弄潮儿。
她带了红鹂和几个丫头走在御花园中,红鹂是黛玉跟雍正要来的雪影宫的人,黛玉知道虽然瑾瑜不是后宫中的女人,但是一旦踏进这个皇宫,就会陷入其中的争斗,因此有红鹂在自然也放心。
瑾瑜看见一旁一人高的海棠开的很茂盛,探头,深深闻了一下,满意笑道:“这御花园的花果然开的好,改明儿,将花匠叫来,我也学着一点才好。”
红鹂看不远处年羹尧正大步过来,轻轻道:“主子,年大人来了。”
瑾瑜一愣,虽然知道自己会面对他,但是想不到竟然这样快,她嘴角泛起一丝笑,如今的她已经不是迎春,而是林瑾瑜,她闭上眼睛,强制压住心中的波澜。依旧不在意的闻花。
年羹尧过来,看见的是海棠美人两相印的场景,那熟悉的容颜,让他心中泛起狂喜,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瑾瑜,搂入怀中:“迎儿,你是我的迎儿。”
瑾瑜心中一恸,原来自己并不坚强,她以为自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在被他突然拥入怀中的时候,她竟然多了一副悲怆。
“迎儿,你是我的迎儿。”她一惊,不,她如今不是迎春,她是瑾瑜,强自忍住心中的恸,推开年羹尧,眼中露出怒意:“大人弄错了,我是林瑾瑜,不是你口中什么迎儿。”
看着瑾瑜,看着熟悉的容颜,年羹尧的心中却是一痛,他的感觉不会错,他知道她是他的迎儿,但是她陌生的拒绝了他靠近,他的心也在滴血,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说穿了,是自己的报应,当初那样的算计迎春,让他明白,要她接受他只怕很难,但是感觉也让他知道,她绝对是迎春。
强压制心中的悸动,年羹尧的眼中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和邪魅:“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的妻子。”
瑾瑜避开他的眼神,她心中苦涩一笑,终究高估了自己的镇定力,面对他,她的心依然会痛,依旧会动,她只有不看他,不看他那一双让自己沉迷的双眼,拒绝那份让自己安心的感觉。
没忘记当日落崖时候的决然和死心,没忘记当初他对自己的隐瞒,若非自己落崖,他根本就不会出现,他从不曾正面面对自己,他一直只是将自己当作了棋子。
瑾瑜的眼睛落在了一旁一颗枯掉了一半的松树上,看着一半青,一半黄,自己的心境其实也差不多。
年羹尧看着瑾瑜的举动,看着她目光落在一旁的松树上,他心中的苦涩越来越浓,即使脸上用自信掩盖着一切,但是掩盖不了心中的痛,他知道,她并没有原谅自己,只是看着她,他突然庆幸,至少她还活着,既然活着,那么他会再度赢回她,她如今不承认自己是迎春,那有如何,迎春不过是一个名字,最重要的是人。
一旁的几个婢女行礼:“见过年大人。”化去了瑾瑜心中的悲哀,她掩盖住了心中的恸,嘴角泛起一丝淡漠笑容:“民女也见过年大人。”
“林姑娘快别多礼,你是皇后的姐姐,说来你是主子,我不过是个粗人而已。”然后走到一旁的松树旁,手轻轻拍了拍那松树:“这棵树已经枯掉一半了,为何御花园的花匠不处理掉呢?”
红鹂忙笑道:“年大人有所不知,这棵树可是有来历的,听说这树原是当年太宗顺治帝和他最宠爱的妃子董鄂端敬皇后一起栽种的,自从端敬皇后过去后,这棵松竟然自动死了一半,太宗皇帝看这松,就感慨人不如松,驾崩前让后人好生对待这树,即便枯萎也要照顾下去。”
年羹尧听了后,喃喃自语:“人不如松,果然是如此,人不如松,松能记得当年栽种之恩,只是人却会忘记很多事情。”
说到这里,年羹尧看着瑾瑜:“林姑娘,若你是当年的端敬皇后,你会不惜一切爱上自己夫婿的兄长吗?”
瑾瑜看着年羹尧,笑了笑:“大人问过了,这是太宗皇帝和端敬皇后的事情,那时候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不过我想,端敬皇后虽然在太宗皇帝身边不长,却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她有太宗皇帝全然的爱,就好似如今的皇后和皇上一样,相濡以沫,这样的话,又有什么不能感动的,想来这松也是感动于人间还有这么一段真情,所以自我去了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