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栩赫真想冲过去,恶狠狠提醒她,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着刻骨铭心的销魂一夜。挽着他手臂的方澜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冷冽的寒意在蔓延,不解的看向四周,除了顾客望着他俩的惊艳和羡慕目光,没有什么异样。
因为南宫雪已经将严栩赫那道讳莫如深的黑阴阴眼眸抛之脑后,向楼上走去。
看着她更加形销骨立的背影,严栩赫的心再次一抽,才几天没见,她怎么变得如此清瘦,脑袋里慢慢回味着她苍白的脸色,尖尖的下巴,那平日里红嫩的唇瓣也失尽了血色,就算她身怀有孕,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差别吧。再说了,怀孕的女人身子骨应该是圆润丰盈的,可她的腰身可能还不及他的双手一握吧。
“赫哥哥!怎么了?”凭着女人的敏感,方澜觉得严栩赫有些失常。
“没事!”心里有事的严栩赫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向一个靠窗的位置。
“赫哥哥!”方澜轻轻叫了一声,每次和他外出吃饭,严栩赫总是选定最好的包厢,今天是怎么了?
“这儿挺好!”他布满黑线的脸沉沉的,仿佛零点的夜,坐在大厅里,或许还可以看到那个女人。
南宫雪在休息室里洗了一把脸,才来到父亲和夏逸辰所处的包厢,推开房门,两人大概在谈一些社会实事,夏逸辰一看见南宫雪,连忙起身,为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他的身边,“雪儿,听爸爸说,莹莹生病,你一夜没睡,真是辛苦你了!”
“竭尽所能吧!”面无表情的南宫雪将椅子挪到离他远一点的位置坐下,她就差说出,尽最后一点母爱吧!
她的淡漠和疏离让夏逸辰温柔的眸子闪过一道凌厉,但心里燃起的怒火还是很快被他镇压下去,想他一个阅尽声色犬马,心机深重的男人连这种场面都掌控不了,那他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
要是当着岳父大人的面动怒,估计他的婚姻就没得救了。
泛起的怒气让夏逸辰感到有些燥热,他一把将高档面料的西装脱下,搭在一旁,随手扯松束缚着脖子的领带,领口处的纽扣也随之解开两颗,白色的名贵衬衣,深色西裤,几天没刮的胡子平添了几分男性性感的魅力。
南宫雪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是龙章凤姿,卓越不凡的白马王子,如果没有那个下午的意外偷听,如果没有近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确实能为拥有这样的丈夫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微垂着视线的南宫雪双手捧起马赛克杯子,轻轻摩挲着。
“雪儿,我和爸爸都点好了,你想吃什么?”夏逸辰将眸中的冷意全部敛藏,剩下的只是一片柔情似水的温柔。
他的演技真是达到了出神入化!
南宫雪依然用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不用,罗西会为我端来。”当眼角的余光看到父亲哀伤的神情,她的心,在滴血。也许她应该为了父亲的病情,和夏逸辰言归于好,然后貌合神离地凑合在一起,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和眼前的这个伪君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哦,原来你已经点了!”自讨没趣的夏逸辰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随着一声门响,罗西带着两个服务员端着餐盘进来!
放在夏逸辰面前的是他之前点好的西餐,而他为南宫璟点的食物完全变了样:菌菇排骨汤,洋葱炒牛肉,大蒜炒鹅血……这几样都是南宫雪让罗西参照肝癌患者的饮食为他准备的。
南宫雪吃得则是一碗西红柿面!
“雪儿……”南宫璟望着面前变了样的食物,不解的看着她。
“爸,你今后的一日三餐都在这里吃,或者,我让罗西给你送去!”南宫雪不想多说,只是简明扼要,相信父亲应该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南宫璟看着菌菇,洋葱,还有大蒜和鹅血,张了张嘴,嘴唇一开一合,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因为这几种食物正是美国医生嘱咐要他吃得。
夏逸辰从他们父女之间的互动,似乎猜出了什么!他不再去讨好南宫雪,而是边吃,边和南宫璟就国际和国内形势谈起来,因为她不领情,还把他的尊严践踏在脚下,还因为她一二三再而三勾搭男人,简直太嚣张了,究竟想置他这个老公于何地?
南宫雪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吃着,也没倾听他们的谈话,而是在想父亲的病情。
夏逸辰的电话响起,他很绅士地对南宫璟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接听。
抬头的南宫雪对上父亲满是关切和忧虑的眼神,轻松地一笑,“爸,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南宫璟看出女儿对夏逸辰有着一种极度的排斥,这愈发说明南宫雪不仅仅是因为她无法生育而想要离婚的,似乎女婿伤害女儿太深,让她心有余悸!
“雪儿,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但你必须考虑清楚,他的身份和两家之间的关系!”他实在不愿意女儿和夏逸辰离婚,可南宫雪好似铁了心,这让他举步维艰,只能做最后的努力。
“爸,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就配合医生,好好接受治疗,我的事呢,你不用担心,让我自己解决,相信我!”南宫雪非常虔诚地冲南宫璟点点头,清澈的眼眸有些深邃,那是凛然不惧的眼神。
她相信没有迈不过的坎,只要咬咬牙,闯过这道关,或许前面的道路就豁然开阔,心中有了希望,生活才充满意义,难道不是吗?
等夏逸辰接完电话走进来时,南宫雪和父亲已经吃完了。
南宫璟借故走开,既然女儿有信心,就让她自己去面对,毕竟自己患了重病,今后的日子也说不定了,不可能时时陪伴在她的左右,就让她像一只海燕去挑战人生中的狂风暴雨吧。
待房门关上之后,压抑的气氛似乎更加沉闷。
夏逸辰落在南宫雪面部上的目光变得阴沉,如钉子一般,他没有说话,不知道到底是心中在酝酿,还是有太多的话,又或者已经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