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将电话挂掉,但想到那个恶魔就在随心西餐厅,她躲得掉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冷到头顶,南宫雪不禁用抬起的一只手臂环住自己,希望能获得一丝温度和力量。
电话里一阵鬼魅的笑声,通过无线电波传来,就像是那个变态男附在她耳边一般,凉飕飕的,带着强烈的恐怖气息。
“告诉我,冥洛在哪儿?”冥绝不紧不慢说出找她的目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南宫雪摇着头。
“又不听话了,小雪儿,昨晚,明明有人在帝豪大酒店看见冥洛抱着你进了一个总统套房。”他用着一种寻常不多见的平淡音调诉说着那绝对不是乌龙的事实!
南宫雪的瞳孔蓦然放大,昨晚是冥洛?她的身僵了僵。
难怪那人没追出来?要是冥绝,吃了那个亏,不把她碎尸万段才怪!
天啊!可怜而又无辜的冥洛!
“怎么,小雪儿,还想抵赖,不承认吗?”讥诮的声音带着冷冽的寒气一起传到她的耳里。
南宫雪瞬间缩紧的心脏顿时恢复了正常跳动,“冥绝,我确实不知道昨晚抱我的是冥洛,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算你毁了西餐厅,杀了我,也就是这样了。”
之后,便挂了电话!
报了警!
等110赶去的时候,那伙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餐厅的员工没怎么受伤,倒是几个保安受伤比较严重,特别是罗修,被打得头破血流,皮肉绽开,因为他伤了对方几个人,所以才遭到那伙人的痛打。
所幸的是罗西不在,要不,依她冲动的性格,一定会吃些苦头。
南宫雪过去看着一片狼藉的西餐厅,很为恼火,她将这笔账全都记在了严栩赫头上,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可能认识冥绝这个妖魔鬼怪?
看来只能先停业几天了,破败的大厅要装修,设备要更换,她又给被打的保安一笔医疗费,让他们先安心治疗休养。
“奶奶的,趁老娘不在,就来闹事。”也不知是谁给罗西打了电话,闻讯回来的她一进来,就一脚将倒在地上的椅子踹散了架。
南宫雪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这种没完没了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真怕意气用事的小西受到伤害。
“小姐,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听说还有外国人,是不是电影和电视里面所说的黑帮?”罗西几乎没多想,口直心快道,“要不,给夏……”
当看到南宫雪清冷地拧了下眉头时,她连忙打住!罗西只想到夏逸辰是一市长,有着很大的能耐,却忽然忘了小姐的心思。
“小西,如果你是真的关心我,为我好的话,就保护好你自己!”南宫雪垂下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如果今后有人再来闹事,你就躲开,越远越好。”
听到这些话,罗西的眼眶开始泛红,“小姐,他们还会来吗?”
“我也不知道!”其实,她的心里明白,冥绝不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主,但为了不让罗西担心,她只能模棱两可地说着。
“小姐,你怎么会惹上他们?”罗西眨了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小西,别问了!我不希望我的事把你和罗修牵扯进来!”南宫雪涩涩地笑了,口气无奈疲倦。
罗西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觉察到了什么,神色凄凉,“小姐……”
“别说了,今天,我住在这里了!”南宫雪抿紧唇,轻吁了口气。
罗西望着小姐上楼的身影,婀娜生姿,可却显得凉薄了许多!
秋夜,黑天鹅绒似的夜幕上,月亮犹如一只盛满了黄金的玉盘,那熠熠发光的小星星,大概是从那圆盘中散落下来的点点碎金。
心中烦闷的南宫雪,随意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去,阳台上是一盆盆名贵的兰花,罗修将它们照顾的真好!
优雅而不谄媚,柔美而不软弱,这就是她为什么对兰花情有独钟的原因。当然,也是受她妈妈的影响,从小,看妈妈养兰花,她就特羡慕!
心念一动,不由弯下腰,细细地观赏起花来,看着看着,便出神了。
记忆一下被打开……
二十年前,妈妈离开后,南宫璟要带她回到南宫大别墅,当时,她就是抱着妈妈最爱的那盆兰花走进那个豪华奢侈的大房子,她像爱惜自己生命一样小心呵护着它,似乎看到它,就看到了妈妈。
可惜后来,那盆兰花在长势最旺,花开的正好时,被南宫睿和南宫丽的“疯赶打闹”打破了。
当她看到时,那盆花七零八落,孤苦伶仃地躺着,连花瓣都碎落在了地上,像娇小柔弱的尸体,像妈妈离开时,没有一丝生机的脸庞,像妈妈那冰凉僵硬的手臂,那时的她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死守在妈妈的病床前,不准任何人碰她早已离开了人世的妈妈,直到昏倒……醒来,面对的便是那冰冷的墓碑!
也就是在兰花被毁的那一次吧,她心中第一次有了强烈到令她窒息的恨意,后来……越聚越多,多到她不得不离家出走,昏死在雪地里。
再然后呢?
南宫璟将她送到了韩国。
可如今呢?心中的兰花被打碎了,被以为会与他白头到老的夏逸辰毁了。
这次,只能靠自己了!
南宫雪笑了笑,仰望了一下浩瀚的夜空,便进去了,她得养精蓄锐,明天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依然停靠在路边。
“少爷,南宫小姐进去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赖斯侧了下身子,提醒后面像一座雕像的冥洛。
车厢里很暗,完全靠外面的路灯透进来,冥洛英俊的侧脸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刻,一双深邃的蓝眸熠熠发亮,可英挺的眉宇间又纠结着淡淡的忧愁。
他单手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又怕惊扰了她!更害怕给她带去新一轮的麻烦。
今天,冥绝在她餐厅里闹事,他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敢去见她。那个变态而又精明的大哥已经嗅出了这方面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