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于慕子言的笑容,以及他口中的那一声“老婆”,其实,我有很多的疑问。
但张了张嘴,却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个字。
碍于在场的其他人,我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将剩下的话,全部噎死在喉咙中。
“老婆还有什么事吗?”慕子言似乎喊这个称呼上了瘾,一下子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辩驳。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在这里跟慕子言拗,恐怕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也没能离开。
“没有,走吧。”别开脸,不去看那双烟灰色眸子里的期待,我先行迈开了腿。
而慕子言,也紧跟了上来。
他的手,还落在我的腰身上。
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到,他手力道的加大。
就像,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子里……
“孙门,下次再请你喝酒。”临离开之前,慕子言是这么对孙门说的。
“得,只要你不要老搞这些吓死人的东西,我就阿尼陀佛。”孙门说完,毫不客气的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而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探究,慕子言跟孙门是个什么交情。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问题。
那便是,那座坟,那“爱妻”二字……
和慕子言一起走出杂志社的时候,我发现整个杂志社门口很平静。
这个男人,天生就发光体,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成为所有人的关注的焦点。
可今天,从慕子言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们的身边,没有像以往一样围着一大堆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他慕子言最近老是喜欢鼻孔朝天,被人嫌弃了?
还是说,因为他和穿着有些怪异的我,这样子走在一起,所以也被人们所遗忘了?
想了想,好想又不是。
我抬头看慕子言。
今天的慕子言,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只见,阳光淡淡的洒在这个男人的侧颜上,光与影的结合,让这个男人如同斧子凿出一般的五官,越发的深邃。
烟灰色的眸子,也在阳光下,闪烁着极为耀眼的光芒。紧抿的薄唇也一样,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着不一样的魄力。
下巴虽然也冒出了一些青紫的胡渣,但依旧不影响他给人的绝毅和坚持。
这样的他,看上去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迷人,如同午夜绽放的曼陀罗,带着令人沉迷的资本。多少人想要探寻,想要将这一片迷人地带占为极有,即便是明知道他带着致命的毒,却还是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突然,我的脑子闪过一样东西。
车子!
对了,今天的慕子言,没有将他那些拉风的车子开来,停在杂志社的门口,所以才少了那么些人的关注。
“慕子言,你的车子呢?”想也没有想,我就这么开了口。
然后,我便看到慕子言突然停住了脚步。
拦在我腰身上的手,也突然使劲,让我也一并停下了脚步。
“昨夜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就坐我家里的直升机过来找你了。到这里之后,我还没有回过一趟家,当然不可能开自己的车子过来。”慕子言的声音,有点哑哑的,烟灰色的眸子也一样,原本被太阳照的有些晶晶亮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全部消失了。
然后,我看到了,那一双我最爱的烟灰色眸子,陷进了一片黯淡中。
那样的感觉,就像落水者。
在水面上随意的抓挠,努力的想要抓住一根木头,寻求活下去的机会。
但最终,他才发现,抓住的,原来只是一根稻草。
然后,他失望了,只能无力的任凭自己的生命,被一点一点的剥夺。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当然知道,慕子言这么做,是因为关心我的安危。
但,距离我和慕子言的那一段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且不提,五年前我怀上的那个孩子。因为它只是短暂的存在过。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而他,慕子言又是为的什么这么关心我?
难道,我就像某些狗血电视剧里面演的,我是啥的亿万家产的继承人,慕子言的关心,只是为了从我身上图什么利益?
想想,应该也不是。
慕子言家里光是应付日常开销需要现金的,就有好几叠的毛主席在备用着。就算我真的有那么财产可以继承,大概在他慕子言的眼里,顶多就是个暴发户,根本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昨晚上,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你的整个身上,都是这么浓的烟味?”慕子言见我说不出什么话来,便换了个话题。
只是,他这么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昨晚上,抽烟了。
而且,早上也没有回家洗澡,换衣服。
这个时候,我的身上应该确实有很重的烟味。
寻常时候,每次我抽完烟,我都会嚼上那么一会儿口香糖,让我的口气清新起来,然后便要洗澡换衣服,将身上的烟味全部抹去。
这也是我和顾泽明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始终都没有发现我是一个烟民的原因。
但,当慕子言用这一种极为帜热的眼神探究着我之时,我始终咬着牙,抿紧唇,没有说话。
潜意识里,我不想告诉慕子言,我会抽烟。就像小时候,做错事总是不想着要承认一样。
当然,还有顾泽明的事情。
昨夜,我看到顾泽明真的回国了,而且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娇俏的人儿,甚至他对我的态度,也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几度大变化。
但不管顾泽明变得怎么,我都不想将这些委屈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便我刚刚才在他的怀中流出那委屈的泪水。
我觉得,这是我和顾泽明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将别人,牵扯进来。
特别是,慕子言。
即便是,当我看到慕子言为了我,特意搭乘家里的直升机,从远在千里之外的英国,跑到中国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感动。
因为,我们之间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了五年了。
想了又想,最终我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