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言，停车。”虽然，我发现我们的车子正在飞奔着的，是一条偏僻的乡村小道。但我，还是任性的开了口。
看着他这样折磨自己，我的心里有种苦涩的感觉。
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
所以，他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虐待自己的身体。
而我，看不下去，吵着要下车。
一方面，是因为心里那苦涩的感觉，另一方面，还是处于我的自私之心。
想想慕子言的小肚鸡肠，我还是喊停吧。虽然这有点让我憋屈。
还好，慕子言没有固执己见，在我喊停车之后，他真的将车子停在这郊外的小道上。
“什么事？”停好车之后，慕子言终于开了口。
这是，在上车之后，他第一次出声。
他的声音，还是有股子沙哑的感觉。
我想，这时候的他，应该气还没有消。
不然，他也不会在对我说话的时候，一直都看着车窗外的景物。
想了想，我还是开了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毕竟，慕子言大晚上的因为担心我，从英国飞过来也挺不容易的。而我却固执的不肯告诉他，我昨晚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这是，我理亏在先。
就在我故意放低了姿态之时，慕子言突然给我抛出了这么一句：“给你选择，去你家还是去我那？”
慕子言，该不会是想要和我做那档子事情吧……
那啥？
你们不要怪我脑子里的杂念太多，现在电视里那些酒吧的一夜情，不就是这么开口的：“去你家做，还是去我家做？”
所以，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咽了咽口水，再斗胆问慕子言一句：“我们，要去干什么？”
当我问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慕子言这才回头看了我，扯了扯那张性感的薄唇，吐出了两个令我差一点吐血的字：“做事！”
“什么？”我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因为，我真的不相信，慕子言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这样的良家妇女说出这么龌龊的词汇！
“做事，英文名为‘make—love’也可以翻译为‘fuck’。”慕子言突然靠过来，在距离我的耳际不到一厘米之际，用着这些词汇为我解释道……
慕子言，是不是疯了？
虽然我莫言柒算不上黄花大闺女，可好歹也是一个良家妇女，是不是？
“你，是不是疯了？”和慕子言对视了有足足两三秒的时间，我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北风冷飕飕的，我听到我的声音，暗哑低迷，还有一种茫然若是的感觉。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慕子言从来都不是开口会说出这些龌龊话的人，即便是骂人，他也能开口不带一个脏字，将人给骂个狗血淋头。
所以当面对这样的慕子言的时候，我迷茫了，我疑惑了，我变得不像是我自己了。
“我疯了？”我的话，似乎给了慕子言一种很大的打击。
当我的话落下之后，这个男人突然用一种带着疑惑的沉痛看着我。
那一双我最爱的烟灰色眸子里，有着嗜血的猩红，看上去极为泥泞。甚至他握着我的手，便的有些颤抖。
我，有些不解。
疑惑，这一部分，我当然理解。没有一个人，在被人说是神经病的时候，还笑着承认。
但沉痛……
慕子言，他究竟在沉痛些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像我在豪华陵园里，看到的和听到的一样，慕子言真的从来没有忘记司徒琪这个人？
并且，他五年前给她的宠溺，给她的关爱，根本就不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而是爱？
但如果是爱，那慕子言，他当初为什么还要和周亚若举办婚礼？又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残忍的话？
这一刻，我发现，我又陷进了另一团泥沼中。
那些浑浊的液体，将我的胸口填埋，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我的身体。我努力的向上爬去，想要抓住一个可以支撑我身体的东西。
可不行，无论我怎么抓，我都找不到可以支撑的东西。
最终，我还是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这一团新的泥沼中。
然后，我看见慕子言笑了。
不是以前那种很文雅的笑容，而是一种近乎猖獗的笑。将他那口整齐的牙齿，暴露在寒冬的空气中。
我甚至还看见，慕子言的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纹路。
不是很明显的那种，但确实存在了。
我记得，以前的慕子言，脸上是很平整的。就算笑，也不会出现这样细细的纹路。
五年的时间，到底还是有很多的事情改变了。
这当中，有我的蜕变，也有慕子言的变化。
我们……
我们都在时间的潜移默化之中，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突然间，我的心有些酸涩。
我努力的别开了脸，不去看慕子言。
可慕子言的声音，却还是再次清晰的传进我的耳里。“呵呵……我慕子言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慕子言说着，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让我又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他的手，迅速的按下了车上那个将座位放平的按键。
我不知道，慕子言第一次开我的这辆破车，为什么能如此的熟练？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用他的一只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也许，刚刚他的手，暴露在寒冬的空气中太久，让他的手指，变得像冰块一样。
在他的手掐住我的下巴的时候，我不住的往里缩着。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你敢背着我找男人，看我不狠狠的教训你。说，昨夜是那个小年轻，跟你出去鬼混？我处理了你之后，就去打断他的狗腿子。”我不知道我的哪一个举动看起来像是害怕了，这一刻的慕子言勾起我的下巴，张着那排整齐的牙齿，在我面前展露着，嘲笑着。
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沙哑，就像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一样。
而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子言的烟灰色眸子，是接近疯狂的猩红。
这样的慕子言，让我的心开始有些酸涩。